周毅從韓霜的調查中得到此事也是被震驚了良久，他也沒有想到應如龍一把年紀了，居然玩的這么花，這是被仙人跳了啊。
只不過代價實在太大，近八成的產品都要低價出售，這相當于整個應氏集團的利潤至少要減少一半，是個巨大的損失。
更重要的是這事傳出去確實丟臉。
本來周毅雖然不支持應如龍的這種因為愛惜羽毛，就不負責任的做法，但也勉強理解應如龍這種行為，就是不想自己大半輩子積累的名譽，到頭來付之一炬，甚至是身敗名裂。
而應氏集團是應如龍白手起家一手創立的，極端的來說，他確實有這個權力。
但問題就出現在這里。
應氏集團真是應如龍白手起家創立的嗎？
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就算不提魏家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就是現場坐著的應家眾人，大多都為應家的崛起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所以應如龍這種行為就是讓魏琳一脈，甚至說整個應家來給他的錯誤買單。
這是一種極為不負責的行為！
剛剛應如龍已經施壓到他的頭上，猶豫再三，周毅只能將這個秘密訴說出來。
應如龍仔細打量了一下周毅，沒有直接回應三年前的秘密，而是語氣帶著濃濃的驚訝道：“沒想到啊，老夫真是沒想到。”
“一個人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簡直像是換了個人，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你時，看你那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老夫頭都大了，認為我的大女兒太倒霉了。”
“丈夫丈夫不行，女婿女婿也不行。”
洛天賦：“？”
應如龍像是在回憶，自顧自的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當時的我對你還抱有一絲莫名的期待，所以自從你不來應家后，我還特意通過綺思問過你的事，好像正是去年老夫的生日，綺思的回答是你還是老樣子。”
“我很失望，所以對你的印象變的不是很好，但你這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僅敢懟我，連邱老都不是你的對手，我又很驚喜。”
說著應如龍輕輕一嘆，似乎是想到剛剛的事，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道：“唉，剛剛讓邱老出手是老夫沖動了，向你道歉。”
“你說的對，老夫是將虛名看的太重。”
應如龍這一番話，讓現場再次鴉雀無聲。
特別是聽到應如龍居然向周毅道歉，這讓很多應家人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面露不可思議，就是非常了解應如龍的魏琳都是如此。
應如龍說周毅變化太大？
他們很想說應如龍才是變化最大的那一個，而且就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相信應如龍會說出這么一番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著應如龍的變化，周毅似乎知道了原因，應如龍性格要強，愛好面子，雖然是在魏家幫助下一手創立應家，但在外界看來白手起家的他是個奇跡，所以從不吝嗇對他的贊美。
韓霜的調查中也說了，應如龍在云水小有名氣，且名聲不錯，全是夸他商業天賦的。
而在應家，應如龍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會犯錯，就算出現了失誤，應家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人敢指出其錯誤，所以在這種環境下，養成了應如龍非常極端的性格。
臉面比什么都重要，不能犯錯，或者說在外人眼中的他不能犯錯。
所以商業上出現的離譜錯誤，應如龍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補救，而是怎么隱瞞錯誤。
此時被周毅揭穿之后，應如龍能轉變的這么快，說明這老頭怕是早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只是之前沒有一個人指正他。
所以應如龍外表越是強勢，越代表了他實際上活的越膽戰心驚，害怕某一天被揭穿。
但等到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應如龍之所以又坦然接受，因為他早就意識到錯誤，只是之前沒人做那個“破壁人”，現在周毅做了。
應如龍又沉默了一會，似乎終于鼓起了勇氣，看著應家眾人，面露苦澀的道：
“周毅說的是真的，三年前的一次商業談判中，老夫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這個錯誤導致應氏集團每年的利潤減少了至少六成，但由于我很在意臉面，所以將這件事壓制了下來，只有向強知道。”
“你們的工資分紅之所以沒有太大的變化，全靠集團的存儲資金在支撐，但今年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決定退位。”
聽到這話，周毅挑了挑眉頭，這意思應向強還是個“接盤俠”？
又想了想“接盤俠”其實是應家其他人，因為無論如何，以后掌控著集團的應向強絕對會賺個盆滿缽滿，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之所以這次將全部家產分配出去，就是在過去的三年里我想了無數挽救的辦法，但都無濟于事，所以我只能選擇逃避。”
“老夫…我對這件事很慚愧，在此向大家道歉，但這件事我實在無能為力。”應如龍說完還站起身子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應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大多都是茫然，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應如龍向他們道歉，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他們要回應什么？
沒關系嗎？可是集團減少六成利潤，如應如龍所說，之前工資沒有變化是集團的存儲資金在支撐，現在沒了，變化就要來了。
比如之前有人月薪一萬，現在直接變成了四千，這種變化差距讓人無法接受。
況且應家的家產份額雖然有現金股票，房地產等，但是大頭還是在應氏集團。
甚至可以說分家產就是在分應氏集團。
所以此時要他們悶著良心說沒關系，原諒應如龍，應家眾人實在是說不出口。
但要是直接指責，不說現在指責已經晚了，礙于應如龍的威嚴，他們也不敢。
于是只能沉默，現場再次安靜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洛天賦嘿嘿一笑，這不到他出風頭，不對…到他登場時候了嗎！
“老爺子，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但這件事還是有挽救的空間的，我有個辦法，為何不直接宣布應氏集團破產，從而規避合同呢。”
洛天賦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平靜。
看自己的女婿這么厲害，洛天賦也來了勇氣，他不敢像周毅一樣硬懟應如龍，但提建議從而出出風頭還是可以的。
果然，洛天賦一開口，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這讓洛天賦十分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