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厚重旳巨靈神殿，巨靈尊的巨錘虛影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這一道裂縫雖然微不可查。
不過至高強者的感知力都很強，很快便發現了這一幕。
“巨靈尊是不是要撐不住了？”
“應該不會吧？”
至高強者們在討論著關于這一切，不過巨靈殿通道口內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過使魔了。
從巨靈打算要打開封印結界后。
這應該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吧？
巨靈尊同樣也是上古九尊之一，他的實力很強這是有目共睹的，封印在大殿之中的使魔同樣實力恐怖。
神尊走出空間結界,神色匆匆，他看了一眼背后的領域皺著眉說：“我的領域撐不了多久了，既然你們已經解決了外界的隱患，那妖殿的使魔便交給你們了。”
他并沒有給現場眾人一絲喘息的時間。
神尊身形消失，進入巨靈殿，他同樣沒有喘息的時間。
比起妖殿之中的使魔,神尊更加在意巨靈殿。
兩座宮殿之中封印使魔的數量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一旦巨靈殿破碎,被封印在宮殿之中的使魔沖出來，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是連神尊都無法力挽狂瀾的災難。
就算他真的可以，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神尊剛消失在宮殿內，三道呼吸，神尊白蓮領域內，一團團黑氣自領域之中橫飛而出，如同重獲自由般！
至高強者們沒有猶豫，轉身便加入了戰斗。
若是沒有神尊拖了那么多時間，光是妖殿封印被撕碎的那一刻，大荒的至高便死傷慘重了。
“該死的樹妖，我先弄死你！”
不少至高對于樹妖心懷怨氣，看到他從缺口里出來后，三四名至高強者紛紛往他的位置飛行而去！
“你們！”
樹妖見到眾多至高強者奔襲而來，氣的差點要吐血，早知道自己撕開封印后先偽裝一番，為了要表現自己操之過急，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過此時考慮再多也沒有任何作用。
樹妖一邊后退一邊威脅道：“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還有誰被操縱了嗎？”
樹妖話音剛落，眼前奔襲而來的強者果然停滯了一下腳步，不過隨之再度爆殺而來,氣焰甚至比剛才更盛幾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們不會恐懼嗎？不應該內心產生動搖才對嗎？
這怎么不按照劇本發展來啊。
樹妖又怎么知道，他來的時機已經不太對了，若是在半個時辰以前樹妖說出這樣的話或許還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不過后續至高們聽到了大玄那慷慨激昂的不服就干的言論，早就已經沒有想那么多了。
大不了一死！
臨死前也要弄死這個該死的家伙。
“啊！！！啊！！你們會后悔的！”
樹妖就在數大至高強者的圍攻之下含恨隕落了，這是必然的結果。
至高強者實力超然與使魔一對一戰斗，可能會落入下風，可若是群起而之使魔又那是對手呢。
這對于雙方都是一樣的。
使魔的合擊，至高們阻擋不住。
至高的合擊，使魔必定被消滅。
唯一存在的問題，使魔存在的數量遠遠超過大荒至高，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那將是大荒的災難。
神尊深知這個道理，深入巨靈尊宮殿的時候，神尊敏銳的察覺到整座大殿的能量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般。
可能是錯覺吧。
神尊很快來到了巨靈尊所在的位置，巨靈尊盤膝懸浮著，身上雷影重重，閉目正在修煉著,面前的封印通道口重新被巨靈尊給封印了。
“巨靈。”
巨靈尊緩緩睜開眼,語氣輕松的說：“你來了？”
神尊沉默不語,更多的目光放在封印通道口的位置,巨靈見神尊的目光主動說道：“剛才似乎有使魔部將想要強行突破封印沖出去，我怕莪無法掌控，所以強行將封印關閉了。”
神尊微微頷首，繼續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巨靈尊苦笑，抬手運行一個周天劃出一道半圓，雷影漸消，懸浮在他腦袋背后的雷莽符文這才消散而去。
“不怎么樣了。”巨靈尊嚴肅的說：“這些使魔封印的時間太久了，他們一直都在變強，若是我繼續釋放結界的話，撐不了多久。”
神尊明白巨靈尊的這個撐不了多久的意思是，隕落。
“先停下來吧。”神尊主動說道：“如今還有機會，你可以修整一下，沒有必要操之過急。”
“不行的。”
巨靈尊板著臉，無比凝重的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光是這一次封印我便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況且這些使魔果真不想讓我好受，在封印內他們反抗的情緒很強烈...”
神尊聞言，皺眉道：“應該不會如此吧，有巨靈殿作為封印基石，那些家伙應該沒有可能出來。”
巨靈尊苦笑說道：“以前確實是如此，畢竟王殿的材料特殊，可是此次不一樣了，我打開封印后，那些使魔沖出后似乎感受到使魔皇殘留的氣息，所以變得異常亢奮。”
這些使魔即使在封印之下，所表現出的形態不同往日，以往使魔可能在沉睡之中，可這一回這些家伙感受到使魔皇的氣息后，如同瘋了一般破壞封印，甚至不惜用自爆的方式。
巨靈尊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若是以這種形式再度發展下去，使魔沖破封印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
“所以神尊，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你神靈殿的封印絕對不能有絲毫破綻，這些瘋狂的家伙一旦嗅到皇的氣息，會變得很瘋狂。”
神尊頷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問道：“所以，你打算再度放開封印嗎？”
“對。”巨靈尊燦爛一笑，原本古板的臉上多了一絲解脫，他淡淡的說：“我啊，早在上古時代就應該隕落了，如今能茍活到如今已經知足了，若是能犧牲我一人解決這巨靈殿內的所有使魔，那么我死而無憾。”
神尊有些煩躁，內心不由多了幾分無名火。
“誰都不應該死，你也不應該，該死的是那些使魔！”
巨靈尊搖搖頭：“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神尊，希望我能成功吧，若是我隕落后，巨靈一族...罷了，一切順其自然了。”
對話，戛然而止。
...
巨靈尊想要重新打開封印，不過并不是為了讓大荒的至高去應對，他想獨自面對。
用上巨靈殿的全部力量，與封印內的使魔同歸于盡。
神尊久久沒有開口。
他知道巨靈尊是一個執拗的人，他做下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
“我不勸你。”神尊干脆盤膝在地，隨意坐下后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你應該還有時間，總要交代些什么吧？”
巨靈族的至高強者此時都在王庭周圍嚴陣以待，神尊的意思很明顯，讓巨靈尊交代后事。
“沒什么好交代的。”巨靈尊倒是灑脫說道：“該說的話在出發前我已經說了。”
與其跟外界那些族人或者大荒之中的至高武者留下什么話，倒不如與眼前的神尊交流。
神尊看出了巨靈尊的意思，所以才會坐下。
“神，你說咱們能贏嗎？”巨靈尊問。
“肯定可以。”
神尊甚至沒有絲毫猶豫，說道：“一定能贏，我會滅了全部使魔，他們沒有機會的。”
“我信你。”巨靈尊笑了笑，解脫般說道：“好了，那我先去了。”
神尊沒有開口。
巨靈尊起身，此時的他仿佛不是巨靈尊，而是當年那懵懂的憨憨少年。
神情中充滿追憶。
“神，如果那些朋友們都沒有隕落，該有多好啊。”巨靈尊感慨了一句：“不過無妨了，因為我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
封印缺口，打開。
沖天的使魔能量順著巨靈神殿充斥而出，外界的至高強者全部謹慎起來。
“來了！”
三道呼吸后。
這濃烈的使魔能量竟然詭異般再度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大玄瞇著眼，他自然不會想到巨靈尊打算要赴死了。
神尊的身影是走出宮殿的，他沒有飛行，如同凡人一般走了出來。
周圍，所有的至高武者都看著神尊。
神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巨靈殿的危機，暫時過去了。”
神尊將巨靈尊想要做的事情娓娓道來，從神尊開始講述后，現場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等神尊說完后，率先開口的是大玄：“大爺的，這個憨憨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送死？這是看不起我們不成？不行，龜爺我不答應！”
巨靈尊與大玄的交情并不深，可是大玄內心之中依舊很難受。
當年九尊宴會的時候，神尊與寧尊感情最好，靈尊與巨靈兩人都不善言辭，所以飲酒的時候，兩人總是躲在角落里。
說到一些有趣事情的時候，眾人總會開懷大笑，巨靈尊也會笑，不過嘴角并不會勾起笑意，僅僅神色中展現出模樣。
大玄總說巨靈尊悶SAO，巨靈尊只是干咳一聲沒有說話，有些尷尬...
大玄不知道為何自己內心會那么難受。
或許是因為巨靈尊曾與自己是一個時代的人，他才會傷心。
可是，上古的至高隕落了那么多，大玄也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感。
神尊察覺到大玄面色中的復雜，嘆了一口氣道：“他是大荒的至尊，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思想，若是他能一人滅掉一殿的使魔，對于大荒來說是最好的事情。”
這樣不僅能將傷亡縮減到最小，并且還能讓使魔元氣大傷，一本萬利。
“你大爺的！”大玄咬著牙：“那怎么不是你呢？”
神尊沒有回答，曲手封印住巨靈殿的入口：“現在，若是有人敢踏足一步，殺！”
虛空，一道口子撕裂而開。
“族長！”
“族長，我們陪您一起！”
...
出現的是巨靈族的那些至高強者，他們聽聞巨靈打算赴死再也忍不住了，毫不顧忌的沖向巨靈神殿。
“我的話，你們聽不懂嗎？”神尊起身，指尖化作劍芒，在原地劃出一道金光，強烈的能量引得不少至高后退數步。
“神尊，你讓開！！！”
為首的巨靈族至高嘶吼道：“我們只是想陪著族長一同赴死，你有什么資格阻攔我等！”
“聒噪！！！”
神尊的聲音很大，如同驚雷般席卷全場，溫文儒雅的模樣消失一空，他目光兇狠的盯著眼前所有巨靈族的至高。
“這是巨靈的選擇，無人能左右，他是至尊！！！”
他是，至尊！
大荒的，至尊！！！
巨靈族的至高聽到神尊的話，腦海中回響著，內心久久無法平靜，悲從心中來行進的腳步緩緩停下。
“回去吧。”神尊擺擺手：
“你們是大荒最后一道防線，不要輕易出現。”
巨靈族的至高們終于想起，在巨靈尊即將尋找神尊的時候，他曾交代過，那一番話更像是遺言...
“我離開后，巨靈族一切照常，族內的小輩要記住勤加修煉，那些瘦弱的小家伙不要氣餒，因為...曾經我也是如此...”
“你們才是巨靈一族希望，我這個老家伙，該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了。”
“大荒的天，遲早會亮，我會出一份力，一份綿薄之力...”
...
巨靈族的至高們噙著淚水，身體顫抖著回到了二層結界之中。
周圍的至高強者們神色復雜，望著巨靈殿的方向。
是啊，九尊時代雖然已經落幕，可至尊并未落幕。
他巨靈尊，是大荒的至尊啊。
“這個憨憨！”大玄暗罵一聲，干脆盤膝而坐呢喃道：“死了也好，解脫了，免得一個人在世上無聊！”
說完還不忘看向神尊。
“本尊可沒打算那么快隕落。”神尊冷冷一笑說道：“無論是上古還是如今，本尊都是大荒最強，無人能左右我的想法，在使魔皇出現后，我自會滅之！”
說完，神尊緩緩閉目。
巨靈尊若是隕落。
大荒中，能被稱之為故人的存在，又少一人。
眼前的老龜是最后一人了，是在酒宴上還存在的最后一分記憶了。
約莫，半柱香后。
巨靈殿開始顫抖起來，雷霆能量攀附著表面升騰而起，沖天的雷光泛濫，整座宮殿的能量被完全調動。
巨靈尊最后的瘋狂，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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