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一人之下:承劍魂,開局羅天大醮 > 第390章 朝局大變
  如今的京城,已經不是玉柱離開之前的景象了。

  現在,八爺黨的人,已經崛起于朝堂。

  老八管著內務府,老十四管著兵部,老九管著光祿寺。就連草包老十,都管了鴻臚寺。

  戶部,還是由老四管著,他正好又成了玉柱的頂頭上司。

  現任戶部尚書,穆和倫,姓喜塔臘氏,鑲藍旗滿洲,原為禮部尚書。

  差事是永遠辦不完的,玉柱從宮里出來,徑直就回了隆府。

  隆科多正好在家。

  玉柱遞牌子進宮的時候,他已經在步軍統領衙門里接了旨意。

  父子倆有一年多沒見面了,便命廚下整了一桌子席面,親父子對坐著,開始痛飲。

  隆科多連飲了三杯酒,卻一口菜都沒吃。

  玉柱就知道了,親爹的心里,不怎么痛快了。

  也是,玉柱一回京,就又搶了隆科多的實權寶座。這事啊,無論擱到誰的身上,心里怎么可能舒坦呢?

  吉林將軍,雖是正一品的吉林土皇帝,軍政一把抓。

  但是,吉林那地方,天寒地凍,地廣人稀。哪怕人參、貂皮等特產堆積如山,也運不進關內。

  因為啥呢?

  嘿嘿,吉林的皮貨和人參,都走私進了關,你讓盛京將軍喝西北風去?

  只是,這種老觀念,在玉柱這里,就嚴重的落伍了。

  玉柱一直沒吱聲,埋頭陪著隆科多,連飲了十杯酒。

  等隆科多開始夾菜的時候,玉柱這才慢騰騰的說:“阿瑪,曹寅監制的大海船,快要造好了。到時候啊,大海船出了海之后,去吉林那邊,滿載了百年的高麗參啊,紫貂皮啊這些好東西,直接運到大沽口。嘿嘿,盛京將軍那孫子,即使想黑吃黑,也只能吃到您的屁。”

  隆科多一楞,仔細一琢磨,立時明白了玉柱的意思。

  天津衛是隆科多的老地盤了,通州知州又是玉柱的門下趙東河。

  隆科多想清楚了這一層之后,心里的郁結情緒,立時消散了許多。

  畢竟是親父子,隆科多的心里再不舒服,總不能打玉柱一頓吧?

  如此爭氣的好兒子,隆科多心疼都來不及,又怎么舍得動手去打呢?

  這肉啊,始終是爛在了,佟家人自己的鍋里!

  隆科多丟了京里的實權,卻因為壟斷了吉林的山貨,可以走海上的貿易,而繼續賺大錢

  在權和錢之間,隆科多總算是撈著了一樣,心理上也就舒服了一些。

  “唉,皇上已經老了,記性也大不如從前了,經常性的忘事兒。”隆科多的心氣順了之后,就開始給玉柱講述京里權力圈的實底了。

  親父子之間,只要及時的處理好了小小的芥蒂,啥事不好商量?

  玉柱點點頭,他遠在湖南,對于朝中的動態,自然不如隆科多觀察得這么仔細和到位了。

  要知道,隆科多就是靠著揣摩清楚了上意,才從三等侍衛,逐漸爬上九門提督的寶座。

  客觀的說,隆科多對康熙的分析,對玉柱而言,有著極高的參考價值。

  “另外,皇上最近明顯有抬舉三爺,對抗八爺的想法。”隆科多的這話,其實只說對了一半。

  隆科多是四爺黨的事,從來沒有告訴過玉柱,他以為玉柱不知道他的老底子。

  玉柱心里門兒清,二廢了太子之后,康熙之所以要抬舉老八和老三他們,依舊是權力互相制衡的帝王心術在起作用。

  如今的朝堂之上,老三、老四和老八,個個都有機會,但人人無把握。

  這顯然是康熙的高明之處了。

  但是,這么做的弊端,也是很明顯的。

  康熙為了不暴露新儲君的身份,在權力分配的時候,就必然出現如下場景:老三多撈了實權,老四和老八也要跟著多得。

  如果,老八倒了霉,老三和老四,也要跟著被削權。

  依此類推!

  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也!

  只是,酒還沒喝完呢,戶部那邊就派了人來。

  來的人,是戶部的堂郎中那海。

  那海見了玉柱,趕忙扎千行禮,恭敬的說:“稟少司農,管部的雍親王爺,命卑職來請您去衙門里,有大事商議。”

  戶部尚書,別稱大司農或大司徒。戶部侍郎,緊隨其后,別稱為:少司農或少司徒。

  玉柱聞言后,不禁啞然一笑,這個老四,就是個急脾氣。

  他這剛剛回家,好多家務事還沒來得及處置呢,老四就急不可耐的找他去衙門里辦差了。

  得了,老四相邀,玉柱即使再不情愿,也要過去應付著。

  老四這個人,可不是很好說話的家伙。

  在細節的方面,老四其實格外的注重。稍微有個閃失,平時沒事,到了他要整你的時候,就都會被拿出來充當罪證了。

  玉柱原本就是官場的老油條。

  這么多年下來,他陪侍康熙的身邊,周旋于諸位皇子阿哥之間,早就看明白了一個客觀規律。

  基本上吧,大人物們,往往容易栽在細節的不檢點之上。

  但是,三朝元老張廷玉,卻是個例外,恰好給了玉柱極好的示范作用。

  一言以蔽之,管住嘴巴,絕不信口開河,做事必須要處處謹慎小心。

  身在局中,才能看得更清楚!

  玉柱一直認為,晚年的張廷玉,如果不出“昏招”,主動找乾隆索要配享太廟的崇高待遇,他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了。

  實際上,張廷玉正是看穿了乾隆要清除舊朝元老,獨掌國柄的真實想法,才故意自污,主動漏出了破綻。

  不然的話,以乾隆的心狠手毒,連他的發小訥親都給宰了,更何況是張廷玉這個漢人權相呢?

  張廷玉晚年雖然挨了狠錘,卻能夠老死于榻上,已經算是善終了。并且,由于他的知趣,乾隆最終還是賞了他,配享太廟的特殊待遇。

  畢竟,乾隆,那可是偽裝成了皇帝的,超級冷酷的政治機器。

  隆科多則擺了擺手,說:“你且回去告訴老四,就說我父子很久沒有見面了,正在喝酒,等改日再去衙門吧。”

  玉柱暗暗搖頭不已,我的親爹呀,您老人家,在歷史上,就是因為看錯了老四,才丟掉了性命呢!

  “你回去稟了雍親王爺,就說,我陪著阿瑪盡了兒子的孝道之后,就去戶部衙門報到理事。”玉柱的話,可謂是八面玲瓏,令人無縫可鉆。

  玉柱冒著得罪了老四的風險,也要陪著隆科多盡孝道,隆老三這個當父親的,怎么可能有任何不滿呢?

  與此同時,老四得知了玉柱的回復之后,不僅不可能怪罪玉柱,反而會認為,玉柱本性良善,純孝,可交也!

  在這個格外講究道德,推崇孝道的時代,玉柱如果連親爹都不孝順,怎么相信他會忠于王事呢?

  千里長堤,毀于蟻穴,說的就是要注意細節。

  不過,隆科多也是個地道明白人。很快,他就主動結束了家宴,放玉柱出門去了戶部。

  戶部還是在棋盤街以東的老地方,北邊是吏部,南邊是禮部。

  回京之后,玉柱就不能坐八抬大轎了。

  因他已是響當當的紅頂子二品大員,也就改為乘坐四抬的小轎,徑直去了戶部衙門。

  玉柱剛在戶部的門前露了面,就見把門的差役們,全都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給他行禮,齊聲道:“小的們,叩見部堂大人。”

  “罷了。”玉柱只是略微抬了抬手,淡淡的吩咐一聲,便邁著四方步,踱進了戶部衙門。

  他和差役們之間的地位,相差甚遠,即使是簡單的寒暄,也屬跌了身份之事。

  再進戶部之時,玉柱已是擁有極大決策權的堂官,徹底脫離了執行層面的司員階層。

  六部之中,尚書和侍郎,統稱堂官。郎中和員外郎,則為司官。

  為了區別于掛尚書銜的總督,沒有大學士頭銜的尚書,一般自稱為本部,而省略了堂字。

  與之相應的,為了體現尊重尚書之意,侍郎們一般自稱為本部堂。

  在官場上,官大一級,真的是壓死人。

  下級在自稱的時候,多個堂字,和少個堂字,其細微之處,透露出,你是成熟懂事,或是不僅得罪了上司,還被當作是笑話看的巨大區別。

  按照朝廷的規矩,玉柱這個滿缺左侍郎,就相當于,蘇聯財政部的常務副部長,分管京里各個衙門的財政支出和報銷事宜。

  如今的玉柱,實權之重,令人不敢平視也!

  老四的公事廳,依舊在戶部衙門的大門附近。

  玉柱一到,老四馬上接見了他。

  剛一見面,玉柱便長揖行禮,十分恭敬的說:“卑職拜見雍王爺。”

  老四瞥了眼玉柱,笑道:“罷了。表弟,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到了我這里,甭講究那些虛禮。”

  現在的玉柱,已經不同于往日了。他不僅擔任過疆臣,又是戶部堂官,還兼了南書房大臣。

  客觀的說,以玉柱現在的身份,已經算是妥妥的朝廷重臣了。

  其中,南書房大臣,作為軍機大臣的前身,顯得尤為重要。

  名義上,南書房大臣的地位,遠不如內閣大學士。但是,其對皇帝作出決策的影響力,卻實質性的超過了大學士們。

  其中的邏輯并不復雜。

  南書房大臣,就待在乾清門外,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皇帝好幾次。

  而內閣大學士們,很可能一個月才見得著皇帝三、五次而已。

  當然了,類似吳琠和李光地這種以大學士身份,兼南書房大臣的重臣,乃是本朝之真宰相也!

  規規矩矩的見過禮之后,玉柱絲毫也沒有拘束的坐到了老四的下首,并主動吩咐老四的貼身仆從狗兒:“灌了一肚子的酒,口干舌躁的,狗兒,趕緊去上壺釅茶來。”

  “嗻。”狗兒也沒問老四,徑直下去喚茶了。

  狗兒敢擅自做主,只因他知道,玉柱不僅和老四的關系很近,而且玉柱在老四心目中的地位,也極為重要。

  也許是玉柱的沒有見外,也許是別的什么原因,老四的笑容,看上去,比剛才自然了許多。

  玉柱和老四,早就是老熟人了。

  面對老四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尬笑,玉柱覺得,還不如對著原本的那張面癱臉,反而更自然一些。

  老四是個不喜歡閑聊的家伙。

  既然玉柱已經來了,老四順嘴關心了一下隆科多的身體健康,便主動進入了主題。

  “表弟,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吧。也不知道誰在暗中下的蛆,汗阿瑪他竟然要普免全天下一年錢糧。”老四說的咬牙切齒,氣得直哼哼。

  玉柱一聽就懂,還能有誰?

  不是老三,就是老八他們嘛!

  康熙的年紀大了,越來越好大喜功,比以前更喜歡聽祥瑞二字了。

  普免天下的錢糧,草民們也會得點小利。但是,王公親貴、大官僚和大地主們最為得利,自然是格外賣力的頌圣了。

  但是,康熙為圖圣君的虛名,他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老四這個管著戶部的親王,就要跑斷腿,操碎心。

  可問題是,本朝的每年財政收入也就二千多萬兩白銀而已。

  普免天下錢糧,指的是,豁免田賦和地租,而不是免除所有的稅賦。

  戶部的財政收入之中,田賦占了七成以上的大頭。

  眨個眼的工夫,老四的手頭,明年憑空少了一千多萬兩銀子的收入,這誰受得了?

  玉柱沒有急于回答老四的問題,他想了想,一臉平靜的問老四:“表兄,不知,戴先生怎么說?”

  戴鐸是老四身邊的極厲害的謀主,玉柱最先想到的就是,聽聽戴鐸的分析。

  “唉,他不擅理財也。”老四也夠直爽的,一下子就掀開了戴鐸不懂財稅的真相。

  接著,玉柱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老四搖著頭說:“他們都不懂這些。”

  見老四目光炯炯的盯在他的臉上,玉柱徹底的明白了。

  老四完全不想給玉柱留下推脫的余地,而希望他主動去勸康熙回心轉意,絕不能讓國庫落下太大的財政窟窿。

  玉柱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辦法。但是,他卻故意皺緊了眉頭,裝作絞盡腦汁的樣子。

  只因,玉柱并不想讓老四看出來,他對康熙的脾性,其實非常了解的真相。

  不揣摩圣意,肯定辦不好差使。

  若是揣摩得太清楚了,卻又犯了天大的忌諱,這叫妄揣上意,腦袋遲早要搬家!

  把握好其中的尺度,不被任何人察覺到其中的奧妙,乃是玉柱的自保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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