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他?”
狐月呆呆開口,王元一下捂住她嘴巴,并小聲傳音:
“是別人偽裝,非常的高明!”
眾人恍然,仔細打量那個身影。
能讓眾人如此驚奇,因為那身影竟是嵐淇。
若真是嵐淇叛變,投奔了蟲母,這仗都不用打了,旗策學宮直接投降完事。
不過這人的偽裝手段十分高明,連聶紅嬋、狐月他們的神目道蘊都無法看透。
王元的神目,也無法徹底看透這人的本來面目,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五官。
這個身影來到通道出口外,靜靜的站著。
此人一身黑色鎧甲,和蟲子燒出來的通道很是相似,而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連王元竟然都無法看懂多少。
那和他所見過的陣法體系都不同,這讓王元兩眼冒光,這顯然是蟲母杰作。
作為最少活了兩紀的老妖怪,蟲母無論是陣法還是煉器還是煉藥,絕對都是最頂尖的。
而且這假嵐淇的偽裝,十有八九也是蟲母所為。
只幾息時間,最長不過十數秒,翻滾蟲子就讓開了道路。
一個窈窕身影,從通道中飄然而出。
“好強,不要看她!”
王元提醒,他們幾人都是眼睛一瞇,因為這女子一身白裙,看起來平凡無奇。
但在這種情況下,越是平凡,才越是驚人。
女子周圍百丈,黑雨都停止落下,那一雙蓮足踩在沸騰般的黑水里,竟然如踩在山間小溪里,竟毫發無傷。
若是她渾身氣息激蕩,威壓恐怖,反倒不那么讓人震驚。
而這女子,此時竟沒什么氣息泄露,這就恐怖了。
女子來到“嵐淇”面前一丈之地站定,兩人說了幾句話,相互交換了什么東西。
但王元他們距離太遠,而且不敢直視,所以無法聽清他們說了什么,也沒看到他們交換的什么東西。
不過他們余光可以看到,“嵐淇”一直躬著身子,兩人地位顯然不對等。
正交流的兩人,忽然停了下來。
這邊,王元一聲低喝:“快走!”
王元幾人急速沖進黑雨中,下一刻,一道寒光將他們藏身的巨石轟成兩截,而后又爆裂成齏粉。
幾人頭皮發麻,蟲母的實力太強了,哪怕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們渾身依舊如烈火灼燒般疼痛。
黑雨驟然變得猛烈了,如暴雨傾盆。
王元丟出剛收服的黑狼,甩手將“疾”字訣、“輕”字訣等加速戰字貼到黑狼身上。
黑狼如一道黑光,瞬息遠去。
然而王元他們并沒有絲毫開心,因為蟲母依舊緊緊的咬著他們。
她看起來不慌不忙,甚至步子走的都不急,潔白腳丫在虛空中猜出一串漣漪。
“這是歲月之力的波動,跟歲月步很像!”
王元頭皮發麻,歲月是禁術,貿然參悟容易出事,一直以來,王元都沒能發現有誰能將歲月之道參悟大成。
或許天墓里的吊死鬼差不多,但他已經隕落,歲月腿的神妙已經無法完整展現。
王元被地殊和鴻崖追殺幾次,憑王元直覺,這兩位神皇,歲月之術恐怕都沒有大成。
“有意思,真是哪里熱鬧哪里就有你!”
清脆甜美的聲音,忽然響在王元脖子后,王元頭皮一麻,猛的回頭。
下一刻王元差點從黑狼身上跌落下來,只見蟲母正跟在他身旁,幾乎并肩而行。
世間所有的美都集于一身,與之一比,所有才女佳人仿佛都成了庸脂俗粉,污濁不堪。
只看一眼,就讓人再難以挪開目光。
更讓王元驚悚的,是蟲母身后的虛空,還有一只大眼睛,正森然的盯著他。
一時間王元透體生涼,仿佛被從里到外看了個透。
蟲母好似認出了王元,這太讓人驚悚!
“嘻嘻,別跑了,你又跑不掉!”
忽然,蟲母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兇神惡煞,但卻讓一向膽大包天的王元都快哭了。
他此時無比后悔,非要來黑淵干什么?
明知道蟲母在這,還要來,就如一些倒霉催的小孩,看到一個馬蜂窩,非要捅咕兩下,被蟄成豬頭才舒服。
鷓鵠星域戰斗不結束又如何,總有結束的時候,反正業障在被慢慢壓制,他等個三五年再找秘境也行啊。
“你這戰字,有點意思,我以前好像見過,不過很多記憶,都有些混亂了。”
“哦,我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以前,我見一個人用過,他很厲害,不過被我打敗了。”
王元都想哭了,這戰字傳承同樣極為久遠,根本不是這一個大繁榮的東西,然而人家蟲母都見人用過。
而且這也實錘了,蟲母看出了王元的底細。
那大眼珠虛影,可怕之處根本不下王元的神目。
“大姐,你認錯人了,別跟著我了好不好?”
王元知道憑速度根本不可能跑掉,干脆放慢了速度,和蟲母搭起了話。
蟲母到現在沒有殺他,也沒活捉他,肯定是有她的目的。
連蒼劍子暗中傳音,要憋大招奮死一搏,都被王元阻止:
“別傳音,我懷疑美貌與智慧并存的蟲母大人能聽到,不要拼命,我們根本沒什么機會,她太強了。”
果然,下一刻蟲母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果然有意思,我不想殺你,臣服我吧,一覺睡了太久太久,都忘了男人的味道了呢!”
王元哀求道:
“蟲母大人,咱倆不合適啊,我祖上往上數八百代,都沒你老人家春秋鼎盛啊,還有我仇人太多了,兩個神皇,一個佛門,其他一大半的學宮、圣地、古族,都跟我有仇!”
王元心中焦急,他感受一股股冰涼的氣息,再向自己體內侵蝕。
而按照他們來的速度,他現在玩命跑了半天,應該已經接近黑淵邊緣了。
可現在,黑雨依舊傾盆而下,根本沒絲毫減弱的跡象,他們依舊在黑淵深處。
蟲母與王元并肩而立,那小腳丫踩在黑雨積水里,仿佛真的如踩在小水坑,根本沒任何反應。
而黑雨落在她身上,也沒什么反應,仿佛黑雨都失效了一樣。
蟲母笑了笑:
“什么神皇、佛門,都是不值一提的家伙罷了,你不是都沒將他們放在眼中嗎?”
“歸順我,我幫你把這些敵人都解決了怎么樣?”
王元哭笑不得:
“不敢勞煩蟲母大人,這些仇人我自己就能解決!”
王元體表微光閃現,仿佛日冕噴發一樣。
那種侵襲的感覺更強了,仿佛有一只只小螞蟻在啃噬,在奮力的尋找突破口。
蟲母又“咯咯”笑道:
“不用老是喊我蟲母,難聽死了,你可以叫我……哎,我叫什么來著,睡的太久了,好多東西都記不起來了。”
王元先前就發現了,蟲母雖然熬過一個大寂滅,但好像出了點問題,記憶丟失很多,竟然連自己名字都忘了。
王元心中相信蟲母不是故意騙他,因為根本沒必要。
王元忽然想起天墓里的黑毛怪,還有那些巨棺里的存在,很可能同樣就是從上一個大繁榮存活下來的。
不過巨棺里的存在問題更大,已經化為肉瘤怪,不得不將自己封印。
這些年來,王元也參悟推演了許多東西。
大繁榮和大寂滅,就如晝夜交替,陰陽互生,這是大道規律。
就像系統運行太久,需要重啟一樣。
想跳出這個輪回,無一不是極其驚艷的絕強之輩,并需要極大的天資和魄力,而且需要大代價。
這是真正的逆天而行,大道消亡,而我不亡。
王元估摸著,一個大繁榮,可能就那十個八個牛人能活著度過大寂滅。
這還是往多了說的,最起碼蟲母是王元見過唯一一個真的度過了大寂滅的猛人。
天墓石棺里的那些不算,手臂古賢不算,吊死鬼也不算。
“嘻嘻,你叫我慕幽香怎么樣?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這名字好聽不?”
王元趕緊拍起馬屁:
“好聽好聽,和仙子驚艷萬古的容顏相得益彰,蒼天都不忍心抹殺,如一道永恒之光,恒照千古萬世,不朽不滅!”
王元額頭冷汗都下來了,那種透體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仿佛有無數的銀針在穿刺他的皮膚一樣。
他的腦袋也慢慢變得昏昏沉沉,面前的景物,都縹緲起來了。
“該死的,這個老陰批,要把我煉成寄生體!”
王元憤恨的給蒼劍子幾人傳音,他想到了當初西牛山上的那些慘死之人,都變成了蟲子的培養基。
“嘻嘻,你很特殊,用你的肉身和天資,培養我的孩子,肯定能讓孩子非常強大!”
蟲母的聲音愈發甜膩,不過下一刻王元就頭皮發麻,因為蟲母先前一直在他右側,而聲音此時卻是從左面傳來。
“動手,那邊!”
忽然,王元低喝,一指點向遠處,標記了一個方向。
蒼劍子早憋著大招了,下意識的要劈向蟲母,見王元指向遠方,也沒問緣由,強行變招。
王元緊張向左看去,只見左邊的狐月正笑意盈盈的向他看來,剛才那句話,其實是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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