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您說，是哪個風？”江老爺子淡淡問道。
聽到江老爺子這么說，葉老爺子驟然瞪大眼睛，臉上滿是動容。
“風，是風啊！！”
葉老爺子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而江老爺子好像早已經看穿一切，就這么面帶微小的，靜靜喝茶。
“到底是不是？”葉老爺子喉結滾動，急不可耐的問道。
江老爺子緩緩放下茶杯，感嘆道：“陸老爺子，咱們所有人，都輸給了他！”
“他當初在最巔峰的時候，黯然離隊，誰不說他一聲愚蠢？”
“他明明可以帶著陸家在京城發展，卻非要退一步，位居閔城，誰不說他是犯了迷糊？”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的一切安排，都是暗含深意。”
“陸老爺子，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啊！”
江老爺子一聲感慨，道盡了那些陳年往事。
離開兵隊，接手陸家，將陸家發揚光大。
避開京城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陸家在閔城積蓄力量，得天獨厚。
當初陸老爺子若是非要在京城扎根的話，他能不能保住陸家，都不好說。
而這時隔多年，陸家卻是強勢崛起，連這京城，都被陸家一手震懾，收入囊中。
這，不可謂不恐怖。
這個結果，離不開陸榆的艱辛付出。
但若是沒有陸老爺子之前做出的決定，沒有陸老爺子暗中積蓄的力量，陸榆如何能夠成事？
所以，江老爺子說陸老爺子大智若愚，那是有著無數深意。
“不，不可能吧……”
“區區一個陸榆，他如何能代表這大勢？他如何能攪動時勢？”
“陸老頭，他，他又怎么能，看得如此之遠？”葉老爺子像是在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總之，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葉老，你如果稍微調查一下，就應該知道……”
“陸榆在陸家的名字叫做陸天予，陸榆這個名字，是三年多前被趕出陸家以后，才更改的這個名字。”
“具體是誰改的，我并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正是陸老爺子。”江老爺子緩緩洗著二道茶，語氣平靜無比。
葉老爺子沉默良久，還是搖頭說道：“陸老頭又不會觀星象什么的，他絕對看不到這么遠。”
江老爺子嘆了一聲，說道：“風，我確實看不透。”
“如果他不是風，我怎么可能，帶著江家眾人，要給他一個毛頭小子下跪？”
“葉老，有些事情，咱們，不得不認。”
聽聞江老爺子一番話，葉老爺子沉默幾秒，還是緩緩搖頭。
“不可能，我還是不相信。”
“陸榆現在馬上就要受到上面的制裁，他憑什么能代表大勢？”
“你不是會觀星象么，你倒是看看，陸榆接下來的命運如何？”
葉老爺子今天，一改往日的沉穩淡定，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說完這番話，葉老爺子就眼巴巴的看著江老爺子，等著江老爺子夜觀星象。
然而，江老爺子跟葉老爺子對視了十幾秒，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能看，也看不到。”
“如今，連我都是看不懂了。”
“他后面的路，我根本無法預料。”
江老爺子緩緩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深邃無比。
當初，陸榆初次來京城的時候，江老爺子曾經說過，京城必將天下大亂。
然而，陸榆雖然在京城也攪動了不少風雨，但也當不上天下大亂四個字。
所以那個時候，江老爺子還有些疑惑。
但直到陸榆再次歸來，大軍壓京。
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繞過去了，而是還沒有到時間發生啊！
江老爺子曾經還給江安國說過，陸家后人，出了一個帝王命格之人。
而陸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也正在印證這個事情。
“你是說，他后面的路，連你都看不透了？”
“你看不出來，他會不會被上面所制裁？”葉老爺子皺眉問道。
“看不出來。”江老爺子緩緩搖頭說道：“但我只能說，能追隨他，是我江家的幸運，也是，葉家的幸運。”
“時間，總會印證一切。”
葉老爺子聞言一愣，隨后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你說的太過玄乎了。”
“別說他現在馬上就要受到上面的制裁，就算是沒有受到懲罰又能如何？”
“他終究，不是主！即便是陸老頭還活著，也不敢說，讓我葉家追隨，是我們的榮幸。”
江老爺子將杯中涼了的茶水倒掉，重新換上熱水，反問道：“那你覺得，陳老本應該將陸榆當場帶走，為什么又直接離開了呢？”
“甚至，連鄧家都不管了？”
葉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后說道：“那是因為陳老顧忌陸榆手底下的商業勢力。”
“若是強行攻打，龍國的經濟，必將癱瘓三分之二。”
江老爺子緩緩搖頭，說道：“您覺得，陳老就沒有辦法，只能被陸榆那些手下威脅？”
葉老爺子再次冷哼一聲，說道：“反正要不是那些商業巨富，陸榆那天，絕對難逃一死。”
江老爺子聞言，抬頭看了葉老爺子一眼，隨后將茶杯緩緩放倒。
杯口朝下，就這么蓋在了桌子上。
逐客令！
“什么意思？”葉老爺子微微皺眉。
“葉老，信則有，不信則無。”
“您，還是回去吧！時間，會印證一切。”
江老爺子說完這番話，就緩緩起身，儼然一副不準備繼續聊的態度。
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
葉老爺子有些發愣，江老爺子，竟然敢對他下逐客令？
“哼！別說他能不能代表時勢。”
“我就先看看，他這一次的磨難，能不能躲的過去再說。”
“躲的過去，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若是躲不過去，我再來跟你請教，何為大勢。”
葉老爺子丟下這句話，當場拂袖離去。
“你只看到他眼前所經歷的坎坷，可你又怎能知道，他不能度過坎坷？你又怎么知道，他以后不會終成大勢？”
“你或許可以否定他的現在，但你，不能否定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