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霖曉捂住嘴巴,硬生生將嘴邊的驚呼聲咽下去。
她滿眼全是金燦燦的金磚,瞪得提溜圓,大腦飛速運轉,計算著金磚的價值。
林貍的手速不慢,一塊塊將墻皮扣下,整個金磚墻都顯露出來。
一眼望去,不說幾百也有幾十塊金磚,各個都跟青磚一般大小。
肖霖曉震驚地喃喃道:“七萬多兩……”
七萬多兩的金子是什么概念?
如今金銀的匯率約莫一比十,白銀和銅錢的匯率是一比一千。
正常長工勤勤懇懇工作一天也就有四五十文工資,而用來砌墻的磚就需要一個壯年漢子工作三萬年。
肖霖曉不禁環繞一圈整個院子。
如果這四面墻都是用金子砌成的。
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比歷史上著名的大貪官和珅還要恐怖啊。
轉頭去,卻見邢力一臉鐵青。
他死死咬著后槽牙,一步步走上前細細撫摸著金磚。
在手指輕輕的摩挲下,凹槽內的灰塵被一點點抹去。
一個標準的刻字顯現出來。
【隆】。
邢力死死壓制住內心地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這是隆金朝國庫內的金磚。”
準確地說,是隆金朝五十年前那場皇宮大火中失竊的金磚。
當今圣上上任后,改變了國庫金磚的形制,一律重新熔鑄成金元寶。
那場大火發生時,大將軍蔣安還是個皇宮內的小侍衛。
為了護住后宮娘娘們的性命安全,他連自己的佩刀都砍出卷花。
卻寡不敵眾,最終只能倒在血泊中眼睜睜著叛軍們沖入皇宮內部。
盡管最終勝利保住隆金朝統治,卻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國庫被叛軍清掃一空就是最大的恥辱。
錢經武啊錢經武。
邢力緩緩閉上眼睛。
這件事最好和你沒有關系。
最好只是一場巧合。
將扣掉的墻皮都掃到角落,又用白紙將露出的墻面全部糊住,邢力眉間的皺紋還是沒有放松半分。
肖霖曉輕聲安慰他:“別皺眉啦,皺眉就不好了。我們今天的收獲已經很多了不是嗎?”
邢力強行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容,說:“好,今天謝謝你。”
“朋友,哪里需要談謝。”肖霖曉擺擺手說:“回頭多送幾只大公雞來給我徒弟補補身子就好啦。”
今日著實是林貍出了大力。
林貍已經變成了小狐貍蜷縮在肖霖曉懷里,聞言只是輕輕抬了抬眼皮,一臉不屑地轉過頭去繼續睡。
幾只雞算什么。
要給就給一百只雞!
“這是自然。”邢力點點頭。..
“就是……”他猶豫片刻,“今晚發現的情況茲事體大,我可能需要立刻去縣衙告訴縣丞,你和小狐貍是打算回去還是……?”
肖霖曉毫不猶豫地說:“我跟著你!”
林貍則晃悠悠著自己的大尾巴,愜意地閉著眼睛,耳朵時不時動一下。
他沒有想法,跟著自己師傅走就行。
邢力帶著他們來到一處死巷子。
順著墻角摸到一個微微的凹槽,邢力的手往上移十寸,朝著那個毫無破綻的磚塊按下去。
稻草堆后,藏在墻里的暗門緩緩打開。
嘩啦一聲,門內的侍衛瞬間抽出佩劍,見是他們才放下心來,彎腰鞠躬道:“小主子。”
“嗯。”邢力點點頭。
這是他怕姐姐姐夫出事特意留下的侍衛。
“姐夫睡了嗎?”
“尚未。”侍衛立刻回稟:“王大人和云逸郡主十分擔心您的安全,至今未眠。”
恐怕是晚上那一場意料之外的騷亂造成的。
邢力表示了然,帶著肖霖曉一路往后院走去。
他家侍衛彼此之間有著獨特的傳信方式,在邢力到達之前,王運成和云逸郡主就出來院門早早等著。
見邢力平安歸來,云逸郡主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再著他身邊的肖霖曉,她嘆了口氣。
“是我們太沒用,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兩個小孩子深入險境……”
“姐姐,這是我的職責。”邢力繃著小臉一臉認真的說:“但今日的確是多虧了山女大人幫忙,姐夫以后可要多多關照肖家莊。”
王運成點頭:“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肖霖曉只是低著頭梳理著小狐貍頭頂的頭發,一聲不吭。
占便宜的事情可不能大肆宣揚。
王運成似是不經意地左右,隨口提議道:“晚上夜露深,先進屋里吧。”
邢力知道,他還在防著內奸。
盡管這個院子里的人都已經換成了他們自己的手下,但畢竟防不勝防。
林貍抬了抬眼,翻個身繼續睡得像極了。
這種費腦子的事情和小狐貍沒有關系……呼呼~
王運成聽過邢力說金磚墻的事情,眉頭皺得更深。
“這事……你覺得和錢經武有關系嗎?”王運成的第一反應是金磚墻和地下倉庫的東西有所關聯。
邢力卻搖了搖頭:“不好說,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云逸郡主沒有吭聲,但顯然是認同邢力觀點的。
“為何?”王運成還沒有反應過來。
“地下空間寸土寸金,若是你已經有了如此龐大的金錢儲備,還需要占據如此大的空地儲存金銀財寶嗎?”邢力反問道。
“可能是覺得國庫的金磚不好花……”王運成說到一半,也發現自己的問題。
金子可塑性強,重新融成金元寶或者金疙瘩,如何用不出去?
所以,這片寶藏至今未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
“此事背后,另有其人。”邢力蓋章定論。
肖霖曉也是全程參與了地下倉庫和夜探甜品鋪事件的人,他們談話并沒有避著肖霖曉。
或者說,這場談話既是表達信任,也是最后一場試探。
試探邢力這個朝外好友交的值不值得。
肖霖曉心知肚明,這些事情即使她聽懂了也不能涉及,更沒命涉及。
只是在桌子上支著胳膊拖住腮幫子,一臉茫然的模樣,眼睛困得馬上就要閉上。
甚至干脆把小狐貍放在桌子上枕著。
云逸郡主寵溺一笑,想將肖霖曉抱進房間,卻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