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生意被迫結束，肖霖曉跟著林余聲收拾東西，準備早早回去歇息。
雖然損失不小，但成本也很順利的收回來，還再賺了三四百文左右。
要知道，米面的價格還沒有超過十文，一個壯年人出去干苦力活，一天收入也不過四十文上下。
若是再加上損失的部分，一天賺個六百多文綽綽有余。
就算只能擺幾天攤子，那也是十分客觀的收入了。
矮小男人來砸攤子時，還有不少人排隊等著買炸魚排。現在事情平歇，紛紛圍過來詢問明天還賣不賣。
林余聲大手一揮，“賣！白浪大哥，你攤子上的烏鱧，我再次承包了！”
當著客人的面進貨可謂是奇景，也正是如此大大方方地展現自家原材料的模樣，讓許多人在心里暗暗給林余聲攤子的地位更上一層。
攤主雖是新人，但真實程度在整個集市都是數一數二的。
誰會不喜歡實誠的商家呢？
林余聲不知道自己貪圖方便的行為竟引來一眾回頭客。
她只是覺得，衙役巡邏未必能管得盡善盡美，她跟壯實的白浪搞好關系，萬一再出事，最起碼能幫忙護著女兒安全。
況且，白浪的魚的確質量極佳。
白浪昨天碰到林余聲這個“冤大頭”，賣東西異常順利，今天又趕著來得早，捕魚的數量著實不夠客觀，烏鱧滿打滿算也只能湊出來五條、三十多斤。
不過他在集市上朋友不少，稍微轉悠一圈就又湊出三十斤烏鱧來，質量甚至隱隱超過自己撈的。
臨走前，林余聲還跟他預定好，接下來每天都要烏鱧，一百斤以內全包。
昨天那一趟集市，肖家莊預備趕集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今日只有林余聲母女和一個賣雞蛋的嬸子過來。
嬸子帶的雞蛋不多，本以為賣完后還要等兩人，卻沒想她們的炸魚排過于火爆，不到中午就收攤。
雞蛋還剩二十個，林余聲也需要雞蛋，干脆直接包圓，讓王鐵早早趕車回去。
不回去不行啊，唯一的午飯被當成謝禮給了白武，她到現在還餓肚子呢。
肖霖曉就更慘了，每日盲盒抽到還一不小心自己用了菜譜，現在滿腦子都是烤地瓜的材料挑選、步驟、注意事項。
她甚至幻想自己真的聞到了烤地瓜的味道！
“咦？”一點點靠近肖大海家的方向，林余聲努力嗅了嗅空氣中的香甜氣味，疑惑地問：“曉曉，你有沒有聞到……”
駛過轉角，肖里正在肖大海家的院子門口，筆直地站著，手中還疑似抱著奇怪的物體聞。
不是聞，是吃！
肖霖曉已經無法形容內心感受了。
肖里正竟抱著烤地瓜在大快朵頤？！
牛車駛得慢，她干脆直接從車上跳下來，沖過去問：“里正爺爺，你在干什么！”
肖里正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烤地瓜，甚至優雅地擦了擦嘴，背著手說：“我在實驗土豆的吃法。無妨，這是我身為里正應該做到的。”
“這不是土豆。”肖霖曉嘆了口氣。
肖里正的身子瞬間彎倒，顫抖著手問：“不是土豆，該不會是什么有毒的……”
“沒有毒啦。”肖霖曉從肖里正手中奪去另一塊烤地瓜，還不忘掰成兩半分給林余聲，邊吃邊含糊地說：“是地瓜，和土豆差不多的東西。”
“又是山神大人……？”
“對啊，不然我怎么知道的。”肖霖曉理所當然地說：“山神大人說土豆時有提到地瓜，但是我沒找到它在哪里生長就沒說出來，沒想到被里正爺爺發現了，里正爺爺好厲害呀~”
肖里正聽著恭維的話，心里爽到不行。即使還想再吃烤地瓜也不搶回來。
畢竟他的目的可不是烤地瓜。
既然被肖里正攔在了家門口，幫忙種植土豆的任務肖霖曉也是推脫不得了。
或許現在還要加上地瓜。
林余聲在家里準備明天要賣的食物，肖霖曉就跟著肖里正去地里。
她蹲在田邊，著一排整整齊齊發著綠芽的土豆，暗自神傷。
小時候跟肖大海經常去試驗田沒錯，但肖大海是種瓜果蔬菜，不是種土豆地瓜的啊！
事已至此，她編也得編出個像模像樣的種法來。
土豆生命力如此頑強，應該也不容易翻車……吧？
肖霖曉十分沒有把握地開口：“發芽的土豆應該不用全種下去，把有芽苗的部分切塊就行，還要注意不能有太多水分。地上得挖兩條壟，比較方便，那個叫……”
肖里正種了幾十年的地，瞬間領悟其要領：“為了傳粉！我明白了，那肥料是要什么時候下？”
“肥，肥料？”
“草木灰啊，還有每家每戶自己產的肥料。”
“哦哦……”肖霖曉心里怯得很，“草木灰，要用，這個肥料就在用水充分浸濕過土壤后再施，然后把土豆塊間隔斜插進壟里，埋上，就行了。”
說實話，她聽著自己的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肖里正卻像是恍然大悟，一拍手高興地說：“土豆比麥子好種多了，感恩山神大人！”
肖霖曉搞不太懂他所謂的“好種”是什么意思，只覺得自己要被折磨死了。
這就是半吊子農學愛好者和幾十年老農民的區別嗎？早知道今天就開種田盲盒了，說不定還能有所助力。
土豆種下去，地瓜也是舉一反三，一同埋入肖里正家的土壤。
有村子里的人來打探，他也神神秘秘地不透露，只說是山神大人的任務。
著他身旁無聊到踢土玩的山女，眾人也歇了打探的心思。
山神大人的任務，哪是他們平頭老百姓打聽得起的。
肖里正預備拿出兩畝地來做實驗，一天時間肯定種不完。
但技術會了，等待糧食成熟也是早晚的事。
解決完一樁大事，肖里正牽著肖霖曉軟乎乎的小手往家走，別提多氣派。
山女把任務派給他，那是山神大人對他的信任！
肖霖曉則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小心翼翼地瞅肖里正，不知道是否應該問出口。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