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清說晚一點聯系寧窈，可一直到寧窈和隋廷宸從寧家老宅離開，回到了自己家，他的電話也沒過來。
傭人還在睡著，寧窈悄聲進門。
她換好衣服躺下，把手機摸了出來。
手機上面干干凈凈，一通電話和信息都沒有。
方晴今天看著傷的不重，可還是要送到醫院檢查一番才能安心，也不知道江玄清最后把人帶去哪里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快要睡去，手機終于嗡嗡幾聲，江玄清的電話打了過來。
寧窈接了，“說。”
江玄清說，“回家了？”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的動向，寧窈只是意外了一下就語氣平靜的回應，“對，剛回來。”
江玄清緩了口氣，“方晴沒有大事兒，身上骨折了幾處，要不了命。”
寧窈故意問，“你把她送去醫院了？”
江玄清停頓了幾秒才回答，“沒有，我自己找了醫生給她檢查了一下。”
他停頓的時間不長，也并不明顯，可寧窈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什么。
興許在某一刻他是想過要撒謊的，但又想著有隋廷宸在，興許也會對他的動向了如指掌。
與其撒謊被識破，不如說真話。
她嗯了一聲，“沒事兒就行。”
江玄清緩了口氣，“剩下的我來處理。”
于寧窈而言，也沒剩下什么事情需要處理了，唯一還讓她掛念，想要盡早清算干凈的事，也就只是兩個人這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的關系了。
就絮叨了這么幾句，電話隨后掛斷。
折騰了半宿，寧窈也累了，手機放在一旁，拉過被子蓋好。
不知是不是報了仇心里暢快，沒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睡的安安穩穩。
一覺到第二天早上，是客廳那邊的說話聲將她吵醒的。
寧窈翻了個身，仔細聽了聽，然后坐了起來。
她下了床去浴室整理一下自己，又裹了件衣服，推門出去。
傭人在客廳，垂著頭一副聽訓的模樣。
江宿站在窗口，負手而立，聲音淡淡，“聽懂了？”
傭人說，“好，知道了。”
之后她一抬眼，看到寧窈過來，抿著嘴稍微有些顧忌，“寧小姐，你醒了。”
江宿聽到了寧窈走來的腳步聲，他沒回身，話還是對著傭人說，“既然知道了，趕緊去收拾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傭人又瞟了寧窈一眼，轉身朝自己房間去。
早飯已經做好了，放在餐桌上，路過寧窈的時候，她說，“寧小姐，早飯在桌上，趁熱吃。”
寧窈皺著眉，“你要去哪？”
江宿還是那個姿態，替傭人開了口，“她要回老宅，你這邊會有別的人過來。”
人確實是老宅調過來的，原本一個傭人，不是什么大事兒。
寧窈沒想到江宿跑過來一趟只是為了把人要回去，想了想她就說，“這樣也好，不過接下來這邊不用再安排人了，我這兩天應該會去我媽那里，江玄清估計也用不到別人照顧。”
聽她這么說，江宿終于轉過頭來，眼神如炬，落在寧窈身上，帶著一些分量，“剛出院，再怎么樣養好身子再走。”
“不要緊。”寧窈說，“我自己心里有數。”
江宿輕笑一聲，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翹著腿，“也好，只是你有跟玄清商量了么，他同不同意？”
幾天沒見，感覺江宿又變了好多。
雖然擺著要笑不笑的表情，可整個人陰冷的很，說話的語氣帶著一股故作的隨和，內里透著一股子狠厲。
寧窈說，“商量過了，他沒什么意見，這段時間他也忙，我一個人在家無趣，正好去我媽那里還有人陪著。”
江宿好一會才點了下頭，“挺好。”
這話說完，傭人拎著東西出來，一共就那么一個手提袋，“我這邊收拾完了。”
江宿用下巴朝門口示意了一下，“有人在下面等著，下去吧。”
傭人臨走時看了寧窈一眼，眼里帶了一些擔心，還夾著一些安撫。
等著傭人出了門，寧窈轉身去餐桌旁坐下，沒管江宿，自顧自的開始吃飯。
江宿向后靠，一直看著寧窈，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像是在笑，但眼底又是冷著的。
倆人誰都沒說話，一直到門被打開，江玄清進門來，看到江宿似乎有點意外，“爸，你怎么來了？”
江宿把腿放下，坐直了身子，“老宅那邊要翻修一下，房子必須徹底打掃一遍，我把你這邊的傭人叫過去，畢竟她們對老翟比較熟悉，東西存放和搬運做起來比重新請人順手，至于你這里，如果需要用人，我可以重新安排。”
江玄清看了寧窈一眼，寧窈沒說話。
他就說，“不用了，窈窈傷的不重，她這人也不太喜歡家里有陌生人在，本來這段時間還想著把傭人給你調回去。”
江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才忙完？還沒吃飯吧，先吃飯。”
他朝著外邊走，“我這邊還有些事情，不過不著急，晚一點聯系你。”
江玄清沒回應，一直等到江宿出去，房門重新關上。
他轉頭看著寧窈，等了幾秒開口，“不和我解釋一下么？”
寧窈一愣，“什么？”
江玄清語氣還算溫和，“昨天你半夜和隋廷宸出去的事兒，怎么不叫我。”
寧窈抿嘴，“有些事情我想自己處理。”
“自己？”江玄清像是沒忍住笑了一下，“我是外人？隋廷宸不是？”
說完他扯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你之前總是計較我跟方晴的來往，和我吵了又吵，那你說現在這種情況，我應不應該和你吵一架。”
他又說，“你想收拾方晴，我難道沒幫你么，至于你想自己動手，昨天那種場合找我和找隋廷宸有什么區別。”
寧窈把筷子放下，“你也可以和我吵，也可以和我提出離婚，如我之前一樣。”
江玄清不說話了。
寧窈沒了胃口，起身往房間走，江玄清聲音有點大，“寧窈，我們談談。”
寧窈沒搭理他，只進門的時候用力甩了下門，砰的一聲。
沒幾秒鐘聽到客廳那邊嘩啦一聲響，應該是江玄清砸了什么東西。
寧窈靠在門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生氣，也沒有難過。
餐廳的江玄清摔完了東西，又慢慢的坐了下來，跟她一樣，臉上除了一些茫然，再沒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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