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霆聲線冷淡,面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但話中的每一字,卻清晰醒目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不同意秦雅薇進門,不愿留在霍家的人舉手。
寥寥數語,不過話音剛落,其他人便不假思索,不約而同地將手舉了起來。
包括主家老太太血脈相連的幾個兒孫。
都在第一時間,態度明確地表達了內心最真實的意愿。
無一人贊同!
饒是文惠心再往最壞的方向揣度,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顫抖著手指頭,聲音顫抖。
“你、你們......”
后面的內容隱匿在風中。
老太太的身體往后一靠,久久無言,甚至連話都說不完整。
卻可以看出,她是真的無法接受。
尤其連向來不爭不搶,萬事保持沉默,由著她折騰擺弄的老四霍燁霖,都在這會驟增反骨,半點也不肯退讓妥協。
叫她如何能不感到痛心,大受打擊。
文惠心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板著臉,質問霍燁霖。
“老四,你最好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老太太瞪向霍燁霖,話里話外皆是指責和不贊同,顯然是習慣了平日里他的逆來順受,不滿他在這時候的沉默與退縮。
霍燁霖眉頭緊鎖,對于老太太有什么爭議大的事情就要推給他的行為,并不感到意外。
終歸老太太除了心心念念的孫女以外,對他們這些兒孫,本身就不親近。
這些年來,他們也早就習慣。
沒什么好盤算計較,咽不下那口氣的。
所以面對老太太的質疑,霍燁霖連眼皮都未掀一下。
唇瓣微動,嗓音溫潤地回答說: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雖不算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平日里卻也算堂堂正正。自然不可能讓一個屢教不改的殺人嫌疑犯入我戶口本。何況......”
霍燁霖明確地表述清楚自己的意愿,頓了下,復又接著補充:
“她和我親生女兒江暖棠之間,還有不少的恩怨和齟齬,如此歷久彌新的仇怨,可不是隨便三言兩語就能夠開解說清的。所以還請母親不要強人所難,逼迫我做不愿做的事。”
到底是生養自己的女人,縱使她的所作所為再糊涂。
霍燁霖也不愿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直到這個時候,仍然用著商量的口吻。
想要說服老太太改變主意。
奈何——
老太太從來都是出了名的固執,認定一件事后,便會一條道走到黑。
不回寰,不妥協,甚至不容人置喙。
這會霍燁霖不過才剛表態完。
老太太便立馬坐不住了。
坐在輪椅上挺直背脊,揚高聲嗓咋呼道:
“什么逼迫?霍燁霖,你個沒良心的!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我不過是事先征詢下你的意見而已,怎么就成逼迫了?”
文惠心一臉痛心疾首地否認。
仿若受了莫大的冤屈。
也生動形象地用行動詮釋了何為全身上下嘴最硬。
即使在場人無一不贊成霍燁霖的說法,只要她老人家裝睡叫不醒,便沒有人奈何得了她。
比起年輕一輩,霍燁霖這一代的兄弟幾人,早就熟知老太太的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