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女博士在七零搞事業發家致富 > 第50章 廣陵郡王為她搏命值不值得?
  老郎中沒有回答,只是將斟滿的酒推到辛夷面前。

  “喝一杯吧。”

  辛夷輕笑,“昨日在紅爐喝過,頭還痛著。”

  “怕我下毒?”

  老郎中猶自拿起辛夷面前的那杯酒,痛快地一飲而盡。

  “你不是想找人要《簡要濟眾方》嗎?那書有什么好的?拼拼湊湊,哄皇帝的玩意兒罷了。等飲得痛快了,老夫不僅告訴你真相,還贈你更好的書……”

  辛夷心底一跳,“你是說?”

  老郎中瞇起眼睛,“《藥王殘篇》,以及老夫畢生精力撰寫而成的《陳氏本草》,呵,翰林院那些個醫官,多是收錄老夫當年編修的醫方而已……”

  他很是自負。

  辛夷敬重這樣的醫學大家。

  沒有遲疑,她拿過面前的酒杯。

  “敬老先生。”

  酒香撲鼻而來,辛夷皺了皺鼻子。

  “女兒紅。”崔郎中幽幽地嘆,“我多年前埋在院中桂花樹下,原想等我家鳳兒出嫁那日再啟出來大宴賓客……便宜你了。”

  辛夷心里沉甸甸的,“晚輩有口福了。”

  傳說中的女兒紅沒有那么好喝,有點辣喉嚨,一口就上頭。

  辛夷嗆得咳嗽不止。

  老郎中再次為她滿上。

  辛夷擺手,“晚輩酒品不好,再不能喝了。”

  老郎中笑了笑,沒有勉強她,翻開木桌下的藥箱,取出薄薄的兩本醫書。

  “藥王殘篇和陳氏本草,都不完整了。”他道:“殘缺的部分,興許是遺落在了火場,這些年我也無心增補,便隨它去了。”

  辛夷接過,翻了翻。

  “為何要給我?”

  老郎中雙眼微瞇,聲音滿是疲憊。

  “你就當我,仍有不甘吧。”

  說罷,他沒有看辛夷一眼,嘆息著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老夫沒有特地選日子。你要怪,只能怪命運不公,成婚那日便碰上張家村誕下了第一個怪嬰——哼!老夫用了整整十年,機關算盡才想出這么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豈會為你而計算時日?”

  “碰巧?”

  “是。碰巧。你最大的不幸,是嫁給張巡,為一個不喜歡你的男子,費盡心機,落得個投河自盡的下場。”

  辛夷很是自然地問:“你以為我是投河自盡?”

  老郎中冷笑,“否則,誰會殺你?”

  想想也是,陳儲圣所做的是一個漫長的計劃,要的是張家村斷子絕孫。怎會在短時間內就暴露自己?與張小娘子無怨無仇,確實犯不著為了殺她而冒險。

  辛夷點了點頭,不再糾纏這個事。

  “這么說來,是我無意中發現馬錢子,攪亂了你的復仇大計。你準備怎么對付我?”

  “你嫁到張家村,便是張家人。按理,你也該死。”

  燭火中的老郎中,雙眼漆黑如同染上一層濃墨,中間住著的魑魅魍魎在回憶中嘶吼、叫囂,仿佛要掙脫理智的牢寵,跳將出來——

  “但你如此擅專醫道,我不舍得你死……”

  辛夷微微掀唇,“不舍得我死,卻安排王屠戶和挑夫來殺我?”

  老郎中擺袖冷哼,“我認識你時,你尚不防我。我要殺你易如反掌,用不著費那許多工夫,還落下把柄于人……”

  辛夷心下一動。

  “我告訴你馬錢子的秘密,王屠戶就潛入了我的房中。我托你售賣宮中御藥冰地虎,轉頭就在云騎橋遇險……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事以至此,老夫犯不著說謊。”老郎中挑了挑眉梢,盯著她道:“我不知你為何突然變了心性,但要說以你先前為人,說不得在別處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

  辛夷哂笑,“也許。”

  “不過,你暗示我的手會拉二胡,再挖走馬錢子樹,設計引我上鉤……確實讓我動了殺心。”

  會拉二胡的人,是陳儲圣,不是崔友。辛夷挖走馬錢子樹,他的計劃就再不能進行……

  “小娘子,是你把我逼上了絕路呀。”

  一陣風拂過,藥王塔殘破的半扇木門被吹得砰砰作響,燭翕里的火舌瘋狂搖曳,老郎中混濁的眼眸里,光芒在一點點褪卻。

  “人老了,心地也善良起來。就這般,我仍未殺你……”

  辛夷眉頭微皺,心中仍有許多疑惑,可不待她問出口,塔外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緊接著,清晰的馬蹄伴著凄厲的雪風呼嘯而來,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馳騁。

  “快,圍起來,不要讓他們跑了。”

  辛夷與陳儲圣對視一眼。

  “你叫的人?”

  陳儲圣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老夫臨到終老,仍會看錯人。本想饒你性命,既如此,那你便給我陪葬吧。”

  辛夷不知外面來的是誰,站起身剛要解釋,只覺得身子一晃,眼前的老郎中突然變成了兩個,三個……重影綽綽。

  她看向桌上的酒,表情凝固在臉上。

  “不想殺我,為何下藥?”

  “防人之心不可無。”陳儲圣陰沉沉一笑,聲音沙啞如同夜梟般劃過,一把拽過辛夷的胳膊,就勢拔出她腰上的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跟我走!”

  辛夷一個頭兩個大,腦袋昏沉雙眼發花,就像被人廢掉了武功似的,一身的力氣竟半絲都使不出來,只能任由陳儲圣挾持著沿木梯往藥王塔的二層走去……

  ~

  藥王塔外。

  寒風卷著飛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曹翊一身威風的鐵甲,頭戴纓盔,腰懸魚袋,一只手緊扣掌中長劍,看著不遠處打馬而來的張堯卓,俊眉微微蹙起。

  “曹都指揮使,這么巧?”

  張堯卓人未到,笑聲已然洪亮地傳了過來。

  這位權知開封府不過四十余歲,因張貴妃受寵,正得皇帝看重,春風得意。而宮中兩位娘娘素來不睦,身為外戚的張曹兩家亦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曹翊拱手,“張大人幸會。”

  “曹都指揮使為何而來?”

  張堯卓似笑非笑,“難不成,是與佳人有約?”

  “張大人為何而來,本座便為何而來。”

  曹翊聲音清冷,緩緩說道:“本座得聞汴河水鬼作惡,特地前來一探究竟……倘若真有此事,那開封府斷的水鬼案便是冤假錯案,發的安民告示也是一派胡言,純屬弄虛作假,欺上瞞下!”

  他言詞頗重,張堯卓卻不以為意。

  “哦?為何本官卻聽說人犯與朝廷重臣勾連,要在張家村制造血案,以亂我大宋社稷?呵呵,不知這個朝廷命官,又是何人?”

  張堯卓話里話外不留半分情面,直指曹翊勾結歹人。

  曹翊溫聲笑開,不再理會張堯卓的挑釁,擺了擺手,指揮禁軍。

  “傳令下去,包圍藥王塔,不許一人漏網。”

  張堯卓冷冷看他一眼,沉下聲音。

  “來人!把藥王塔圍起來,不抓到人犯,鳥都不許飛出一只。”

  二人在塔外杠上了。

  塔內的形勢,更為緊張。

  藥王塔之前遭到雷擊,破敗腐朽,無人修葺。雙腳踏上木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隨時就會斷裂似的,甚為赫人。

  辛夷身子發軟,任由陳儲圣拖著,一級一級的往上走。

  冷風刺骨,匕首的尖芒架在脖子上,冷汗早已濕透了她的后背。

  陳儲圣老邁了,漸漸有些氣喘吁吁,但他沒有停下的意思。

  “陳太醫,我敬重您的為人,同情你的遭遇……”

  “哼!”

  “……但冤有頭債有主,我與你家的血海深仇無半分關系,已經為你背了多年黑鍋……”

  辛夷轉移了他的注意,陳儲圣“哎喲”一聲,挾持她的那只手突然吃痛,無力地松開。

  一聲尖叫!

  辛夷身子失去依托,站立不住,整個人直直往下倒去——

  一個人影從木梯下的黑暗中疾速掠過。

  砰的一聲,辛夷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兩人雙雙摔倒在木梯,順勢往下滾落。

  “九爺!”

  “郡王!”

  空曠的塔殿里,傳來段隋和程蒼的驚呼。

  辛夷的身子在木梯上撞得哐哐作響,沒有辦法控制速度,只覺一雙有力的手臂拖住了她,下一瞬她便投入了那人的懷里。

  然后,兩人一起咕咚咕咚往下滾。

  直到重重摔落地面,她才聽到傅九衢咬牙切齒的冷聲。

  “肚子傷到沒有?”

  辛夷搖搖頭。

  這是她第二次砸在傅九衢的身上,傅九衢的反應和第一次一樣惱怒。

  “起來。”

  辛夷在他身上,呼吸不勻,到處都痛。

  “沒力氣,動不了。”

  小娘子嬌軟身軀,聲息淺淺落在脖子上……傅九衢身子微微繃起,心下暗惱,這女子尋到機會便想勾引他——

  傅九衢推開她,聲音冷而無情。

  “蠢貨,讓你喝就喝?”

  “不喝怎能套得出他的話?”

  燭火發出噼啪的輕爆聲。

  辛夷看著傅九衢鐵青的面色,掙扎著要從他身上起來,突然聞到空氣里有一股燒焦的味道,“不好!”

  傅九衢臉色一變。

  “哈哈哈哈哈哈……”

  塔殿上方傳來陳儲圣狂肆的笑聲。

  “郡王為這女子搏命,可知她一直都在欺騙你?她不曾懷孕,只是利用你對張巡的感情,讓你為她所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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