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諸天:開局越女阿青 > 第二百二十章 萬象浩虛,蒔花侍草(4k)
  在“琴韻小筑”用過晚飯后,趙青瞧得包不同已不再會口出“非也非也”挑釁,便收了“神意生死符”的大部分威力,放了他一馬。

  當然,包不同受到折磨后,由于“非也非也”的噪音已埋入他潛意識深處,此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多半會夜不安寢,噩夢連連,在睡夢中重歷這一幕,也無需再提。

  “無風水面琉璃滑,不覺船移,微動漣漪。”趙青、蘇星河、無崖子、阿碧一行人乘坐來時的小舟,向著曼陀山莊的方向疾速駛去。

  黃昏時分,晚霞掩空,映在平靜如鏡的湖面上。

  小船向前滑去,從湖面上望過去,岸上郁郁蔥蔥,青翠嫩綠,枝條隨風飛舞,不知有幾千株柳樹。

  轉過最后一排垂柳,遠遠看見水邊一叢花樹映水而紅,與天邊云霞交相輝映。

  或許是即將見到闊別三十年的女兒,無崖子望空長嘆一聲,回憶起了他當年與李秋水在無量玉洞隱居的場景。

  “昔年師父在教導我們三人時,曾對我、師姐、師妹的修行前途下過斷言。”

  他面露回憶之色,向著趙青道:“‘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進境最為平穩,師姐修行此功,倘若能做到心境與之契合,一次次的完成蛻變,便可以說打開了通向‘天人之道’的半扇大門。”

  “‘北冥神功’可以速成,亦可以苦修,且練出來的內力中正平和,陰陽互濟,符合天地之理,再加上我在三人中居首的資質,突破的可能性最高。”

  “‘小無相功’有增幅習武天賦的能力,可以提升修習者在招式方面的悟性,還有著一式相配的保命絕招,師妹修習此功,可以快速達到江湖中絕頂高手的層次。”

  “但由于功法未臻完美,她的心境容易出現缺陷,在突破更高境界時,難度當屬最高。”

  “小無相功的保命絕招?”趙青開口問道,無崖子在傳授武功時,并沒有包括他所說的這個絕招。

  “此招名為‘無相本相’,是師父唯獨只授于她一人的絕技,威力奇大。在我與師妹互相交流武學的時候,她也沒有透露給我。”

  趙青點了點頭,童姥曾經數次襲殺李秋水,李秋水皆靠“小無相功”保住性命,想必用的就是此招了。

  原作中,鳩摩智在天龍寺內試演三門少林指法,曾稱“無相劫指”的破解之道,當在于“本相”,雖然這只是他誆騙六脈神劍而編出來的內容,但確實符合武學道理。

  實相即無相,就是本來的樣子,真實的樣子,無有本體。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惟此獨實,不變不壞,又名佛性、法性、真如、法身、真諦等。

  實相即是非一切相,所以如來說以非一切相之本相,不執求、不住著,即名為實相。

  “無相”之中,總是有著一點不變不壞的“實相”“本相”,尋得此相,自當可以破解“無相”中蘊藏著的變化。

  小無相功的“無相”,與佛家的“無相”在中等層次來看,頗有些差異,但從更高的境界著手,卻有著同通之處。

  佛家的“本相”,就是本來寂滅,不生不滅,就是“諸法實相”,其名為“空”。

  小無相功的“本相”,在趙青的推斷中,則應該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中的“一”,或是“陰陽未分”的特殊狀態“太極”,亦或是“無名,天地之始”中的“無”。

  李秋水“無相本相”的絕招,將小無相功中的“無相”內力,短時間內復歸“本相”,化為“太極”或“無”,爆發出更高層次的威力,防身保命,也在情理之中了。

  “為了讓師妹亦有上窺‘天人之道’的希望,我們二人收羅了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笈,只盼創出一門包羅萬有的奇功。”

  無崖子頓了頓,繼續介紹道:“試圖讓‘小無相功’通過對天下武學的融合,在‘無相’的道路上,更進一步,成為一門堪與‘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北冥神功’比肩的高階內功。”

  “此功的名稱,我將其命名‘萬象浩虛功”,取‘天道甚浩廣,太玄無形容,虛寂不可覩,匡廓以消亡’之意。”

  “如天道太玄的浩廣和無法形容,若虛空之不可睹,周流六虛,無有定位,方能容納天物萬象的變化,上朔有形未形的終極狀態。”

  “可惜神功未成,我們兩人就生出了矛盾,中斷了相關的創作。”

  無崖子感慨道:“不過,現在看來,想把這門內功真正地創造出來,恐怕至少也要有窺見‘天人之道’的修為,當年我倆年少氣盛,卻是過于不知深淺了。”

  “天道甚浩廣,太玄無形容。虛寂不可覩,匡廓以消亡。”趙青轉頭望向浩瀚而平靜、映照著霞光的湖面,心中亦不禁生出了一些相關的感觸。

  恍然之間,有所明悟,隱約已有了一些關于“萬象浩虛功”的雛形。

  “小無相功”若練到大成,原本威力奇大,不過此功既稱為“小無相”,加上一個“小”字,指明畢竟僅為道家高深內功之初階,以之運使道家功法,確可得心應手。

  但用之于別家功法,卻不免鑿枘,未能盡臻其妙。以“一陽指”舉一個例子,就是小無相功催動下的一陽指,威力在段氏內功之上,但是其療傷的能力,就要差上一籌了。

  想要解決這個難題,從單純的內功變化之道來尋找,多半是行不通的,更需要加入一些新的理念。

  《文始真經》中有言:“天地雖大,能役有形,而不能役無形;陰陽雖妙,能役有氣,而不能役無氣。心之所之,則氣從之,氣之所之,則形應之。”

  “我之一心,能變為氣,能變為形,而我之心無氣無形。知夫我之一心無氣無形,則天地陰陽不能役之。”

  能夠將“萬象浩虛”融作一爐的,也唯有人的心靈了。

  以心役使“太虛一氣”,再以“太虛一氣”衍化出“萬象浩虛”,當能在“小無相功”的基礎上,以此統御各式各樣的不同內力,以及天地間的各種能量,達至“周流六虛,法用萬物”的“天人合一”之境。

  這不僅僅是一種極高深的內功法門,亦是一種極高明的內力運使方式,能夠在實戰之中,發揮出相當的作用。

  ……

  船只到得岸邊,一眼望將出去,綠柳掩映間,到處是紅白繽紛的茶花,卻不見房屋。

  阿碧打量了一會四周的環境,有些遲疑地道:“王家舅太太不許我們慕容家的人上門,如果看到我偷偷到了莊子內,定要讓手下侍女給我幾個耳光。”

  “不用怕,有你的師祖、太師祖在,他們會為你撐場子的。”

  趙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另外,我在你的身上拍入了一道精神印記,若是心中感到危險,只要我在十里范圍內,都可以察覺得到,趕過來幫忙。”

  這是“神意生死符”的另一種使法,并不給人帶來任何痛苦,純粹作為一個單向心靈感應器使用。

  如果阿碧的精神波動變化過大,趙青這里就能收到信號。

  說起來,假如采用“摩斯密碼”的方式,似乎還能當作電報機來使用,傳遞更多的信息。

  眾人上岸之后,阿碧與莊內兩個名為幽草、小茗的丫鬟交流了一會兒,連聲勸說,才勉強讓十來個前來阻攔的持劍婢女留出道路,為一行人放行。

  穿過花林,過石橋,穿小徑,來到一座小樓之前,小樓檐下一塊匾額,寫著“云錦樓”三個墨綠篆字,樓下前后左右種的都是茶花。

  蘇星河背著裝作身受重傷的無崖子,遠遠望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

  “茶花喜陰不喜陽,種在陽光烈照之處,縱然不死,也難盛放。師妹以‘曼陀’作為山莊的名字,實在名不副實,需要好好修正。”

  蒔花侍草,原也是逍遙派精通的雜學之一,蘇星河的第七個弟子花癡石清風,就擅長此藝。

  與石清風相比,蘇星河、無崖子在此道上的造詣還要遠遠勝過,只是瞧見山莊里的情況,便知這些花卉栽種頗不得其法。

  就在這時,云錦樓的窗戶打開,一個四十歲不到年紀的美婦臉含慍色,向著樓前的小徑望去,本想下令對這幾個膽敢闖莊的外人進行圍殺。

  但當她注意到無崖子、蘇星河的面容,神情卻忽然間一怔,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之中。

  ……

  三天的時間,悄然而過。

  對于幼時的情況,李青蘿尚存有記憶,在猶豫了一陣子過后,承認了無崖子、蘇星河兩人的身份。

  然后,由于蘇星河身體完好,又顯露出了他對花草園藝的精通,被她央求著,前去指導一干婢仆有關茶花的種植。

  雖然很懷疑對方有利用自己的成分在,但抱著幾分對于師妹的期望,蘇星河暫時答應了李青蘿的“央求”,幫她在山莊中做這做那,同時也細致觀察著對方的品行與態度。

  在外人面前,李青蘿也暫時有所收斂,期間并沒有讓手下從山莊外抓人,表現還算是正常。

  畢竟,扮作重傷無力的只是無崖子一人,完好無損的蘇星河,身為江湖中的一流好手,曼陀山莊的幾大婆婆與李青蘿本人合力,也萬萬不是對手。

  當然的話,若是加上一個丁春秋,強弱之勢,就得瞬間逆轉過來了。

  此外,曼陀山莊的瑯嬛玉洞,由于其中的秘籍,本就是來源于無崖子與李秋水的搜集,李青蘿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原主的要求,只好向一行人完全開放。

  趙青并不想過多理會曼陀山莊的這些事情,一邊通過精神秘法悄悄詢查山莊成員分別都干過了什么惡事,一邊進到瑯嬛玉洞內,瀏覽著其中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

  等到幾天之后,丁春秋來到曼陀山莊的時候,才是對其清算的完美時機。

  這一天晚上,蘇星河回到一行人所在的幾間客房,臉色有些發白,隱隱能看出其眉目間藏了很深的怒氣。

  “師父,你知道我在移種茶花的時候,發現了什么嗎?”他語氣復雜地道:“茶花下面的泥土里,我居然挖出了一堆人的手骨、腿骨。師妹用人的尸體作花的肥料,這實在是我所料未及的。”

  逍遙派作為道家門派,自稱“道中之圣”,雖然比較放縱自由,有些亦正亦邪的感覺,但大體來說,本心是屬于向善的。

  正常情況下,像丁春秋星宿派這種邪派的行徑,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無崖子就曾經說過,自己教導出了丁春秋這個為禍武林的惡徒,若不設法將其除去,罪業難消。

  與逍遙派主脈分離、占據天山縹緲峰的童姥和她下屬的靈鷲宮,對于生死符解藥的發放快慢,亦有一部分與洞主島主的人品好壞有關。

  現在李青蘿用人尸作為花肥,這種行徑,已與丁春秋有著相彷之處,引發了蘇星河深深的惡感。

  無崖子也嘆息道:“你找到的人骨,我在幾株名貴茶花底下也發現了不少,還包括了幾具失去四肢的尸骨。從尸體死之前的形態來判斷,應該是被砍斷了四肢之后,活埋到了土里,失血與窒息而死。”

  “根據周圍泥土松動變化的細微痕跡,死者的掙扎相當有限,在土內只支撐了很短的時間,可以推斷,這些人的武功幾近于無,不太可能是曼陀山莊的仇家。”

  “毫無疑問,山莊發生了這種事情,青蘿不可能不知情。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出自于她的直接授意。”

  說到這里,他語氣中濃濃的失望之意,已然完全顯露。

  就算對于害自己茍延殘喘三十年的丁春秋,無崖子想對他施加的報復,亦不過如此了。

  然而,李青蘿一行人,卻能對沒有武功的無辜人士下了這等毒手,實在毫無人性。

  “唉!”蘇星河嘆息道:“弟子沒有師父的手段,看不出這么多內容。我是通過茶花生長的態勢,推斷出泥土中的肥料有所不宜,想要一探究竟,才意外掘出了離地面三尺有余的人骨。”

  “師妹下令讓山莊中人隱瞞拿人作花肥的消息,卻又要求我幫忙照料茶花,實在是錯估了我們逍遙派在花草方面的造詣。”

  趙青之所以沒有向兩人透露李青蘿的惡行,正是想讓他們自行發現,以帶來更深的震撼和厭惡之情。

  從他人口中聽到,與親手發掘而出、親眼目睹相比,后者留下的印象,自然要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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