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
聽到路登這番話,雷探長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他開口問道,
“兇手是神邦人?”
殺妓女,毀尸泄憤,投信報社,挑釁治安隊,布置現場...
這些都是因為神邦人的內訌?
雷探長眉頭鎖的更緊了,臉上明顯浮現出了厭惡之色。
這幫神邦來的家伙,就知道給人添麻煩。
應該把他們都趕到海里去!
“不,不是。”
出乎意料,路登卻給出了一個意外的回答。
不是神邦人?
米樂替雷探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么?”
“原因在尸體上。”
路登指著死去的妓女,認真說道,
“尸體中了十三刀,用十三種不同的刀具,這是復刻了保民官路登之死。”
雷探長不耐煩地說道,
“這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在雷探長看來,不帶任何地域歧視的去分析這件事,只有神邦來的瘋子,才會做這種事。
再說了,如果不是路登點破,他根本想不到這點!
只有神邦人能看懂這種羞辱。
也只有神邦人才會犯下這么惡劣性質的罪!
拋開地域歧視不談,雷探長有充分的檔案證明,神邦人的犯罪率比霧都人要高出不少,圣菲街區也是霧都最亂的街區,沒有之一!
之前雷探長就很奇怪,霧都人素質這么高,教育這么好,怎么會有開膛手杰克這種瘋子。
現在,真相大白了!
這家伙是神邦來的!
路登搖了搖頭,
“錯了。”
錯了,哪里錯了?
米樂眼前一亮,脫口而出,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路登先生!我明白了!”
雷探長:???
明白什么了?
從剛才開始對話他就有些聽不懂了,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探長放在眼里,再當謎語人就把你們通通抓到地牢里...
雷探長一愣,注意到另一個細節,盯著米樂,反問道,
“你剛才喊他什么?”
路登先生?
是雷探長聽錯了嗎?
米樂連忙介紹道,
“叔叔,這位是路登·柯里昂,奧利弗孤兒院的院長...”
聽見路登的名字后,雷探長重新審視了一番路登,甚至主動上前,伸出手來,
“重新認識一下,雷·諾曼,路登院長,有空一起打牌。”
在雷探長看來,頂著‘路登’這個名字能活這么大,這個神邦人,有點東西。
雷探長可不是米樂這種大家閨秀,他常年在街頭巷尾處理爭端,對神邦人了解甚多,知道‘路登’兩個字在神邦的意義。
正是因為了解,他才對神邦人戴上了有色眼鏡。
路登與對方握手,同時解釋道,
“兇手絕不是神邦人,他沒有接受過神邦教育,也沒有來自神邦的長輩,因此他對神邦歷史的理解來自其他人口中。”
看出雷探長已經疑惑,路登耐著性子問道,
“請問,神邦曾經有多少圣裔家族?”
“這個我知道。”
雷探長自信答道,
“十三個!”
“那請問,元老院有多少元老?”
“一個圣裔家族對應一個元老,十三個唄!”
雷探長有些不理解,哪里錯了?
米樂接過話題,繼續說道,
“在神邦的末日審判中,馬里亞家族被毀滅,神邦歷史上曾短暫的只有十二圣裔家族,也就是說,刺死保民官路登的元老,只有十二位。”
“這...”
雷探長沒想到,神邦的破歷史竟然這么復雜!
他只是一個探長,殺死路登的是十二元老還是十三元老,他真不清楚!
雷探長還在嘴硬,
“就算是這樣,也許兇手記錯了呢?”
路登補上一刀,
“在神邦,這是常識。”
雷厲風行的雷探長,決定用更便捷的方法解決這場爭論。
他大步走到窗邊,朝樓下嚷嚷,讓自己的手下找幾個神邦人,詢問這件事。
這里是圣菲街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神邦人。
很快,雷探長黑著臉回來了,街頭測試的結果顯然不盡人意。
“好吧,這家伙確實不是神邦人!”
雷探長嘀咕道,
“但他也可能不是霧都人!也許是高地人,雪原人!”
路登臉上掛著淺笑,沒有去爭辯什么,而是話鋒一轉,開口說道,
“兇手是男性,很會用刀,職業也許與刀有關。理發店的門窗都沒有破壞的痕跡。可能是小偷幫忙做的,問問這里的扒手,順便問問老鴇,都會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路登沒有去看尸體,而是在理發店內繞圈,一邊走一邊分析,
“他很恨妓女,母親或者長輩從事這個行業,多半已經死了...”
雷探長眼前一亮,
“你是說,他殺了自己的母親?”
“不,我沒說。”
路登糾正道,
“他的長輩給他帶來了陰影,大概率是童年陰影,這才讓他瘋狂地報復妓女。
他的長輩可能死在他手下,但絕不在這一批受害者當中。”
米樂有些迷糊,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早抓到這個混蛋了。”
雷探長抽了口雪茄,贊同路登的觀點。
他們治安隊查案,一般都會從死者的關系網開始查起。
妻子死了?那丈夫大概率是兇手,打兩天,他自己會承認的...
哪怕路登是神邦人,雷探長也必須承認,查案這方面,路登有兩把刷子。
路登陸陸續續又說了一些觀點,都是關于兇手形象的側寫。
這些東西,不能幫助雷探長直接抓到兇手,但是可以讓他知道應該警惕哪些有嫌疑的人。
等開膛手杰克的事聊完之后,路登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既然開膛手還在犯案,那治安隊抓的,肯定不是開膛手本人吧?”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
抓錯人對治安隊來講,不是什么大事。
因為,他們每天都在抓錯人。
再說了,抓的又不是霧都人,而是神邦人,還是一個被神邦拋棄的神邦人!
雷探長沒有任何外界壓力,逼迫他釋放陶德。
更何況,在雷探長看來,陶德這種危險的家伙,還是扔在地牢里比較安全。
“我們會拘留陶德一段時間,他也許是幫兇、同伙什么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這一點上,雷探長沒有刻意刁難陶德。
畢竟,他面前這樁案子,除了受害人是妓女以外,沒有任何與開膛手杰克相似的地方!
換而言之...這個案子,很不開膛手。
如果后續有更加符合開膛手風格的案子出現,到那時,雷探長才會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錯人了。
就算真抓錯了,找一個大霧的清晨,把陶德扔出地牢就好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二位早些回去吧。小米樂,這次的案子有些不同,你最好別往案發現場跑...”
雷探長送兩人下樓時,自言自語道,
“這次的兇手...是個瘋子。”
...
當晚,
霧都靜悄悄。
霧氣與月色融合在一起,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朦朧。
這種朦朧,也是天然的隱蔽。
一名屠夫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自己的小閣樓。
他還沒上樓,便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你就是杰克?”
家里有人?!
自己的事,暴露了?
剎那間,屠夫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
他躲在樓梯的陰影里,小心翼翼問道。
“你是來殺我的?”
“殺你?不不不,我可不能代替那位先生的工作,他會生氣的。”
窗臺坐著一位男人,身穿華貴的衣服,看服飾應該是高地人。
男子背對著屠夫,自言自語道,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誰。”
陰影中,屠夫手持剔骨刀,猛地沖刺,一個箭步上前,手中尖刀刺出!
從后背刺入,穿透了男子整個胸膛!
噗——
血液濺射出的聲音,讓屠夫呼吸開始急促,偷襲成功,讓他更加興奮。
這一刀,刺穿了心臟,足以殺死任何人!
不僅如此,他將尖刀猛地抽出,再次捅了進去,順手一擰,將對方心臟攪得稀巴爛。
在整個過程中,對方沒有任何反抗。
做完這一切,屠夫嘶吼道,
“蠢貨,你才是蠢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誰,我是杰克!偉大的杰克!永遠不會被捉到的杰克!去死吧!愚蠢的家伙!你本來有機會抓到杰克,可你的傲慢毀了唯一的機會!”
他的表情扭曲了起來,興奮、刺激、狂妄、自卑、爽...無數情緒糅雜在一起,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感。
很快,這些情緒凝固住了,就像鍋里熬出的豬油在冰塊上迅速凝固。
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唯有恐懼。
屠夫松開手中的刀,跌坐在地,雙手雙腳胡亂撥動著,想要后退,笨拙地仿佛蒸鍋里的大閘蟹,想要退回陰影之中。
“你不是人,是怪物,怪物...”
在屠夫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被尖刀刺穿胸膛的那人,緩緩站起身,
“我說過了。”
那人站在窗前,沐浴在月光下,任由尖刀留在體內,仿佛區區致命傷、不值一提。
他微微側身,用冷漠的眼神看著角落里瀕臨崩潰的屠夫,帶著輕蔑與傲慢,如同帝王一般開口,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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