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主角田園孟季孟長輝 > 第289章 摔盆
    只道是世事無常,非人力可逆。

    當晚田園園才蘇醒過來。她的嗓子受傷嚴重,暫時出現失語的癥狀,一出聲聲帶深處便是撕裂的痛楚。孟長輝煮了碗清粥,她剛醒吃不了油星。可她沒有絲毫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去。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芃芃”二字,許久不見孩子她很擔心,急切地想看看她。

    “放心。芃芃在木水生府上,由侍女照顧。下午我已經去看過,她很好,比之前還胖了些。”孟長輝單手舀了一調羹的粥送到她嘴邊,輕聲哄道:“吃些吧,你有三四天沒有吃東西,再不吃些身體會撐不住的。”

    上次吃東西還是在城守府時,還是江福子給她拿了一碟子的點心。

    孟長輝的左臂斷了,這會兒已經用板子固定住,然后用棉布包住吊在脖子上。而田園園的右手也重新包扎了,她雖然有些感染,卻有了些許好轉的跡象,公婆倆一個傷了左臂一個傷了右臂,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看了他關切的眼神,田園園這才張開嘴喝了一口,香糯的米湯瞬間滋潤了干涸的腸胃,可是吃了兩口,胃口反出惡心來,便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她指了指隔壁,想去看看高瞻和高遠。

    “你吃完,我帶你去。”孟長輝又輕聲哄了一句。她吃的太少,這才幾日人已經餓得不成樣了!

    燭火微躍,床上的女子眼窩深陷,臉頰瘦削,臉色蒼白如紙,唇上一點血色也無。原本不甚美麗的女子現在更沒了顏色,衣服掛在身上,里面空蕩蕩的,渾身似乎只剩下一把骨頭。

    田園園還是搖搖頭,實在是吃不下。

    見她真不想吃,孟長輝也不好再強迫,隨后從衣柜里找出她的衣裳,兩人手忙腳亂一陣才把衣服穿戴整齊。穿完衣服,田園園額頭生了些許的虛汗,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更別說下地走路了!無法,孟長輝只好單手攬起她,田園園溫順抱著他的脖子,一使勁托起她來,胳膊上的人很輕,輕地像一個孩子。【1】【6】【6】【小】【說】

    推開門,濕冷的空氣瞬間撲面而來,雪還在下,外面一片雪白,田園園將頭倚在他的肩上,眼睛無神地望著漫天飛雪。雪花撲在臉上,真冷啊!

    孟長輝拿手擋住她的臉:“雪大,我去拿件披風給你蓋上。”田園園搖搖頭,撥開他的手,她想看雪。

    孟長輝嘆了一口氣,只好加快腳步向高瞻家走去。還未到門口,兩人便看到門口白色長幔和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他們都是過來吊唁的人。

    走進院內,院子里已經搭起靈棚,有不少過來幫忙的街坊鄰居正在起鍋做飯,屋內隱隱傳來哭泣的聲音。

    “他們都是來幫忙的。”孟長輝低聲解釋。

    田園園輕輕點點頭。高瞻生前懸壺濟世,扶貧濟危。若是有窮苦人家前來看病,他不但分文不取,而且還會贈銀施藥,在三河城是有口皆碑的仁醫。如今死了,街坊鄰居便自發過來幫忙。就連為人刻薄的杜娘子也在人群里疊著元寶紙錢,盡一分綿薄之力!

    有人見到田園園被男人抱著,剛想譏諷兩句,待看到她灰白的臉后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田婆子剛從靈堂里出來,遇到二人,眼睛紅腫不堪想來也是哭過一大場。自來到三河城后,她亦受了高瞻不少照顧,他是個世間難尋的好人。

    “田娘子,可還好?”

    那日發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說是高大夫為了嫁過人的田娘子擋了一掌,說他一直都喜歡田園園。往日極少見二人有過密的交往,就是兩人說話也不見背人,喜歡又從何說起呢!往日也有不少長舌婦在背后嚼田園園勾引高氏兄弟和陳老九,可在田婆子看來,這幾人都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那般不堪。

    如今高大夫替田娘子死了,真有心還是都無意,人已經死了還有什么可議論的呢!

    田園園虛弱地笑了笑,想說話卻沒辦法發聲,要不是她的解藥,自己早已是死人一個,救命之恩感念于心,他日再報。

    孟長輝接下她的話,解釋道:“內子傷了喉嚨不便說話,失禮了。”

    田婆子飛快地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唯唯諾諾的點點頭。二人便向靈堂走去,望著二人的背影,她嘆了一口氣便去幫忙張羅紙錢紙扎去了。

    靈堂里煙霧繚繞,有右邊幾個女子一邊燒著一邊哀傷的哭泣著,高遠縮在墻角,眼窩深陷,目光呆滯,神情木訥,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左邊站著陳老九,地上跪著幾個回春堂的小徒弟,也是一臉的哀容。

    高瞻只有高遠一個親人,如今他悲痛萬分自然無法料理兄長的后事,陳老九便代替高遠接待吊唁的客人。

    一到靈堂,田園園便掙扎著下地,奈何腿腳實在無力,剛一落地就差點摔倒,還好孟長輝從身后攬住她的腰肢,這才沒有摔倒。

    “小心些。”孟長輝在她耳邊溫聲道。

    男人聲音低沉暗啞,這一出聲便有不少女人側目看來,一見其人高大俊挺,頓時羞紅了臉。

    陳老九點了三根香給田園園,她接過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插進香爐中,煙氣裊裊升起。

    黑漆漆的棺材隔絕了生與死,前幾日她躺在里面,現在是他躺在里面,不過才短短幾日就已經物是人非。

    望著靈桌上的靈牌,她只覺得呼吸困難。“高瞻……”輕輕呼喚著已經逝去之人的名字,然而,他再也不會回應。

    從此這世界少了一個最愛她的人……

    身后的孟長輝聽到聲音,將田園園半攬在懷里,隨后在她耳邊說:“你去看看高遠,他已經三日不進水米了。”

    聞言,田園園輕輕點點頭,隨后孟長輝托起她向高遠走去,高遠毫無反應呆呆傻傻的。待她在他身邊坐下,才慢慢轉過頭看她。

    他啞著嗓子說:“園園姐……”話未說完,田園園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順著慘白的臉滑下來,她微微顫抖著,想放聲大哭可是撕裂的嗓子卻發出一個字。她的痛苦和愧疚難以宣泄,高瞻的死,像是一根刺一根針一樣深深刺入她的心里,讓她此生都不能釋懷……

    “園園姐…我哥哥死了,我哥哥死了,我……我再也沒有哥哥了……”高遠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一截浮木,死死地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里,滾燙的淚浸濕了悲痛欲絕的二人。

    田園園無聲地悲泣著,她的命是高瞻拿命換來的,高遠是高瞻的親弟弟,以后便是她田園園的親弟弟。

    他們抱頭痛哭,其之悲,其之哀,令聞者落淚,靈堂里瞬間又爆發出一陣哭聲。可是哭聲再多,此時此刻也只有這二人才能感受彼此的痛苦。

    田園園還是身子太弱,哭了不到一盞茶便又昏倒過去,直到次日清晨才醒了過來,一醒過來便看到守在床邊的田婆子。

    “娘子,餓了嗎?”

    田園園搖搖頭,慢慢坐起身,剛坐起來腰間就被田婆子塞進一個枕頭。

    她張了張嘴,想問卻不能說話。

    田婆子像是知道她想問的,說道:“郎君去隔壁幫忙了,今日是高大夫下葬的日子。”


    田園園點點頭,如今這副身子是沒辦法送他最后一場了,不由地長嘆一聲。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像是許多人在劇烈爭吵。

    田婆子推開窗戶,吵鬧的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但具體的還是聽不清,聲音越來越大,有兩個男人的格外憤怒,一個是陳老九,另外一個卻不知是誰。

    “這眼瞅著要下葬了,怎么好端端吵了起來?”田婆子嘀咕了兩句,隨后對田園園說了一聲便出門瞧瞧怎么回事。

    外面爭吵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田婆子還沒回來,高遠卻沖了進來,他腰間系著孝,眼睛腫的像核桃,一進來撲到田園園身上哇哇地哭了起來,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他哭了一會兒,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吼道:“園園姐!他們不讓我給我哥哥摔盆,要讓常大夫的孫子摔盆!”

    靈前摔盆,有兒子,兒子摔;沒兒子,侄子摔;連侄子也沒有,只有女兒,便是女婿摔!可高瞻生前不曾成婚,早與家族決裂,自然沒有子嗣族侄,誰來摔盆便是一個問題!若只是摔盆便沒什么,可按照傳統來說,誰摔盆便是死者的繼承人,就能繼承死者生前所有的財產。常大夫讓他孫子摔盆便是打了高瞻財產的主意。

    回春堂與他們如今住的房子,都在高瞻名下,若是讓常大夫的孫子摔盆,那便跟高遠沒有任何關系。

    田園園還未說話,陳老九也氣呼呼地走了進來,一見高遠還在嗚嗚地哭,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語氣帶了些許的怒氣:“哭,哭!就知道哭,你哥哥死了,以后就得你當家了,這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連個屁都不會放!”

    高遠坐起身,一臉的淚痕,委屈的說:“我不會……”

    不論是家里,還是醫館,素來都是高瞻一手操持,他就是一個甩手掌柜,成日里不是逗狗遛貓,就是不著五六,什么事情也不過問,只當餓了有飯吃,想要什么有錢花。如今哥哥驟然離世,所有的擔子瞬間落在他身上,讓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陳老九怒目圓睜:“不會,不會就得學!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醫館被他們強搶了去?!”

    “……可,他們不讓我給我哥摔盆啊!我又怎么辦?!”

    “你是他弟弟,是摔不了盆的。”陳老九緩了一口氣,看向田園園:“我與你家夫君商議,讓明珠給高瞻摔盆,你可允許?”

    田園園微訝,古人是男人為尊,讓芃芃一個小女嬰摔盆,恐怕不能服眾!

    “無妨,明珠是高瞻生前親口認下的干女兒,眼下誰也越不過她去!你夫君已經去帶她過來,有他坐鎮想必不會出什么亂子。倒是高遠,你是高瞻唯一的弟弟,不論他們說什么,你都要一口咬定只讓明珠摔盆!”陳老九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正色說道:“你要知道,若真讓常大夫的孫子摔盆,你家的醫館可就拱手讓人了!說什么等你年紀大了給你養老送終,都是為了你吐口讓他孫子摔盆!”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只有高遠不松口,就是送來十個孝子賢孫都是無用。

    高遠點點頭,擦干眼淚:“我聽陳哥的,我哥哥走了,你們是我最后的親人了。”

    他的話又惹得田園園和陳老九一陣心酸,尤其是田園園心鈍鈍地疼,眼窩一熱又想哭了。這幾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窩淺,總是想哭!

    陳老九見此長嘆一聲,拍了拍高遠的肩膀:“走吧,不許再跑回來!你要學會面對這一切,生活固然艱難,可你終得學會長大。”

    以前高瞻太過溺愛高遠,將他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舍得他經歷風雨,而今他死了,被庇佑的雛鳥再難也得學會飛翔!

    他點點頭,起身跟在陳老九身后。

    其實高遠得個頭很高,比高瞻比陳老九還要高些,可他天真無邪的性子加上高瞻的保護,總給他們一種還小的錯覺。然而,比哥哥還要高大少年,早已經成人!

    臨出院門的時,高遠像他哥哥一樣挺直了背脊,哥哥走了,哥哥留下的醫館他一定要護住!就像爹娘死后,哥哥護住他一樣。

    出了院門,他便直直地看向常大夫和他披麻戴孝的小孫子。

    常大夫名叫常明非,是回春堂的坐診大夫。古語有云,失祀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然,他卻不像他的名字,明辨是非,反而是一個急功進利之人。平日里有高瞻在,他倒不輕舉妄動,也從未想過鵲巢鳩占。可如今高瞻一死,高遠又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偌大的回春堂就是一塊任人分吃的肥肉!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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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