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不錯，雪停了。”
伴隨著熱氣球飛高，重炮已經列好了位置。
十門75毫米的野戰重炮被拉到買門關外，然后看著熱氣球上傳來的旗語，快速計算出坐標尺后。
“各單位預備！”
買門關下的軍營已經空無一人，四周山坡都站著大量的大明士兵：“這……這么遠能打得到嗎？”
“能打十公里？我覺得吹牛。”
“少廢話！看著！”盧肇踢了一腳嘟囔的親兵屁股，然后眼睛死死盯著這火炮。
后膛填入，看起來不是很大，卻能打十公里？
有點恐怖啊！
“發射！”
令旗落下，大炮轟鳴，炮兵立刻拉走了75毫米野戰炮，然后跑路。
防止接下來的雪崩可能造成的損失。
而正在守衛買門關的士兵聽到了轟鳴聲，疑惑的抬起頭。
遠處的山，似乎有什么黑點出現。
接著，轟然炸裂，大地開始顫抖。
“雪……雪崩了！”
慘叫席卷，無數人狂奔，恐慌在蔓延，然而人的力量，真的能跑得過大自然的威力？
“臥槽！快跑！冰川被炸開了！”
盧肇帶著人也跑。
好在他們在遠處斷山處，并沒有直接接觸群山，不然這一波冰川沖下來，連著他們也跑不了。
一群人狂奔，一直跑出了三公里開外，才看到了冰川停止他們之前所在的山棱下。
“全軍覆沒了吧？”盧肇在馬上，擦了擦額角的汗。
“肯定得全軍覆沒！誰能想到，這玩意兒威力這么大！居然連冰川都給你掀了！”
眾人心有余悸，炸開冰川啊！
當熱氣球緩緩降落：“值了！這輩子值了！”
熱氣球的長官在驚呼，第一次見到冰川滑落，那種人力在大自然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絕望，真的……真的一瞬間像是抽干了他所有勇氣一樣！
好在，埋的不是他。
“行了，既然這邊被掀了，等過幾天敵人來了，再談后續。”
盧肇當機立斷，先等等冰川后續，萬一還繼續掉下來，自己被砸死，那就血虧了。
再等等。
等過了三天，買門關來人了，開城投降，著實讓盧肇震驚：“啥？你們投降？”
“將軍，冰川是大明驅動的吧？”
說話的漢人無奈的說：“您這一次驅動得很厲害，正好我軍的十幾個千戶，帶兵抵達，想東出打貴部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營寨里都是多居住了一倍人數。
這一次大冰川滑落，整體都給平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余地全埋進去了，買門關后續的三道營壘，就剩下女人和孩子了。不投降她們今年冬天都熬不過去。”
盧肇面面相覷。
歪打正著？還是天意如此！
“行了，后續我會派遣一隊人馬去接管的。”盧肇輕咳一聲，準備分五百精銳走一趟，如果如這個漢人所講，那直接收了后續的，戰爭都省了，直接打開了一條通路。
……
呼呼……
寒風呼嘯，五百士兵很快抵達了營寨。
幾個搓著手的漢人，正賠笑的迎接他們。
走進去，能看到很多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看著他們的色目女人，邊上旗桿吊著不少老人、女人。
顯然，整個營壘是被漢人督軍直接控制的。
膽敢反抗的家伙，都被吊死了。
“諸位，我們都是按照最開始的談判條款，給你送來了足夠的女人。”本營的督軍笑嘻嘻，“那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先走了？總算完成任務可以歸國了。”
“……”
領兵的隊長讓人按著督軍，然后繼續帶著去下一座營壘。
后續包括瓦剌、韃靼、畏兀兒在內許多督軍，也都是一樣的姿態，直接將殘破的營壘賣得干干凈凈。
就算有反抗，不肖片刻，抵抗的突厥族裔就會被里頭背刺，里應外合，拿了下來。
暢行無阻！
消息很快送達盧肇手中。
“嘖，看來吉囊是恨不得我們抹干凈這群突厥族裔啊！”盧肇無言以對，他原本以為需要打很久的戰爭，被一輪雪崩給解決了。
那還等什么？速度進軍！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盧肇帶著三千馬步軍越過買門關，殺進巴音布魯克草原，當地部落根本沒法抵抗，潰的潰，逃的逃，投降的投降，接著大軍繼續向北挺進。
正德二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伊犁城下。
盧肇看了一眼東南角落的亦利巴里城遺址，當初也是他帶著騎兵一路沖過來，然后一把火將這里給燎了。
現在還是他過來，然后將這里給拿下了。
“嚯，還是咱們漢人造的。”依舊是那個嘴碎親兵，咧咧著。
盧肇看著夯土城墻，典型的九邊堡部樣式：“肯定是九邊那群叛將造的。不過可惜，這群叛將走了，人不在這里。”
“確實呢。”親兵點了點頭，“將軍，入城嗎？”
“入城！伊犁既下，立刻安排測繪。”
盧肇拿下伊犁。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關西、南疆。
接著，歸化國派人來送上地圖，將翠湖以東以南地區全部讓給了盧肇。
“這都還沒打！你們又要跑？”
盧肇怒氣沖沖怒視伯顏安土，又是這個混蛋！
每次自己一要動手，他就跑來談和，然后一塊地一塊地的給大明送來。
還有沒有一點血性了！
“我知道閣下建功立業的心思。但孛兒只斤氏，不止有歸化王，也有綏靖公和綏寧侯（拉布克）。”
伯顏安土平靜說道：“更重要的是，二皇子母族，便是我歸化國。只要朝廷一日不宣布與歸化國決戰，那么我們雙方的行動級別，永遠都是特別行動。
彼此唯一的沖突，只是疆域糾紛。
朝廷既然要，那我歸化國就給。天下所有土地，都是天子腳下，就連歸化國的一夕安寢之地，也都是大明令我歸化國代為羈縻的土地。
只要大明能實際控制的土地，我們歸化國都不會覬覦。”
看著伯顏安土這么柔軟的身段，跪得這么徹底，盧肇是氣急敗壞卻無話可說。
如他所言，歸化國是屬國，屬國上貢土地給宗主國作為禮物又算得了什么？
他們只是代為羈縻。
現在大明觸角能延伸過來了，那這塊羈縻土地就該變成流官管制，我歸化國沒有任何意見，并且舉雙手贊成。
于是乎，伯顏安土代表歸化國跪了，丟了一塊地讓大明來消化，然后他們繼續榨取后方的土地，填補北方開拓的物資需求。
順道再從大明手中買他們需要的武器、茶葉、絲綢、瓷器、引進人才等等。
盧肇沒轍，只能將此事上報。滑跪得太快，他也不好再開邊釁，只能通信武鳴，讓他配合將森海宣慰司、瀚海都司這些土地全部南下，而他則在天山北麓抓緊清繳殘存的突厥族裔。
到了正德二十四年，二月，盧肇完成了清代新疆地域巔峰期實控范圍，然后聽到了一個最新消息。
疏勒城來了一個人——華夏大明騰格里大汗下屬綏靖公、大明國正將軍，權知疏勒州事，大明二皇子舅舅，孛兒只斤·明升帶三千戶兵抵達。
正式成為南疆經略府下屬地方要員，并照會關西經略府，請速速派人來厘定疏勒州和伊犁州的州界。
看到孛兒只斤·明升的照會后，盧肇沉默了。
總算知道為什么歸化國上層跪得這么快了。
感情土地的分配問題，成了朱氏皇族與孛兒只斤氏貴族之間的家事。
既然是家事，那就是有商有量，和和氣氣，都能談，沒必要撕破臉。
反正這些土地，對于孛兒只斤氏來說，不那么重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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