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教傳教士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白帝阿門。尊駕若是想要征服莫斯科，梁贊這座東南大門就必須打開。
當然，尊駕想要解決農奴的問題，只需要讓我們介入其中。
他們接受洗禮，離開正教派，入我景教派，這一輩子就不是奴隸了。
若是閣下需要勞力，可以推行勞改。
我想，按照大明的法制來安排，一切都不是問題。”
吉囊點了點頭：“既然扯了大明這張虎皮，那就得貫徹到底。莫斯科大公占據的土地，十分適合坐牧和輪耕。這里可真是好地方，冬天也不是很冷。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好地方呢？”
吉囊咂咂嘴，眼熱腳下的土地。
潮濕沒什么，關鍵是要水草豐美。東歐平原對比大漠，還更好打，更適合游牧民族進化成半農半牧的國家。
至于交通問題，對于牧民來說，馬匹就是最好解決辦法。
總而言之，斯拉夫人的生產力，現階段根本不足以開發出豐沛的土地。
而吉囊帶來的一堆漢人，代表了這個時代的最強生產力。
自己背后，還能通過俺答、拉布克、乃至于朱載壕，獲取大明方向的技術支持。
哪怕是弱了兩代，但也比莫斯科這邊的技術層級要高。
總而言之，吉囊已經做好了，慢慢打的準備。
畢竟他是要將整個東歐大草原同化成他的行政框架一部分，而不是跟以前一樣進行粗放的管理。
所以，打梁贊，最好的方式就是圍、拖。
好讓他后續的人口、兵馬沿著伏爾加河北上，然后依托伏爾加河，將漢人的行政體制鋪下去。
省、府、州縣、鄉鎮、村，這套體系，才是他長治久安的根基。
吉囊的思維，還是被朱厚照同化了。
畢竟大明展露出來的動員能力，一直都是吉囊眼饞的。
不過游牧漢化有一個補丁得打，那就是關于土地分配，以及漢化之后如何解決戰斗力下滑的風險。
而這個補丁，吉囊借鑒了朱厚照的鎮國府、都司兵、農會兵三級軍事制度。
改成了——火器為主的近代化馬步軍，也就是御林軍。
對的，吉囊直接把御林軍拿來用了，蒙古語也是直接稱呼御林軍。
這批御林軍的軍官培養方式，一樣照搬朱厚照的軍事學院、講武堂體系，進行系統培養。
所以，吉囊現在手中，有三萬御林軍，銃炮馬都有，精銳中的精銳。
都司兵在吉囊軍隊之中的體現，就是衛所兵。
將元、明，以及女真的猛安謀克體系挑挑選選，整理出來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軍戶包衣體系。
御林軍之外，就是各個衛、所。
每個衛、所長官擁有對本衛、所下屬的收獲先取權和收益分享權，并且為了解決衛、所長官權責過大，濫用權力的可能，吉囊接受趙先生的建議，將包衣，局限為軍戶所有。
你的包衣是你的包衣，不是我的包衣。
意思就是，你是衛指揮使，你名下可以擁有一百個直屬包衣，和一千個軍戶。
而這一千個軍戶，每個人可以擁有三到五個包衣。
但你作為指揮使，你無權處理軍戶的包衣，想要處理包衣，必須將相關情況移交給知縣去處理。
如果你濫殺，那么你輕則奪職，重則下獄。
因為包衣是軍戶未來的“資產”。
在吉囊衛所體系之下，包衣可以抬籍成為軍戶，成為軍戶之后可以擁有自己的包衣，但是所產生的收益，需要給予你原軍戶的二三十年的收益。
哪怕原來軍戶主人陣亡了，一樣要給軍戶主人的家庭供給。
但衛所長官，無權處置和奪取這筆供給。
這套體系，本質也是秦制那一套的變種，強權的核心在于，保證基礎單位——軍戶們的利益不受衛所長官剝奪。
所以，軍戶們為了寄希望與強權保護，一定會想辦法保住汗王，也就是吉囊的權威。
吉囊對于軍戶的課稅可不便宜，需要這群人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十。
然后，皈依騰格里、景教、道教、佛教等等漢化宗教減賦稅百分之五。
以耕種為主的軍戶，再減百分之五。
會漢字、蒙文雙語的軍戶，再減百分之五。
有在御林軍內從軍的家人，考取科舉入仕的家人，不管二者都有，還是只有一的，就減去百分之十。
然后還有其他一些相應減稅，總之最低稅率的一個，能降低到十稅一。
但軍戶們卻沒有任何的反對，說給就給了，并且努力提升自己。
至少漢蒙文化教育十分興盛。
愿意保留原來宗教的，也無非多交百分之五的稅，對于擁有土地的軍戶來說，灑灑水而已。
有恒產者有恒心，哪怕是包衣也會有希望。
除了這些，就是最后的農兵，這個就是為了后續準備的了。
畢竟吉囊效仿的是朱厚照，不允許軍戶世襲。
一旦你的孩子沒有選中軍戶，下一代就自動脫籍。
那么他們就沒有辦法享受軍戶的生產待遇，需要繳納各種條件減稅之后，十分之三左右的生產所得。
但如果接受農兵訓練，可以降低到五稅一。
而且農兵是選入軍戶和御林軍的唯一途徑。
朱厚照這些年調整的大明作業，吉囊是抄了個乖。
除了軍戶包衣制度外，剩下的全是根據朱厚照的作業微調，讓它更適合吉囊現在的政治格局。
最后就是土地的所有權問題，名義上歸屬大汗，也就是他吉囊。
下邊都是租期，但租期內怎么折騰你們自己說的算，交易也只能在村社內部流轉，不能交易給村社以外的人。
哪怕是官吏也一樣，只要你流轉出去，就是無效交易。
誰這么做，誰貶為包衣，重頭開始。
而包衣，則是俘虜，獎勵和分配。
只有男性包衣，沒有女性包衣。
女性需要發出去婚配和作為商品。
是的，商品。
吉囊，將擄掠來的女性，轉手送到了大明邊陲，通過自家兄弟和一些漢蒙商人的路子，將這些女性根據品相分配。
一流的相貌，拉到關內，送大明朝內官員做夷妾，拉攏他們，算是政治投資。
次一級拿去充作秦樓楚館的資源，在大明賣皮肉賺取資金，換取金券購買一切必需品，包括書籍、技術、收買工匠在內的一切。
第三級的那就是發賣給各地官媒了，換取金錢。
最后一級的集中起來，開設娼館，在每個城市節點賣皮肉，收攏軍戶、包衣們手中的部分剩余，也解決女人不足，可能導致雄心躁動的問題。
什么錢不是賺？
利益最大化才是關鍵。
至于包衣們未來怎么辦？
打啊！
東面搶完了，那就去西邊搶！
上戰場，包衣是要充當炮灰的，唯有先登，才有升遷途徑。
十人一先登，那都是天下強軍了！
更何況，吉囊現在需要交好大明，扯好虎皮，營造退路。
雙頭鷹擴張策略，是中亞這個四戰之地破局手段。
只是，大明在東面是銅墻鐵壁，而西邊好欺負，僅此而已。
“大汗！羅剎人的試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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