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輛警車來到東橋村。
街道居委會，主動承擔起了介紹工作。
“這個村子本來是要整體拆遷開發，但是開發商在競標的時候，涉嫌行賄，連帶上頭的領導一起被調查，所以這片地方，也就被耽擱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拆。
我們這兒地盤還是挺大的，很多人都在承包種地，平時種點芝麻，花生，附近有油廠，可以直接來收，用作榨芝麻油和花生油。所以很多人不太愿意拆遷，搬走了就沒地方賺錢了。”
萬武濤表情嚴肅道：“附近好像沒看到有油廠啊。”
“說是油廠，其實就是小作坊，有兩三家，榨完就賣給菜市場。因為沒生產許可證，所以沒法以商品的形式進入超市。好在價格便宜，那些菜市場也愿意收。”
“這不就是黑心油嗎？”周正輕聲說道。
“這件事我們也上報過，當時鬧得挺大，這些種地的村民，不讓食品監督局的人進來，說查封了作坊，對他們的生活也有影響，反正鬧得不太愉快。”
居委會的大媽介紹完后，正好到了第一家作坊。
一伙人進去看了一圈，沒發現什么。
進門就是院子，再里邊是類似于廠房的地方，旁邊是平房。還有一個倉庫，用來堆放收來的芝麻，花生，和榨出來的油。
“萬隊，沒發現什么問題。”
“去下一家！”
就這樣看了前面兩家榨油作坊，來到第三家時，進入院子便能聞到一股臭味。
打開倉庫一看，原來這里不僅榨油，還提煉地溝油。院子里的三輪車，就是專門用來收泔水的。
“這就是你們說的基本還是干凈？”萬武濤回頭怒問居委會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這戶應該是吳凡家的油坊，之前我來過，他們家雖然沒有其他兩家那么干凈，但絕對沒有做地溝油。肯定是最近才開始的，這輛三輪車上次我來也沒看到。”
萬武濤給廖國興和周正散了根煙，態度明顯好轉許多。
“我們之前查看監控，重點考慮的是騎車，其實反過來想想，三輪車也挺方便。你看這些桶，完全足以把人放進去。”
“因為經常拉泔水，所以對道路了如指掌，知道什么地方會有監控。只要找到盲區把尸塊兒丟棄，就算路人看到了，也不會懷疑什么。”廖國興分析道。
周正抽著煙，眼睛在院子四處看。
空氣中隱隱約約的臭味，除了泔水味外，好像還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似乎是在墓室那種封閉環境下，腐爛后的氣味。
“先把這個人抓起來審審，特別是問出昨晚他在什么地點，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在廁所發現的那具女尸不是體內檢測出體液了嗎？可以直接比對DNA。就算體液被污染了，還有其他人的DNA，但那是女廁，出現男性DNA，肯定是有問題的！”
萬武濤馬上通知警局那邊，先把吳凡抓到。
“萬隊，廖隊，我們在里邊發現很多這種麻袋。”
廖國興拿起來一看，跟他們在女廁衛生間發現的一模一樣。
種種跡象似乎都指向最終的真相。
可周正依舊面有愁容之色，順著味道走進了存放泔水的地方。
“怎么了？”廖國興追了上來。
“感覺有點奇怪。”周正說不出為什么，總覺得隱隱不安。
就像在帝王冢，他看到亂葬坑一樣。
整個峽谷，密密麻麻全都是白骨，十分瘆人。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算不是這個人殺的，他也沒法完全脫離干系！幸好你提醒了一聲麻袋里面的殘渣，要不然我們只能大海撈針。”
廖國興捂著鼻子跟在周正旁邊。
放泔水的房間大概有五六十平，擺放了十幾個塑料桶，上邊沾著不可描述的油污。
除此外，還有很多雜物和芝麻桿。
“這些芝麻桿有問題。”周正從地上抓起一把，“你看這些芝麻桿，有的脫了皮，有些上邊甚至還有芝麻。這不符合正常邏輯，誰會把脫皮的和沒脫皮的混雜放在一起？”
周正的話提醒了廖國興。
“你的意思，這些芝麻桿被放在這兒的時候，情況很緊急，所以來不及考慮太多？”
“八.九不離十。”
廖國興趕緊讓人把這些雜物全部清理出去，包括那些泔水桶。
萬武濤也走了進來，“這泔水味道怎么這么沖。”
“這下邊，有地窖。”周正后退了兩步。
他看到了！
當把芝麻桿抱出去，露出地板時，他就已經看到了。
一排排人物信息浮現，但這些人的名字背后，都有個后綴——死者。
廖國興用腳踩著地板感知是實是空，當他踩到空心時，眼睛瞪了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當阿sir把地窖打開，一股濃烈撲鼻的臭味把房間里的泔水味完全覆蓋。里邊的慘狀讓人不寒而栗，心驚膽戰。
萬武濤和廖國興這種心理素質十分強大的人，都忍不住想吐。
周正走出院子，掏出煙盒狂抽煙，來掩蓋身上的味道。
抽到第三根的時候，姜游打來電話，說是帝都博物院和灣省博物館的人，已經確定明天會來參觀。但華人聯盟古董會，非要今天來。”
“他們是想搶在帝都博物院來之前，跟我們好好談判。”周正沒多想，就猜到那伙人的意圖。
“那我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要不讓他們明天跟帝都博物院的人一起來吧。”
“就讓他們下午來，我想聽聽，他們有什么說辭。如果是單純來欣賞文物，不會這么迫切。”
姜游咕噥了一句：“可你不是在幫廖隊長辦案嗎？”
“基本結案了，抓人的事，就不是我的責任范圍。我們在嫌疑人的院子里，發現一個地窖，里邊有二十多具尸體，全是女性。
兇手騎著三輪車，上邊裝著泔水桶。把人迷暈后，放進泔水桶里。就算大搖大擺在路上騎車，也不會被發現。
昨晚那個案子，我估計是他尾隨受害者進入廁所，想把人迷暈，但受害者反抗太強烈，所以他就地把受害者強奸了。
至于為什么會在廁所分尸，只有把兇手抓住審問后才知道。到時候我問問廖隊，審問是他們擅長的事。”
姜游差點沒坐穩：“我的媽呀！二十多具尸體！這是超級大案了吧！”
“那肯定啊！現在我馬上回來，你讓舒小鋒把銅獸拿到我辦公室，我半小時左右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