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把嘴巴放干凈點！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阿sir用力拍了拍桌子。
“這里是派出所！”
“嗯，我知道。我倆是互毆，為什么不抓他？”周正淡定的問道。
“我們不用你來教，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但現在，另一個人受傷流血，明顯比你更嚴重。”
周正笑著搖頭：“他沒事兒，就擦破了嘴皮子。”
阿sir看見周正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
但身為公職人員，他們不能亂發脾氣。
任何事情講究證據。
就算是殺了人，沒有證據，法律層面上也無法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沒多久，其中一位阿sir接通了電話。
說了幾句，他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
“醫院那邊說，傷者沒受內傷，只是擦破了嘴皮，現在2隊正把人帶回來一起審問。”
周正揍他的時候，拳拳避開要害。當場會覺得疼痛，事后卻查不出任何問題。
“如果沒造成嚴重傷害，那他們這種可以協調處理吧？”
“那就看當事人愿不愿意了。”
兩位阿sir溝通了幾句，然后對周正說道：“現在的情況，你們倆屬于互毆性質。我們建議的是私下和解，否則我們就得對你們處罰款，且可能對你們進行拘留。”
“如果他愿意和解，我無所謂。”周正尋思著自己又沒挨打。
“行，那我去……”阿sir話沒說完，羈押室的門被人推開。
一位年紀約莫40歲，濃眉豹眼，寬肩膀，留有一點胡渣，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進來。
“你們先出去，我要單獨對他進行審問。”
“姜隊，這就是一起小糾紛，只要做個協調就好了。現在這位當事人已經同意協調，就看另一位當事人的意見。”
“協調個屁，對方都被打流血了，這還需要協調嗎？直接拘啊！”
周正抬眼瞅了一眼。
剛進來這位是派出所刑警隊隊長，叫姜仁德，跟姜小偉是親戚關系。他們的爺爺，是親兄弟。雖然不是特別親，但總歸是親戚。
看這樣子，是要護短。
“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
沒等那位阿sir說完，姜仁德吼道：“醫院那邊怎么了？流血了還需要驗傷嗎？這里交給我處理，你倆出去休息。”
等同事走后，姜仁德深吸了口氣，坐在了周正對面。
“這個年頭，還敢打架斗毆，你是真的不怕死。”
“難不成你還要判我死刑？”周正悻悻笑道，“好像這件事也不歸你管，那是法官的責任。”
姜仁德重重捶響桌子，“但這里是派出所，你還在我手頭，你打了人還有理了？”
“你少在這兒給我吼，要么協調和解，要么你去跟我律師說。你最多把我關押24小時，除此外你還能干什么？”
姜仁德的那張臉變得怪異和陰險，他站起來看了攝像頭一眼，走過去把電源給拔了。
“你猜猜我能干什么？”
周正把這些動作看在眼里。
“你自己先考慮好后果，小心衣帽不保，為了一個遠方親戚，值得嗎？”
姜仁德一愣，或許是沒想到周正居然知道他和姜小偉是親戚關系。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兇光再次展露。
“我只是公事公辦，不帶親戚因素。我已經看了修車廠的監控，是你主動沖上去打人，這個過程，對方一直沒還手。你們不是打架斗毆，而是你單方面打人！”
周正沒有解釋，只是淡淡說道：“既然你都查清楚了，那還問什么？該拘就拘，該罰就罰，我無所謂。”
“無所謂是吧？”姜仁德被氣笑了。
他扯下領帶，纏繞在拳頭上。
“你知道怎么打人，不會在表面留下痕跡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
“你自己想好，有些人，你惹不起。為了一個遠房親戚，不值得。”周正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呵呵，你能有什么背景？如果你有背景，還會被我們抓到派出所來？”
周正重復了一遍：“你自己想好。”
“老子要是這么容易被威脅，還會當上刑警隊長？”姜仁德走到周正身邊，那只被領帶纏繞著的拳頭，眼看著就要打在周正的身上。
就在這時，門被踹開。
真是被踹開！
砰的一聲，就像悶雷在地面炸裂。
使得姜仁德手中一滯。
就在他猶豫的半秒，周正起身用腦袋撞了上去，撞得他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廖大隊，你怎么來了？”
姜仁德看見進來的人，忍不住一哆嗦。
來者，是省廳刑偵大隊隊長，廖國興！
“正常審問流程，你關攝像頭想干嘛？”
廖國興的一聲質問，讓姜仁德面色十分難看。
他吞吞吐吐道：“他滿嘴臟話，我聽不下去了，就想加重語氣審問，但擔心不符合規矩，所以就先把攝像頭關了，等這家伙老實點再打開。”
“領帶包拳，打在身上表面看不出淤青，你很專業嘛，這樣的事情沒少干吧。”廖國興板著臉，一副威嚴的樣子。
“哪能呢，我剛才絕對沒打他，攝像頭可以作證……”姜仁德剛說完，就意識到攝像頭被自己關了。
周正突然倒在地上呻喚，“叫救護車，我感覺肋巴骨疼。剛才他一直打我，真是沒王法了。”
“我靠，你是演員吧！我剛才什么時候打你了？反而是你用腦袋撞我！你這叫襲警知道嗎？”
“我是正當防衛，你打我，我還不能還手嗎？總不能讓你把我打死吧，我沒那么蠢。”
廖國興見周正的樣子，就想到那次在酒店，他裝被迷暈。
于是內心在憋笑，但表面依舊淡定。
這是多年從警經驗，鍛煉出的微表情控制。
很多人容易喜形于色，這樣會被看出是不是在撒謊。
“廖大隊，他絕對在瞎扯！我真沒打他！”
“你關攝像頭本身就違反了規定！你還在狡辯什么？滾回去，寫份檢討，關于你的處分，之后再說！”
姜仁德惡狠狠的嘆了口氣，本來想揍周正一頓，回頭在姜小偉面前邀功，今后逢年過節，在親戚之間也有面子。
結果邀功不成，自己還背了處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