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中世紀的靈氣復蘇 > 第四十七章 反作用力肌肉
  這個冬天過去了大半,但是大雪卻依舊見不到盡頭,嚴寒問題在以奢靡著稱的巴姆城不算罕見。

  由于春天本身一定程度上也只是雨雪季節的衍生,這種慘淡的氛圍使得過路的人無法不去審視那些因饑寒交迫而到底的貧困人民。

  巴姆城是弗蘭西特瑰麗的珠寶,而落魄的人民就主人家的老鼠一樣,被第一等級的人隨意丟棄的面包屑所吸引。

  皇家準備外出到城是西南位置米特拉街道,去看看凡爾賽宮的工程——國王想到知道那阿波羅殿的尖頂是不是依照自己的想法豎立起來的。

  尖頂是哥特式建筑特點。

  因為歐洲是溫帶和寒溫帶氣候,尖頂有利采光和避風。

  加上天主教以天堂為終極追求,最崇拜的是天,尖頂象征生天,查理國王便以宗教情感饑為借口,下令整所宮殿都要采用哥特式建筑。

  就國王準備出門的前一天,街道上還有大片大片的淤泥,所以馬車肯定是不能從熱維爾街道的出門的。

  好在火槍隊長出了一條妙計,可以用面包雇傭那些吃不起飯的窮人鏟雪,這樣既可以消滅饑餓,又能夠為體現皇室的憐憫之心。

  可惜他們沒有想到,來得人太多太多了。

  吃不起飯的也太多了。

  士兵們準備面包很快被窮人哄搶干凈,剩下的人見自己付出了勞動卻得不到報酬,于是便怨聲載道,朝著克雷米厄的地區不斷前進。人群越來越多,很快就聚集到宮殿門口。

  “我們要面包、牛奶。”

  “我們要面包、牛奶。”

  所有的窮人排山倒海一般呼喊。

  人們穿著破舊的衣服,帶著抹布顏色的圍巾,有些甚至干脆就是抹布。

  一些孩子蹲在街道邊上挖雪放到嘴巴里面,幾顆面粉渣子從士兵的口袋里面掉落,被看到的人趕緊撿起來。

  同一時間,被破關押在巴士底獄的伏爾泰好似發現了什么,從狹窄在窗戶里面向遠處眺望,可惜這里距離克雷米厄是在太遠了。

  他只能聽見一點嘈雜的聲音,其他就只剩下刺骨的冷空氣了。

  這是青年的第二入獄。

  伏爾泰唉聲嘆氣,將羊絨被裹在一起,對著毫無色彩的墻壁構思自己的新作品。他對弗蘭西斯的現狀存在不滿之意,又不甘于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子不能作出改變。

  文學家對社會的認識大多來源于神話故事里,他篤信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無所不能的規律,可以改造人類生存的社會,自身卻又被傳統的社會文化所束縛,以至于鋃鐺入獄。

  伏爾泰思考了許多,無可奈何地自我批評:“《俄狄浦斯王》的情節是不可能的。這是該主題中的一個缺陷,有人說,這不是文學的問題。仿佛當故事有缺陷時,作者沒有糾正主題的責任。”

  “實際上即便他想要改變情節走向,卻也會受限于當時的時代,以及人類對神權的尊敬,不得不卑躬屈膝。”

  《俄狄浦斯王》就是他之前作品,曾經在上流社會中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伏爾泰的否定。

  意味著這個青年人的一些觀念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相比較熱烈游行的人群,普魯士的國王腓特烈在柏林會見槍炮師的事就要低調許多,整個議會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除了布呂歇爾元帥,這位國王最忠心耿耿的心腹打從一開始就知曉新式火槍的事情。

  “射擊。”

  英武的士兵舉槍,凝神瞄準。

  在一發肉眼可見的黑煙過后,那一百碼的距離的銀色胸甲上多出幾個肉眼可見的印記。黃色的甲片在肩扣上不斷搖晃——從樣式來看,這是專屬于普魯士王室的盔甲,能夠用這樣的鋼盔進行測驗。

  看得出來,布呂歇爾元帥對這種新式燧發槍非常有信心。

  燧發槍的結構在轉輪火槍的基礎上改進而成,取掉了發條鋼輪,在擊錘的鉗口上夾一塊燧石,傳火孔邊設有一擊砧,射擊時,扣引扳機,在彈簧的作用下,將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門邊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藥擊發。

  目前歐洲主流火槍是撞擊式燧發槍機。

  在結構上不僅不能實現半待擊保險,但因為其自動盤蓋和火鐮是分開的,只要前推火鐮讓開擊錘的活動軌跡,即便在待擊狀態攜行時,擊錘偶發也會因無法產生火星而不能走火。

  盤蓋和火鐮整合成一體的L形火鐮可以完美解決這個問題。

  另外一個突破點則是槍管中具備膛線,可以保證射擊精度。

  布呂歇爾元帥的大膽頗合腓特烈的胃口,早年上位的腓特烈國王早已經過了整頓內部矛盾的階段了,現如今的他對著自己的鄰國的國度垂涎欲滴,而且內心深度渴望繼承羅瑪帝國的頭銜。

  他立刻下令:“這種比普通的燧發槍性能還要好的火槍必須立刻武裝到我的軍隊之中,如果議會對如何支配王室財富存在異議的話,那么這群人可以回到自己的農場里面做工了。”

  “是。”

  “我需要給尼德蘭的首相去一封信,好商量一下明天春天的貿易政策。至于愛斯巴尼亞的信件就幫我扔到火爐里面去,那幫商人想不出一條有遠見的妙計。”

  被提及的愛斯巴尼亞正在面對有史以來最冷的冬天。

  政府并不是傳統式對民眾不聞不問的風格,新思想下的議員們對平民窟進行了十分人道的救治工作,開設了可以供給無家可歸之人的濟貧院,又呼吁修道院開放的一部分地方給予窮人睡覺的地方。

  有錢的太太們會花費一部分資金購買了一些品相不錯的茶葉,幫助一些患有凍瘡的病人能夠嚴寒中喝上一杯茶水。

  對飛地的開發,讓這個航運業發達的國家十分興盛。

  倫敦的報紙十分詳細描述了,《濟貧法》的實施情況。由于愛斯巴尼亞本身就盛產煤炭,大部分居民只要有住的地方就不會太難過。

  紐特放下手中的報紙,對著面前的機器做著最后的調試,機器巍峨又巨大,原理卻出乎意料的簡單,先在其中充滿蒸汽,然后關閉進汽閥,在容器外噴淋冷水使容器內蒸汽冷凝而形成真空。

  如此反復循環,用兩個蛋形容器交替工作,可連續排水。

  “這樣一來,即便礦井很深也能做到有效排水了。”

  機器持續運轉著,就像是名為社會的齒輪在不斷前進,它的每一部分都會加強其他每一部分。人類進步不僅是一個相互聯系的整體,而且是一個自我加強、自我加速的整體。

  ......

  某地下室內,一主一仆正做著最后的溝通。

  “這樣做會不會風險太大了。”

  伊凡卻覺得這點危險剛好,他用老鼠實驗了二十幾次,又用小亨利實驗了一次——也就是面前這個仆人,伊凡現在感覺天命在我,任何困難都不可能的阻擋的他從此走超凡脫俗的世界。

  小亨利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手指,那是剛剛切刀的地方。

  現在復原了,但是卻能感覺依舊存在。

  靈魂。

  正是他的主人剛剛所說的,但是這種感覺并不好。

  因為當生物體使用【靈魂樹汁】分裂出一部分靈魂之后,他所分裂出來的那部分肉體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

  這也是為什么小亨利右手手指到現在都完全不能動。

  不過伊凡卻存在另外一種看法,甚至這種想法讓他的樣子看起來無比的瘋狂:“你這個蠢貨,你從來不知道那分裂出來的靈魂到底意味著什么,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器官——超過視覺和聽覺,你不是一件感覺到了嗎?”

  “你知道生物花了多場時間才擁有了視覺,又花了多場時間才擁有觸覺。當我分裂出一部分靈魂之后,我便多出來一份感知器官。”

  系統里面的藥劑——從【腐蝕藥汁】、【肉芝靈粉】,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它們的遠離,只不過學會怎么敬畏、使用它們。

  靈魂的出現。

  讓探索未知的方式多了一種便捷的工具,甚至駕馭其他人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現在作為仆人的小亨利有了一根“手指頭”的靈魂分裂體,而自己的卻像是一個普通的屁民什么也沒有,他得承認自己的有點嫉妒了。

  “我剛剛在你身體上實驗了一次。”

  “非常成功。”

  說到這里的時候,伊凡開始冷靜下來。

  燭火照射不到他的正面,陰影卻能將其綠色的外套變成青色。

  “總之,我必須要做。”

  他下達命令了:“你只需要提供一點幫助了。”

  伊凡不需要得到小亨利的允許,因為他只是一個仆人,并且發誓永遠侍奉在自己的左右。

  所以當他從外界弄回來一個巨大刀刃、托首木塊的時候,小亨利連問都沒有問就接受了使命。

  別誤會。

  他不是想要砍掉自己的頭。

  而是想要用這種大眾料的刀刃更快速地切除手臂,畢竟伊凡自己也知道,普通斧頭和鋸子的威力實在太小,如實一不小心需要二次切除帶來傷害、痛苦都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麻醉是一個好東西。

  伊凡就是對鎮定狀態的小亨利進行的手術。

  但是【地獄蘑菇】是很難做到局部麻醉的,也就是如果伊凡想要做無痛的靈魂手術就需要失去意識。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涉及到信任,雖然小亨利一件發誓要尊奉自己為主人,伊凡仍然不愿意信任他。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特別是自己剛剛拿他當做試驗品的情況下。

  “快,幫我放下刀刃。”

  伊凡躺在木床上,左邊是用活扣綁住的托首架。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高達三米的斷頭斧韌可以利落地落下,并且在切除自己左臂之后,仍然留有余力地在木板上留下痕跡。

  因為斷頭臺太高,切除手術需要在大廳舉行。

  伊凡喝下藍色的藥劑,有些不耐放地沖著仆人喊叫。

  “快放下繩索,你還在等什么呢。”

  小亨利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放下了繩索了。

  他聽到木頭和金屬的摩擦聲音。

  臉上卻是安耐不住的興奮,就像是財主看到無數金銀。

  斧韌破空。

  不算刺耳,也不算難聽。

  嘩——伊凡的眼睛差點瞪出來了,

  靠近金屬的那一塊肢體完全癟掉了,就像是漏了氣的氣囊,他的皮膚上下全部浮現著血絲,一時間間就連汗水都變得熱氣騰騰的了。

  “骨頭都在顫動。”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話,心臟好像在轟鳴。

  劇烈的痛苦好像是存在一萬根堅韌的針,同時從脊椎骨一直戳到了腦殼邊緣。伊凡轉動眼珠很快就發現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嘴唇已經被咬爛了,紅潤不再是能代表健康的形容詞了。

  伊凡顫顫巍巍地從木床上坐起身體來。

  他自言自語,整個人跟瘋人院的瘋子沒什么兩樣。

  “咦——這。”

  一種全新的感覺浮現在腦海之中,那只斷裂的手臂擺放在金屬另外一側,而伊凡卻仍然能夠從肩膀附近空氣邊緣,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得清晰之感。

  那隱形的手臂仿佛不需要遵守物理定律。

  可以隨意飄在空中。

  甚至可以拿起掛在墻壁上卷軸畫。

  拿起,放下。

  伊凡對這種奇異的能力的喜悅甚至超越了傷口的疼痛,直到身體朝著大腦輸送暈眩感,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處理傷勢了。

  不過在此之前,伊凡還是決定為這種能力去一個名字。

  “隱形的手臂,就像傳說巫師一樣。”

  “就叫做【巫師之手】吧。”

  伊凡簡單包扎一下之后,便讓小亨利暫時回家去了。他準備再花一點時間,研究研究的靈魂肢體,至于那些從外地趕來的病人還需要等待多久,就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小亨利恭敬地行禮,然后關門離開了。

  城市的街道上,冷颼颼的寒風呼呼吹過,讓發白杉樹稍稍松了一下筋骨。

  描摹著鳶尾花的旗幟從市議廳落下,被強風卷席到河道之中。

  那旗幟竟也沒有沉入水中,反而順著風向越飄越遠。

  時代啟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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