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陣北風吹過,使得黑夜中的北京城,平添了幾分肅冷。
夜色中,一支三十多人組成的隊伍向著城東的落葉胡同走去。
這些人,每兩人一組,分別抬著一口木箱,從他們沉重的步伐和費力的表情當中,也不難看出木箱的分量。
不多時,這支隊伍便來到了胡同深處,停在了一戶宅院前。
帶隊的朱坤隨即走上前去,拉起門環輕輕的叩了幾下。
“吱呀~!”
院門打開,一個腦袋從門縫之中探了出來。
“進來吧!”
待看到朱坤與那些抬木箱的人之后,那人這才打開院門,將朱坤等人讓了進去。
院內燈火通明,朱坤一行人抬眼望去,只見前廳屋門敞開,一名身穿蟒袍的太監正坐在主位上,望著這邊。
雖然看不清這個太監的容貌,但朱坤以及那些隨從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將木箱放在院內擺好之后,一名小宦官從廳內走了出來,看向朱坤。
“老祖宗叫你進去呢,跟咱家來吧!”
“是,公公!”
朱坤恭聲應是,然后跟在小官宦的身后,低著頭向著廳內走去。
“小人拜見王公公!”
剛一進入客廳,朱坤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起來吧!”
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入了朱坤的耳中,讓他不由神色一動,隨即站起身來,抬頭望去。
這一看,朱坤瞬間就呆住了,瞳孔也猛然一縮,因為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王安。
“您....您是?”
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太監,朱坤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太監笑著說道:“你不必管咱家是誰,你只管回去告訴成國公,日后有什么事,可以隨時派人到這里聯絡即可!”
“是,公公!”
朱坤恭敬的答應了一聲,隨即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待朱坤等人離開之后,魏忠賢卻突然從后堂之中走了出來。
“督公!!”
廳內眾人與那名身穿蟒袍的太監也趕忙上前見禮。
魏忠賢輕輕“嗯”了一聲,將目光投向院內的那些木箱。
“立刻派人,將那些銀子收好,送到宮里去,不許走漏風聲!”
“是,督公!”
眾人答應一聲,隨即開始安排人手,轉運那些銀兩。
魏忠賢也扭過頭看向那名太監,笑聲道:“還不錯,有模有樣的,日后你就留在這里,隨時等候消息!”
“是,督公,只是這身衣服?”
那太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蟒袍,神情之間有些擔憂與害怕。
魏忠賢笑了笑,“放心吧,有咱家在,不會出事的,皇爺心里明白著呢!”
“是,在下明白了!”
聽到這話,那太監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一名隨從靠近朱坤問道:“那個真是王安王公公嗎?”
朱坤沒干的撇了那名隨從一眼:“那還能有假?你沒看到他身上的蟒袍嗎?”
“嘿嘿,小的見識少,不是沒見過這些大人物嗎,就是有些好奇!”
那隨從嘿笑一聲,隨口扯了個理由搪塞了一句。
“行了,還是快些回去復命吧!”
朱坤也懶得多說,他知道,這些隨從都是朱純臣親手安排,為了監視自己來的,他又怎么可能自己暴露。
一行人回到成國公府之后,朱坤也將那名太監的話,轉告給了朱純臣。
“唔~,聽你這么說,王安他日后要與咱們一同對付魏忠賢了?”
聽到王安準許他可隨時派人聯系,朱純臣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朱坤笑著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看來魏忠賢的崛起,已經讓王安有些不安了,而且他還說了,不出五日,他便會設法讓魏忠賢放公子回來!”
“哈哈~,好啊,好,你這次差事辦的不錯,等我兒回來,定會重重有賞,”
得知自己的兒子即將脫困,而且還多了王安這樣一個盟友,朱純臣的心情也不由暢快至極。
將朱坤打發走了之后,朱純臣也對那些隨從進行了問話,確認那些銀子都交給了那個“王安”之后,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看著魏忠賢悄悄送進宮的十萬兩銀子,朱由校也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讓人將其送到了內工院用來研制那些賺錢的利器。
雖說在這個時期,已經有了香胰、白糖、精鹽等物。
但這些東西可都是屬于難得的奢侈品,不要說百姓,就是尋常的中級官員、商人、小地主也是用不起的,能享受這些東西的都是那些頂級的權貴和一方豪商。
但是單靠這些人的消耗,賺的錢實在太少了。
而內工院要做的就是,進行研制和改進,爭取以更低的成本、更快的速度,來研制出更好的東西,讓多的中產之人用得起,來賺取更多錢。
有了十萬兩銀子的支撐,宋應星等人研制的進度也加快了許多。
經過的反復的比對、實驗以及對生產工具的改進,終于將制作肥皂和提煉白糖、精鹽、香水的成本壓了下去,并開始著手生產線的布置。
五日后,朱坤帶著成國公府的下人,來到了東廠大牢外,等著迎接自家的公子。
等了許久,東廠的大門終于打開,在幾名番子的押送下,披頭散發的朱承旭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看似模樣也是狼狽至極。
“公子!!”
朱坤見狀,急忙帶人迎了上去。
可是,朱承旭對于迎上來的朱坤等人,卻是視而不見,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合,含糊不清的輕聲呢喃著。
朱坤見狀湊上前去,這才聽清朱承旭一直嘟囔著:沒了,沒了......
“沒了?什么沒了?公子,您怎么了?”
看著好似失心瘋一般的朱承旭,朱坤不由關切的問道。
可是,朱承旭卻沒有絲毫回應,仍舊在那喃喃自語著。
朱坤見狀隨即看向旁邊的一名番子,取出一塊銀錠,遞了過去。
“這位差官,我家公子,這是怎么回事?”
“你家公子前不久被幾個牢犯傷了下身,然后就變成這樣了,不過你們放心,那幾個牢犯受到了處罰,被鎖了起來。”
那番子隨手接過銀錠,然后將情況說與了朱坤。
“什么?傷了下身?”
朱坤聞言也不由大吃一驚,之前只是說皮外傷,可是這皮外傷,也太嚴重一些了把。
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當街查看,朱坤只得帶著幾名下人,將朱承旭扶上了馬車,向著成國公府趕去。
看到朱承旭如此凄慘的模樣,朱純臣心疼至極,急忙命人請來郎中,查看傷勢。
“啊~,我的兒!!”
“魏忠賢,你這個閹狗,我與你不死不休!”
當看到兒子那空蕩蕩的下身之后,朱純臣悲切至極的吼聲,傳入了朱坤的耳中。
誰也不曾想到,這個魏忠賢竟然這么毒辣,竟然任由幾個牢犯將朱純臣的兒子給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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