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一向是疾惡如仇的,當然對幫助這些剝削百姓的囚犯十分抵觸。
這一回沐云書沒再對翠玉解釋什么,只道:“我有我的目的,你去做就是!”
翠玉見沐云書似乎很在意此事,就沒有再質疑,“是,奴婢等會兒就去辦!”
囚車已經走遠,道路又通暢起來,一行人很快就返回了秋水胡同。
回到家中后,沐云書還記掛著陳景洛之事,便叫住要回去讀書的沐樂馳,問道:
“大哥,之前請你尋的那個人,可有眉目了?”
之前想對付紀家,是因為紀家的屢次刁難,現在不只是她個人的仇怨,為了陳景洛這個好官,為了蕭澤玖,為了墨家,為了大奉,她都要扳倒紀家!
而她之前讓大哥尋的那個人,至關重要!
沐樂馳也想起了這件事,那時候紀五夫人刁難妹妹,妹妹回來后便讓他幫忙尋一個人。
“有的,前幾天就想告訴你了,這些日子一直有事就沒來得及與你說!”
他前段時間與師傅一起到西市貧民區那邊義診,請了那邊的一些老人幫忙打聽,前兩天終于是打聽出了妹妹要找的那個人。
沐樂馳忙提筆在紙上寫了一番,然后將紙張遞給了沐云書。
“這個是那人住的地方,不過那邊挺亂的,你要是去……”
“咳咳……”
沐樂馳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墨歸咳嗽了幾聲。
他不解的朝墨歸看了過來,蹙眉道:“小公爺可是病了?”
自從墨歸與妹妹定了親,沐樂馳看著墨歸的目光里就透著嫌棄。
這動不動又是受傷,又是生病,妹妹跟著他到底能不能幸福啊!
墨歸覺著這大舅子實在不上道,紅著耳根道:
“我是說大哥最近讀書很忙,若是尋人,我可以陪昭昭去!”
沐樂馳眉頭皺得更緊,這小子怎這么雞賊,誰讓他叫大哥了!
他正想說自己這點時間還是有的,卻聽小妹道:
“不用你們陪著,人去多了會讓人家害怕,沒事的,我帶著翠玉和羅三去就好了!”
墨歸想要再爭取一下,沐云書卻笑道:“小公爺,我也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墨歸眼中透著無奈:“說什么麻煩,你說事就好!”
沐云書彎唇道:“請你幫我尋一個神射手!”
沐樂馳驚訝地挑高了眉頭:“小妹,你要神射手做什么?莫不是你要刺殺誰?”
沐云書沒好氣白了大哥一眼:“大哥,你話本子看多了是不是!”
在皇城中行刺殺之事,哪有那么簡單,若是刺殺不成,不知要連累多少無辜!
沐樂馳嘿嘿撓了兩下頭:“那你要尋個神射手做什么?”
“這個,先保密!”沐云書笑道。
“我也不能知道么?”
墨歸星星眼,感覺他身后若是有條尾巴都會被他搖起來了。
沐云書扯了扯嘴角,她發現小公爺變了,尤其在爹爹和大哥面前,特別會……撒嬌!
感覺就像是被阿旺附身了一樣!
沐云書甚至忍不住朝墨歸身后看了兩眼,確定沒有尾巴才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過些日子我會與你說。”
墨歸想了想,問道:“你覺得老李如何?他騎射不錯!”
“老李?”
沐云書想了一下,很快在腦海里找出了那個滿臉胡子的大漢。
“嗯,可以的,不過這件事多少有些危險,你可以讓他考慮一下,當然,他若是肯幫忙,我絕對不會虧待他!”
墨歸點頭,“好,那我回去就與他說!”
沐樂馳其實很好奇妹妹尋個神射手要做什么,可妹妹現在不告訴他,他也不好多問,只道:
“那還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么?”
沐云書笑著將筆遞到沐樂馳手中:“大哥現在要做的,就是為你喜歡的事情去努力!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煩心,等你學有所成,再來庇護我們!”
沐樂馳握著毛筆的手不由緊了緊,是的,他什么都是半吊子,即便幫忙也使不上多少力氣,現在他能做的只有拼命提升自己,不說有小公爺的能力,至少也要能擋住一方風雨!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讀書了!”
沐樂馳頭發微微翹起,又變得激情澎湃,大步就朝后院去了。
沐云書發現自己大哥真的很好哄,這是單純的人最美好的一面。
沐樂馳走后,墨歸才定定看向沐云書,“你可是在謀劃對付紀家一事?”
沐云書微怔,她什么都沒說,為何小公爺會想到這里?
墨歸見她不答,繼續道:“你不必否認,你可能不知,你在計劃一件事時,眼里會有格外吸引人的光彩!”
“小公爺這是在夸我么?”沐云書不禁莞爾,拿起茶壺為墨歸倒了杯水。
默了默,她才道:“不是想瞞著你,這件事并非萬無一失。”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做?”
為何?
“雖然危險,但我實在找不出一個退縮的理由!”
沐云書坐在八仙桌邊,用手指摩挲著茶杯邊緣,瓷器般的臉上泛著溫和如玉的華光。
墨歸看著沐云書,似乎這整個冬天的冰雪,都融化在他的眼底里。
她總是這樣,用最隨意的口氣,說一件十分不易的事。
他忽地起身來到沐云書面前,微微俯身看向她。
沐云書被墨歸著忽然的靠近驚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將椅子往后靠。
墨歸怕她摔著,忙伸手扶穩了椅子,這樣一來,便把沐云書整個環在了自己的身下。
看著女子強作鎮定的樣子,墨歸彎唇笑了。
“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管遇到什么風險,我都會在你身邊,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
沐云書看著墨歸那能驅走一切陰霾的笑容,心不由跳快了幾分,眉目宛然地道:
“若天真的塌下來,你不扛著也得扛著,誰叫你生得那么高!”
墨歸見沐云書竟與他開玩笑,嘴角不由揚得更高了。
“既然我如何都避不開,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從前他只知道辦好自己的差事,其實人生并沒有什么方向,自從遇到了沐昭昭,他發現他的生活有了目的,也有了意義。
說著,他眸色又暗了幾分:“還是說發生了這么多的事,你還是不能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