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歸見沐云書走神,走過來揉了一下她的頭,“在想什么?”
沐云書揚起臉,看著墨歸道:“我說我要除掉紀家,你怎么想?”
墨歸先是一怔,隨后笑起來,“我不需要怎么想,我只需要知道我要怎么做!”
“你真的愿意幫我么?”
沐云書略有些緊張,其實她不該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告訴墨歸的,他的繼母畢竟是紀家的人,他們兩府有著無法割斷的利益關系。
墨歸看出了沐云書眼中的緊張,他收起笑容,認真的看著沐云書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紀家是一顆毒瘤,這些年我盡力清理了許多枝節,可砍掉的枝節會再生出來,且會越生越多,我不是幫你,這是我們要一起面對的,我說過,不管你走向哪一條路,身后交給我就好!”
墨歸的話像是吹拂過蔚藍海面的風,將沐云書眼中的不安全部吹散了。
她唇角彎起,露出淺淺梨渦,燦若朝霞。
墨歸覺著沐昭昭這一笑將他的心都笑軟了,那嘴角的梨渦更是有一種魔力,好像將他整個心魂都吸了進去。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他竟抬手勾起了沐云書的下巴,在她唇上淺淺印了一下。
只不過輕輕一碰,似乎有什么東西咬住了他的心,那日的燥熱和酥麻再一次襲遍全身。
安奈著心中躁動,墨歸啞聲道:“成親之前,不必考慮那些,危險的事情交給我,我來處理就好!”
沐云書其實也是第一次與人親吻,此刻也是在故作鎮定,其實袖子已經被她捏得皺皺巴巴了。
她腦子懵懵的,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好”。
墨歸莞爾,輕輕地抱了抱沐云書,在她耳邊低聲道:“好好休息,我有空會來看你!”
時辰已經不早,墨歸知道沐昭昭不放心他們,所以一直守著,他習慣了熬夜,可不能讓沐昭昭跟著他熬。
不舍地道了別,這才帶著阿泗離開了沐家。
有人歡喜有人憂,賜婚一事傳出后,余月羲差點瘋掉。
本想著等鎮國公回京,母親就可以請皇帝伯伯賜婚了,哪能想到皇帝伯伯竟然會給知許哥哥和沐云書那狐媚子賜婚!
她把屋子里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仍不解氣,搶了府上護衛的佩刀,要直接沖出去殺了沐云書。
她身邊的丫鬟怎能讓她胡鬧,抱著她不讓她出門,她就一鞭一鞭地抽在丫鬟身上,讓她們滾開。
動靜鬧大了,驚動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披著一身寒氣來到了余月羲的院子。
一見面,她就狠狠打了余月羲一巴掌,怒斥道:
“羲和,你鬧夠了,為了一個男人,你看你像什么樣子!”
余月羲本就委屈又難過,聽到母親責罵,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母親,為什么?知許哥哥為何要娶那個下賤的女人!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與她相比的那一刻,就已經丟了你自己的身份和顏面!”
大長公主頭疼不已,其實她也很不能理解鎮國公府的選擇。
可她是大奉的大長公主,不可能為了兒女親事跑去質問墨家人,那豈不是說她的女兒沒人要,非要倒貼墨家!
余月羲哭道:“我不要身份,不要顏面!母親,我只要知許哥哥,我自小就想嫁給他,若不能嫁給他,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給我住口!”大長公主再次抬起了巴掌,可看著女兒那紅腫的眼睛,這巴掌到底是沒舍得打下去。
她咬著牙對身后的掌事嬤嬤道:“還不將郡主帶回屋子!”
嬤嬤忙應了一聲,連哄帶拉的將余月羲帶回房間,大長公主也邁步跟了上來。
坐定后,她才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開口道:
“你啊你,本宮說過你多少次,不要這般著急!你越是著急,男人越看不上你!”
余月羲聽到母親的語氣有所緩和,以為還有希望,一下子撲到了大長公主的腳邊,哭道:
“女兒已經很克制了,已經好久沒有主動去找過知許哥哥,可他依舊被那賤女人迷了心智,四個月以后他們就要成親了,那時候我該怎么辦啊!”
“能怎么辦!那就讓他們成親!”
大長公主臉色陰沉,鎮國公府既然選那樣一個女子來打她的臉,那她就看看他們能走多遠!
“墨知許年輕氣盛,只求自己喜歡,不管家族和未來,等遇到事情后,他會后悔的!”
她一邊摸著女兒的頭,一邊篤定地道:
“喜歡就能生活在一起么?太幼稚了!你靜靜在一旁看著,看著生活打他們的臉,等墨知許因為那沐娘子處處被人嘲笑、被人排擠,不管是仕途還是府中都借不上妻子的力,被折磨的心力交瘁時,他就會知道自己選錯了!”
“那時候,他們沒了剛開始的新鮮和刺激,相對時再沒了話題,墨知許會厭倦,會反思,會迷茫,那時候他看著你的眼神會生出愧疚,留戀,到那時,你可以俯視他,冷落他,對他不屑一顧,那種滋味難道不好么!嗯?”
聽著母親的話,余月羲漸漸收了淚:“可是……這要等多久,我就要十八歲了,娘親,要是等太久,我怕知許哥哥會嫌棄我!”
大長公主皺眉,“為什么要等?羲和,你要知道,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永遠是得不到的那一個!讓他后悔了再來尋你,來追逐你,眼睜睜見你嫁給他人卻無能為力,那時候他才會對你刻骨銘心!你若還是放不下他,再給他一個機會就是!”
她的女兒,不需要被世俗觀念所束縛!
余月羲猛地搖了搖頭:“母親,我不想嫁給別人!我可以等知許哥哥后悔,您說的對,也許用不著他們成親,知許哥哥就后悔了,我可以等,我等得起!”
見女兒冥頑不靈,大長公主真的心累,好在她不會繼續鬧了,鬧出去大長公主府實在沒臉。
她輕輕地順著女兒的背,淡道:“你說的沒錯,也許用不了多久!”
男人的新鮮勁,三五個月都是多的了,她等著鎮國公府來求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