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倉擔憂地拽了一下自家四爺,婁玨才緊張地別過眼,生怕被人看到他眼中的渴望和繾綣。
沐云書不是頂尖的美人兒,可他知道她的美不只是人們所能看到的,那是會叫人一點點陷進去,再難自拔的誘惑。
婁玨痛苦地咬了咬唇,他知道,即便那個人再好,也不是他的。
婁鶴筠卻沒什么太大的反應,見到沐云書后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沐云書與他記憶里不一樣了,記憶中那個少女嬌憨動人,眼里全是光彩,容色雖然不及曼娘,但也算出挑,可現在她不僅被養得胖了許多,眼神也越發像她那精明的父親,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婁燕婉皺起一雙淡淡的眉毛,沒好氣地道:“弟妹這話問的,難不成不知道二弟今日回府?你說尋你何事?”
沐云書緩緩挑起了眉頭,那表情好像在說,哦,那又如何?
“怎么,沒有我在,夫君是不認得回府的門了么?”
婁燕婉實在沒想到沐云書瞧見婁鶴筠會是這種反應,這女人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桌的三叔嬸冷笑了一聲,“鶴筠回來,你做媳婦的也不知在旁伺候,哪家媳婦像你這般,開宴了還要叫人去請,真是沒規沒矩!”
沐云書笑道:“三叔嬸說得沒錯,婁府的規矩確實有問題,估計也沒有哪家,夫君回府不告知妻子,所有人都知道接塵宴設在海棠園,可作為妻子的我卻不知。”
這世上的規矩又不是給她一個人定的,她嚴于利己,別人只會利用這一點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婁鶴筠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給沐云書來過書信,他一直掛心著欣兒的事情,所以忘記通知她自己今日歸府。
雖然不想親近沐云書,但她終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給她感情,起碼的尊重還是要做到的,于是他緩和了神色,對沐云書道:
“是我的不是,我疏忽了,母親事多,你也要多體諒,坐吧,一起用飯。”
“這飯還怎么用?”
婁鶴筠想要息事寧人,可有人卻不愿意。
婁鳳鳴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已經皺成了一團,“二哥,這女人故意選了不新鮮的鱸魚和牛乳給咱們吃,八成是想要害死咱們!這樣不聽話的女人就該吊起來打,打死了事!”
聽到這話,沐云書覺得后腦上傳來一陣痛感,臨死前那窒息的感覺又涌上心疼,讓她有些眩暈。
她忘不掉婁三郎拿著染血的棒子,站在許氏身邊俯視她的表情。
婁玨發現沐云書臉色不好,放在身側的手又握成了拳頭,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想要上前詢問,卻又不敢,只能硬生生別過臉。
許氏順勢責備道:“也沒叫你做什么,就讓你選幾條魚,怎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又貪圖便宜,選了劣質的食材?平時也就算了,吃壞了鶴筠和諸位叔伯嬸子,你擔待得起么?還不端下去,換新鮮的拿上來!”
聞言,婁鶴筠眸光瞬間冷了幾分,看來沐云書平時非但不盡心照顧母親,還貪圖小利,經常買不新鮮的食材回來,這女人竟這般對待他的家人,實在可惡!
翠玉氣得臉都紅了,許氏說得輕巧,什么叫只選幾條魚,這魚一條就十幾二十兩,而且是長樂樓專供,因為二奶奶與長樂樓東家有些交情,長樂婁這才送來一條!只是放了半日,怎么就不新鮮了!
她正想幫沐云書分辨幾句,卻見沐云書像是以往一樣,朝她搖了搖頭。
以為二奶奶這又是要忍氣吞聲,翠玉心頭窩火,卻見沐云書嘴角含笑,看著許氏緩聲道:
“看來母親是不滿意兒媳準備的飯菜,兒媳知曉了,現在就把菜都撤了。”
沐云書看了一眼寶珠和翠玉,佯怒道:“還愣著作甚?母親不滿意,還不都將飯菜撤下去!”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立刻應了一聲,上前將酒菜一道道放回食盒中。
見桌子變得空蕩蕩,許氏懵了,她只叫她將魚換了,她怎么能將菜都撤走,那她們吃什么?
婁燕婉不悅道:“云書,母親是叫你把魚換了,你撤別的菜作甚?”
翠玉終于有了給沐云書分辨的機會,立即屈膝道:“這些酒菜都是二少奶奶親自出去采買的,怕是都不夠新鮮,二少奶奶怕吃壞了大家她擔待不起,所以只能讓奴婢們撤下來!”
聽著丫頭竟然不留臉面地把實話說了出來,婁燕婉瞬間惱羞成怒,“賤丫頭,你胡說什么!這酒菜哪里都是沐云書置辦的!”
“翠玉,不得造次!”
相比起氣急敗壞的婁燕婉,沐云書就淡定了許多,她柔柔地嗔了一眼翠玉,“我都忘記了,那盤聯福肉海參中的豚肉是大姐姐帶來的,這肉應該沒有問題,你們還不趕緊撥出來給大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