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多年，讀了不少兵書，鄭衛國太了解養虎為患的后果。
陸瑤被他的回答驚訝住了，她還以為鄭衛國會對兩個侄子心慈手軟。
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不過，她可以期待一下。
第二天早飯后，陸瑤和段明杰幫助趙文縢把玥奶奶接回去了。
之后陸瑤和段明杰去百貨大樓給家里的孩子老人買禮物。
兩人滿載而歸，下午兩點多，鄭衛國就開著吉普車過來接他們了。
看到他們大包小包的，鄭衛國有些懵。
“怎么拿這么多東西，年后不是還過來的嗎？”
說話時，帶著不自知的緊張，生怕陸瑤走了就不回來了。
陸瑤被他的緊張心尖顫了下。
他有這么害怕她走嗎？
段明杰指著其中一個小包說道，“這個是我們倆的，剩下的都是家里人買的。”
聞言，鄭衛國松了口氣。
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緊張，低頭苦笑了下。
他胡思亂想什么呢，瑤瑤收到京城大學的通知書了，明年肯定要回來上大學的。
關珍蓮一出來就看到段明杰在鎖門，“小段，瑤瑤，你們這是要走啊？”
陸瑤沖她笑笑，“嗯，我們回去過年，年后我們再過來。”
關珍蓮走過來，“好好好。”
“關嬸兒，我們回家后你幫忙留意一下，要是有什么情況，跟村長說一聲。”
關珍蓮拍了拍胸脯保證，“沒問題，咱們村還是比較安全的，四周都是人，小偷不敢來。”
陸瑤：“謝謝關嬸兒。”
“謝什么，年后早點回來。”
“好。”
陸瑤和段明杰和關珍蓮打聲招呼上了車。
鄭衛國啟動車子。
到了火車站，段明杰和鄭衛國把行李搬進去。
看著地上幾大包，鄭衛國皺著眉頭，一手掐腰，一手摘掉了軍帽，“這么多東西一會兒你們怎么上車啊。”
早知道他們這么多東西，他就跟著一起回去了。
現在買票也來不及了。
陸瑤說道：“我們倆拿的完，下了車有人接我們。”
年底了，坐車的比平時多，容易發生擁擠，鄭衛國還是有些擔心，“一會兒你們倆先上去，我在下面給你們遞。”
段明杰笑了笑，“鄭叔，您不用擔心，我一個人搞得定，有件事確實需要您幫忙。”
說著，段明杰從口袋里拿出一串鑰匙，遞給鄭衛國，“除夕那天您幫我們貼一下對聯，放一下鞭炮吧？還有大黃，這次不能把它帶回家了，您抽空過來喂喂它。”
東西多是一回事，他們想讓大黃留下看門。
鄭衛國接住，“好。”
鄭衛國交代段明杰好好照顧瑤瑤，明年早點過來，陸瑤就在一邊乖乖聽著，也不插話。
轟隆隆——
火車來了。
段明杰扛起行李，鄭衛國看向陸瑤，“瑤瑤，在家好好的，我要有空就去看你。”
陸瑤輕嗯了聲，火車越來越近，陸瑤后面又說了什么，鄭衛國沒有聽清，拉著她的手護著她上車。
這會兒上火車的人很多，陸瑤快要被擠成燒餅了。
終于上了火車，鄭衛國在下面給他們遞行李，兩人找到自己的位置，段明杰趴在窗戶上喊鄭衛國。
鄭衛國小跑著來到窗戶前，對陸瑤說道，“瑤瑤，我往你們倆的行李里放了二百塊錢和一些糧票肉票，想吃什么買什么，別委屈自己。”
陸瑤哽咽了下，喉嚨堵塞的難受，嘴巴微微張開，說了聲好。
看著陸瑤微微泛紅的眼眶，鄭衛國心里又暖又澀。
他閨女對他不是無動于衷。
段明杰握住陸瑤的手，沖鄭衛國說道，“鄭叔，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瑤瑤的。”
鄭衛國點頭，“好。”
“過年我要是不去看你們，等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
段明杰連連點頭。
火車開走了，一直低著頭的陸瑤立刻抬起頭朝鄭衛國看去。
鄭衛國沖她揮揮手，表情多有不舍。
陸瑤咬著唇，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忽然，她越過段明杰，坐到了窗戶旁，靜靜看著鄭衛國的身影越來越遠，陸瑤才坐直了身子。
段明杰摟住她的腰，“年后咱們就回來了。”
陸瑤嗯了聲。
“剛才他那個樣子，讓我想起來，當初我第一次下鄉，我爹也是趴在窗戶前叮囑我。”
就很心酸。
段明杰蹭了蹭她的臉，“傻瓜，天底下的父母都是這樣，他們是擔心你，也是真的愛你。”
陸瑤嗯了聲。
“媳婦兒，你心里也是在乎他的是不是？”
這一次，陸瑤沒有狡辯。
嘴上說不原諒他，可是心里和舉動總是忍不住想親近他。
見她沒有反駁，段明杰趁機說道，“媳婦兒，我不是逼你主動做些什么，我是不想以后你后悔。”
“我知道。”
鄭衛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他的嘴角一直上揚著。
腦海里是最后瑤瑤特意坐在窗戶前看他的表情。
瑤瑤是在乎他的。
這讓鄭衛國很高興。
他做的一切都值了。
第二天下午，陸瑤和段明杰下了火車站。
一出火車站，段明杰就看到了翹首以盼的段明成，身邊站著一個溫婉女人，夏桂花。
看到段明杰和陸瑤后，段明成拉著夏桂花朝他們跑了過去。
段明杰喊了聲，“二哥。”
隨后看向夏桂花，“二嫂。”
陸瑤也一一喊人，親昵地挽住夏桂花的胳膊，“二嫂，之前我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跟我們家有緣，還真成一家人了。”
夏桂花緋紅了臉頰，感激地看著陸瑤，“陸瑤同志，謝謝你當初維護我。”
那時她過來感謝段明成，被他前妻羞辱，是陸瑤站出來為她說話，這份情，她記一輩子。
陸瑤嗔了她一眼，“一家人喊什么同志。”
夏桂花靦腆的笑了笑，“瑤瑤。”
陸瑤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這才對嘛，咱們回家！”
段明杰兄弟倆把幾大袋子扛到拖拉機上，段明杰抱著陸瑤上了后面的車廂。
見夏桂花嘴都凍紫了，陸瑤扒拉行李，打開一個袋子，從里面拽出一件面包服，“二嫂，快穿上。”
夏桂花堅決不要，來回推搡了幾個來回，陸瑤笑了，“扯爛了可就可惜了，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快穿上吧，別凍著了。”
夏桂花下意識看向段明成。
陸瑤拉開拉鏈直接給她穿上，“看二哥干什么，他不當家。”
段明成抿唇笑，沖夏桂花說道，“弟妹給你的，就拿著吧。”
夏桂花沖陸瑤笑笑，“謝謝。”
“哎呦，”陸瑤忍不住笑，“二嫂真是太溫柔了。”
話落，陸瑤發現夏桂花的臉更紅了，她都不好意思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