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去給段明杰準備無菌服了。
陸瑤還沒回過神來。
爹怎么會是A型血呢？
他怎么能是A型血呢？
段明杰見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扳住她的肩膀說道，“瑤瑤，你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給爹輸血？”
陸瑤猛然回過神來，一個勁兒搖頭，“我沒事兒，沒事兒。”
護士已經過來了，段明杰看向走廊的眾人，沖他們鞠了一躬，“大家幫我看著我媳婦兒，我一定會重謝，謝謝你們。”
眾人擺擺手，“你快進去吧，我們這么多人呢，肯定不會讓你媳婦兒有事兒。”
段明杰再次道謝。
護士在一邊催了。
段明杰看了陸瑤一眼，轉身跟著護士去了手術室。
陸瑤跌坐在長椅上，腦子一團漿糊。
母親是O型血，父親是A型血，O型血和A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可她，是B型血。
陸瑤的腦子一團亂麻，過去的事情放電影一般在她腦海里回放。
“瑤瑤，你爹對你不錯。”
“要不是你娘，我壓根不想管你！”
舅舅和陸建國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爹出軌，娘包容他。
每次她怨恨陸建國，舅舅總是對她說，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什么樣？
陸瑤痛苦的捂住頭，信息量太大，她消化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
段明杰當先從手術室出來。
陸瑤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低頭看著他胳膊上的針眼，“段明杰，你怎么樣？”
因為抽血的原因，段明杰臉色有些蒼白。
段明杰沖她笑笑，盡量表現出一副沒事兒的狀態，“我沒事兒，爹也沒事兒。”
陸瑤眨了眨眼，“你看到爹了嗎，他真的沒事兒嗎？”
段明杰搖了搖頭，“爹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不會有生命危險。”
陸瑤眼巴巴看著他，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段明杰笑了笑，笑容有些虛弱，“我騙你護士也不騙你。”
陸瑤看向一邊的護士。
護士：“你爹沒事兒，你先帶你男人去病房休息吧，這幾天多吃點補血的。”
陸瑤松了口氣，連忙道謝。
得知陸建國不會有生命危險，手術還需要一兩個小時，陸瑤就帶著段明杰去了病房。
護士很快送針過來。
給段明杰扎了針，護士離開了。
陸瑤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段明杰，問道，“你之前賣過血嗎？”
這個年代知道自己血型的人很少很少，段明杰是怎么篤定他是A型血的？
想到顧福蘭賣血，陸瑤就覺得她猜的沒錯。
段明杰搖頭，“我獻過血。”
無償獻血和賣血是不一樣的。
但是都會知道自己的血型。
聞言，陸瑤松了口氣，握住他沒打針的手，“段明杰，幸虧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里只有她和素素，素素鐵定不能抽血，她又不是A型血，若不是段明杰，爹的手術不會這么順利。
“沒事兒，等我打好針，爹就該出來了。”
陸瑤點頭。
“你睡會兒吧，我在這看著你。”
段明杰想看著她，可是眼皮子直打架，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看他睡熟了，陸瑤離開了病房，來到護士站。
“護士姐姐，我能借你們的座機打一下電話嗎？”
她不敢去樓下打，生怕還會有人對她行兇。
護士認識她，知道她是董家的外孫女。
遇到這么大的事兒，估計是給董家打電話。
護士把話筒遞給她。
陸瑤道了謝，開始撥打電話。
不一會兒就接通了。
陸瑤喂了一聲，“是李東嗎？”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只聽陸瑤說道，“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
“好，我等你。”
陸瑤坐在長椅上，把所有的問題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李東家在郴市雖談不上有名氣，但是多少也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兒。
李東不到二十分鐘就來了。
一來就看到了陸瑤身上的血跡，他愣了下，隨即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你怎么了，身上怎么會有血？”
陸瑤起身和李東打了招呼，“我沒事兒，我們去病房聊吧。”
兩人來到段明杰的病房，看到病床上熟睡的段明杰，李東眉心一皺，“瑤瑤，發生什么事了，段明杰同志怎么了？”
陸瑤沒有回答他的話，給他搬來凳子讓他坐下，自己坐在病床邊上。
“李東，我爹娘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李東被問住了。
他扯了扯唇，“瑤瑤，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看著他閃躲的目光，陸瑤問，“你多少知道一些吧？”
李東沒有猶豫，“我不知道。”
陸瑤直視李東的雙眼，“李東，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李東抿了抿唇，“瑤瑤，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亂嚼舌根了，那都是莫須有的話，你不要相信。”
這么多年，郴市對董娜的流言蜚語從未停止過，只是礙于董家的勢力和董家對陸瑤的寵愛，不敢在陸瑤跟前提而已。
現在看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亂嚼舌根？”陸瑤看著他，“他們都說了什么？”
李東一臉為難，他不愿意說。
“李東，我找你來，就是相信你會對我說實話，而且，你比我大四歲，小時候應該聽說過，我爹娘的事兒，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見逃脫不掉，李東閉了閉眼，說道。
“你也知道，你娘是咱們郴市的才女，聽我娘說，當年郴市好多青年才俊愛慕她，但是誰都沒想到，她只是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后就跟你爹結婚了。”
聞言，陸瑤捏緊了手指，顫抖著嗓音。
“然后呢？”
看著她茫然的眼神，李東有些不忍，“瑤瑤，你......”
“李東，我需要知道真相。”
李東深吸口氣，“你娘，嫁給你爹不到七個月，就生下了你。”
轟的一聲，像是有一記鐵錘朝陸瑤頭上狠狠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