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福蘭就是這樣，自家人關起門來啥話都能說，但是出了門，誰都不能說她家人半句不好！
再說了，全段家村也找不到比陸瑤還要好的兒媳婦了！
“你看看你看看，”婦人一臉無奈，“我這不是為你們好嗎，你看你們家都多少年沒有添新丁了，我是怕你們家被啥給瘟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說著，婦人還嘆了口氣，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大娘，看來上次支書的話你給忘了，現在主張相信科學，反對迷信，你看你，又開始宣揚鬼神了，要是讓支書知道，你怕是要挨批了。”
陸瑤聲音溫和，話中卻帶著一絲威脅。
婦人干笑兩聲，“陸知青，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你看你和明杰結婚快半年了，肚子也沒個動靜，別人結婚，一個月之內都懷上了呢，所以大家就擔心你的身體，也是好心啊。”
陸瑤低頭笑了下，“那是因為我和段明杰結婚比較早，我還不到二十，現在生孩子太早了，對身體不好。”
“有啥不好的，”婦人梗著脖子，“咱們村不都是十八九歲結婚，結婚不到一個月就懷上的大有人在，再說了，再等幾年要孩子，你還能生幾個？”
陸瑤頓時笑了，看看吧，生孩子就像是女人應該完成的任務一樣，沒人顧及女人的感受。
沒人會問她愿不愿意生，想生幾個，大家對女人的要求就是，生就是了，多生幾個，絲毫不管生孩子會對女人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
“大娘，你小兒媳婦兒，十七歲嫁到你們家的吧。”
婦人驕傲地挺起胸膛，“對啊，十八歲就給我們家生了個兒子呢。”
“可是從那以后再也沒有懷孕。”
婦人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之后身體也不怎么好吧，你們總是嫌棄她體弱多病，但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孩子生太早了？”
婦人猛然想起小兒媳婦懷孕后臉色一直不好，生產那天差點難產。
她心里有氣，說話也沒客氣，“陸知青能說會道，我說不過你，但是你看看咱們村的女人誰不是二十歲之前就懷孕，身體照樣好。”
“所以我就非要跟你們一樣？”陸瑤反問，“你們男人不心疼你們，段明杰心疼我，不想讓我這么早生孩子，他都不急，你們急什么？”
“我急啥！我才不急！”婦人氣得臉紅脖子粗，“你跟我說沒用，大家都這么說！你還能堵所有人的嘴嗎？”
陸瑤彎了彎唇，笑容頗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大娘可以代表大家了，這個大家都是有誰啊？”
“陸瑤，你結婚這么久，肚子卻一馬平川，村里誰不議論啊，”劉語嫣拿著鐮刀走過來湊熱鬧，“大娘是顧著你的面子沒說出來，還真以為沒人說你啊。”
陸瑤轉過身，低頭盯著劉語嫣的肚子，“我倒是比較好奇了，段家村一半的男人你都睡了，你肚子怎么也沒個動靜呢？”
話落，劉語嫣的臉色一白，無盡的屈辱感在體內蔓延，她雙手緊握，死死盯著陸瑤。
“你不會是不能生吧？”
陸瑤咯咯笑著，“你總不能說，半個段家村的男人都不能生吧？”
這話一出，大家全都看向了臉色發白的劉語嫣身上。
就是啊，劉語嫣的肚子咋也沒個動靜。
劉語嫣死死咬住唇。
她懷過的。
靠身體掙的第一筆錢，也就是她第一個男人，她就懷孕了。
發現懷孕后她嚇壞了，去醫院流產，沒有結婚證明根本做不了流產。
她嚇壞了。
后來，她故意懷著孕讓男人搞，因為男人太過用力，胎又沒穩，孩子當晚就流了。
她流了很多血，男人還以為她身上來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
流的不是血，是她第一個孩子。
從那之后，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即便不吃避孕藥，她也懷不上孩子了。
她的身子，徹底壞了。
如今被陸瑤說出來，劉語嫣握緊拳頭，眼底蘊起深深的恨意。
都是陸瑤，她才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陸瑤不肯把她的東西分享給她，她也不至于為了錢，乖乖躺下讓男人搞。
眼見劉語嫣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濃，段明杰把陸瑤護在身后。
看到段明杰保護陸瑤的姿態，徹底激怒了劉語嫣心中的怒火。
憑什么，都是女人，憑什么陸瑤有人疼，她卻要被千人騎，萬人罵？
她攥緊了拳頭，惡狠狠朝陸瑤撲了過去。
段明杰早有準備，劉語嫣還沒靠近時，一腳朝她小腹踹了過去。
陸瑤閃到段明杰身后，看著劉語嫣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的痛苦表情，沒有一絲同情。
顧福蘭早就窩著一肚子氣，她擼起袖子朝劉語嫣走了過去，摁住她就是一通打。
劉語嫣發瘋一樣和顧福蘭廝打起來，很快，兩人打紅了眼。
顧福蘭像是沒想到劉語嫣這么能打，拽住她的頭發就往地上撞。
劉語嫣不甘示弱，朝顧福蘭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陸瑤見勢頭不好，連忙扯著段明杰過去把兩人扯開。
顧福蘭頭發一團亂，陸瑤抿了抿唇，沒說話。
顧福蘭氣得指著劉語嫣，“你個騷貨，給我等著！”
劉語嫣已經破罐子破摔，反正她的名聲也壞透了，“好啊，我等著，說不定哪天，你就在你兒子床上看見我了呢。”
顧福蘭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倒騰上來。
陸瑤拽住顧福蘭的手，提醒道，“娘，她不要臉，你非要跟她一起鬧嗎？”
劉語嫣什么都不顧了，跟瘋子無異。
惹上一個瘋子，對她們百害無一利。
顧苗苗此時走了過來，“對啊嬸子，聽瑤瑤的吧。”
看到顧苗苗，顧福蘭平復了下情緒。
不能在顧苗苗跟前打架，萬一把未來兒媳婦嚇跑了咋辦。
看到婆婆因為顧苗苗一句話就平靜下來，陸瑤默默退到一邊，在段明杰跟前站著。
注意到媳婦兒失落的情緒，段明杰握住她的手，無形之中給她安慰。
陸瑤抬頭沖他笑了笑。
看到這一幕，劉語嫣笑得眼淚都出來，她指著顧福蘭，“陸瑤，看看你真心對待的人，輕而易舉就被人取代了啊，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