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
“趙公子你怎么了?”
杜伯仲接連呼喚。
后排座的趙瑞龍,沒有任何回應。
被爆開的安全氣囊,頂得胸口巨疼。
杜伯仲艱難的摘下安全帶,扭頭看向后方。
卻發現那輛突然跨實線沖過來,害得自己猛打方向撞樹上的肇事車輛,已經揚長而去。
天色太暗,又距離太遠。
杜伯仲只能隱約能看到它的尾燈,根本看不清楚車牌號是多少。
“王八蛋!”
“肯定是故意的!”
杜伯仲怒罵過后,試圖推開車門。
結果猛烈的撞擊,導致整個車身都變形了。
門框扭曲,根本打不開。
將右手縮回袖口,用外套作為保護層。
砰砰砰的狠狠捶了幾拳,將被擠壓得龜裂破損的玻璃打掉。
艱難的爬出駕駛位后,杜伯仲立馬用力拽后排座車門。
可是照樣還是因為擠壓變形,根本打不開。
借助一閃一閃的應急燈光芒。
杜伯仲透過車窗。
發現趙瑞龍鼻孔滲血,昏迷不醒的癱在了后排座上。
估計是剛才猛烈撞擊之時,沒有系安全帶。
在慣性作用下,猛的前沖撞到了副駕座椅。
但愿只是鼻梁骨撞傷,可別扭斷了脖子啊!
杜伯仲惶恐不安,腦子里一片凌亂。
想拽車門卻拽不開。
想從駕駛位車窗,爬回去救趙瑞龍。
卻又突然想起,自己應該立刻報警叫救護車。
正當他雙手摸褲兜,找手機的時候。
刺眼的車燈光芒照過來。
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
赫然發現,是兩輛寶馬轎車駛了過來。
兩輛車靠邊停下后,很快下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黑西裝。
他們迅速從寶馬轎車后備箱里,取出扳手、撬棍等工具幫忙破拆車門。
緊接著,徐江也下車了。
看了一眼神情慌張的杜伯仲后,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看路。
“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離開京海別苑,不是應該右側車道往前開嗎?”
“你們怎么會在這邊出車禍,車頭撞向京海別苑?”
杜伯仲急忙道:“趙公子讓我掉頭回去,好像是要找您賠禮道歉。”
“沒想到剛掉頭回來沒多遠,就有一輛車突然橫沖過來。”
“我嚇得猛打方向盤閃躲,結果就沖上路肩,撞樹上了。”
徐江聽了后,頓時笑了。
“臥槽!掉頭回來找我道歉,結果卻出車禍了?”
“看來老天爺,都不想讓趙公子道歉,非得要讓他嘴硬到底啊!”
杜伯仲急忙道:“不不不,這車禍絕不是意外。”
“那輛車明顯就是故意沖撞過來的,而且得逞之后立馬就跑了。”
徐江收起笑容,皺起眉頭。
“那你看清楚車牌了嗎?”
杜伯仲連連搖頭。
“事發突然,我還沒看清楚,就嚇得立馬轉彎避讓。”
“等我回頭看的時候,那輛車已經駛出很遠,就更不可能看到了。”
徐江習慣性的摸了一下鼻子。
“照你這么說,這事兒可就有點意思了啊!”
“你們這輛掛京州車牌的奔馳轎車,價格可不便宜。”
“一般人看到這種豪車,恨不得躲遠一點,但那輛車卻故意越線撞過來。”
杜伯仲一臉苦楚的說道:“所以那個司機肯定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給我們一個教訓。”
徐江看了一眼車頭被撞凹的奔馳轎車。
“車速不快,很難死人。”
“看樣子,有人是想給你們一個警告啊!”
說到這兒,徐江腦海中瞬間冒出了一個人名。
陳泰!
在京海,誰敢對趙瑞龍下手?
誰又有動機,對趙瑞龍發出警告?
很明顯。
只有被欠了大筆工程款,已經快恨毒了趙瑞龍的陳泰。
快到年底了,他的日子并不好過。
去年被燒了一個大型倉庫,損失慘重。
好不容易接了一些項目,但不是還在墊資施工,就是被拖欠了工程款。
在這么惱火的情況下,陳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還給高啟強的強盛集團,結算了一大筆工程款和材料款。
現如今的陳泰,是真的已經負債累累,快窮瘋了。
趙瑞龍來到京海,瞅準機會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
這對當年也是混江湖出生的陳泰來說,當然不算什么難事。
只不過……
被抬出來的趙瑞龍,可就慘了啊!
不僅昏迷不醒,還鼻孔流血。
脖子和胸口,已經有不少鮮血了。
“徐總,我得趕緊送趙公子去醫院,能借用一下你的車嗎?”
徐江抬手指向不遠處,已經停下來的黑色奧迪。
“你讓趙立冬送,豈不是更好?”
杜伯仲順著徐江的指引,看到了黑色奧迪。
他沒有片刻猶豫,立馬飛奔過去,接連招手示意。
這時候。
奧迪緩緩開了過來,打開了應急雙閃。
右后側的車窗緩緩降下。
徐江看到了一臉肅穆的趙立冬。
“謝了。”
徐江呵呵一笑。
“謝什么呀!不管任何人出車禍,只要我碰到了,就一定會救。”
“咱們江湖人,路見不平都能拔刀相助,更何況是看到嚴重車禍。”
趙立冬贊許的點了點頭。
“我先送他去醫院,明后天找個時間,咱倆吃頓飯。”
“好啊,我一定來。”
奧迪很快疾馳離去。
徐江回頭瞥了一眼奔馳轎車。
拿出手機,打給了徐雷。
“兒子,有個突發情況,趙瑞龍這王八蛋,居然出車禍了……”
……
而另一邊。
疾馳離開車禍現場的桑塔納轎車。
一路狂飆來到了海邊。
不用唐小虎招呼,手下也知道破壞油箱。
將大量的汽油接住后,澆淋在車內車外,隨后放火引燃。
火光熊熊。
轎車很快被燒得面目全非。
確認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后,唐小虎帶著手下匆匆消失在了黑夜里。
在家得到消息的高啟強,也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
不過他剛躺下,陳書婷就忽然側身,將一條長腿搭在他身上。
眼神冷厲,表情很兇的質問道:
“你為什么要對趙瑞龍下手?”
“你這么栽贓嫁禍,是想害死干爹嗎?”
聰明的陳書婷,之前一直都在裝睡。
高啟強和唐小虎之間的對話,她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
她當然知道。
是高啟強安排唐小虎,帶人密切跟蹤趙瑞龍。
也是他親口命令唐小虎,開車撞過去……
面對嬌妻的質問,高啟強沒有任何慌亂,反而笑問道: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在栽贓嫁禍干爹?”
“難道不是嗎?”
陳書婷語氣強硬說道:“趙瑞龍欠錢不還,干爹有足夠的作案動機,制造車禍給他一個嚴厲警告。”
“如今他真出車禍了,大家第一時間就會懷疑是干爹做的,而且不管他怎么解釋,都難以洗脫嫌疑。”
高啟強不以為意的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自從和陳泰鬧翻臉后,他就知道陳泰遲早會收拾自己。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趁著陳泰和趙瑞龍之間有矛盾。
玩一出栽贓嫁禍,把他們之間的利益糾紛,上升到生死血仇。
這樣一來。
陳泰就暫時不會有心思對付自己。
甚至還有可能,會被背景強大的趙家給整垮。
一旦建工集團垮了,自己的強盛集團,不就可以趁勢而起嗎?
若真如此,自己這一招栽贓嫁禍,就還起到了借刀殺人的效果。
所以……
熟讀兵法的高啟強,愿意為此做出小小的冒險。
而不明真相的陳書婷,自然不懂。
看著滿臉疑惑的嬌妻,高啟強耐心解釋道: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干爹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情分?”
“咱們強盛集團不斷發展壯大,遲早會因為威脅到了建工集團,而被干爹想法設法的打壓迫害。”
“既然我們雙方的矛盾無法化解,只會越來越嚴重,那么實力有限的我們,為什么不先發制人呢?”
陳書婷沒好氣的問道:“所以你就栽贓嫁禍,讓干爹和趙家交惡?”
高啟強摟著陳書婷,一臉嚴肅的說道:
“長輩教訓晚輩,大家會覺得是理所應當,誰讓晚輩不聽話?”
“但晚輩教訓長輩,大家只會覺得是晚輩大逆不道,不會覺得長輩做錯了什么!”
“他是我們干爹,我們即便知道,他遲早會對我們痛下毒手,我們也不好先發制人。”
“既然他急需用錢,而趙瑞龍又賴皮不給,雙方的矛盾遲早會升級擴大,我何不幫他們一把呢?”
“你!!”
陳書婷瞪著高啟強。
想罵他幾句,卻又不好意思罵出口。
畢竟自己對干爹,確實早就沒有情分了。
當初他被徐雷氣得暈倒住院的時候,就恨不得他早點一命嗚呼,自己也好繼承遺產。
如今當然也非常樂于見到,干爹和趙家發生沖突,以便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什么我?”
“難道老公我這一招,不夠高明嗎?”
高啟強很得意的笑問道。
與此同時,手也很不老實的,從陳書婷香肩往下滑。
“你坑了干爹,還想害我嗎?”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大姨媽來了嗎?”
“那正好我給你揉一揉,按摩一下。”
“討厭啊你!那兒不用揉!”
……
拂曉時分。
一輛懸掛漢東京州牌照的警車,駛入京海北高速路收費站。
通過減速帶的接連顛簸,顛醒了蜷曲躺在后排座睡覺的趙小惠。
睜開眼,緩緩起身。
趙小惠透過車窗,默默看著霓虹燈照耀下的京海。
“同偉,還有多久到醫院?”
正開車的祁同偉,立馬回應道:
“京海城區不大,這會兒早上也沒什么車,應該幾分鐘就能到。”
“開了一宿的車,真是辛苦你了。”
趙小惠由衷感謝道。
昨晚聽說弟弟趙瑞龍出了車禍。
趙小惠想要盡快趕來京海。
但大半夜不僅沒有直達的飛機,連火車都沒有。
關鍵時刻,趙小惠想到了一直對趙家特別忠心耿耿、辦事特別熱心的祁同偉。
而正專注開車的祁同偉,他可不是普通人。
他來自偏遠農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漢東大學政法系。
他和陳海、侯亮平,都是高育良的得意門生,并稱為政法三杰。
可惜畢業之后,出生好有背景的侯亮平和陳海,被分配到了省檢察院。
而他卻被分配到了一個偏遠小鎮的司法所。
為了改變命運,祁同偉放棄了陳海的姐姐陳陽,大膽追求臨江政法書紀梁群峰的女兒梁璐。
在學校操場上,當著無數師生的面,他當眾向梁璐下跪求婚成功。
隨后便被調離了司法所,進入了京州緝毒大隊。
為了爬得更快更高,祁同偉不僅拼命工作立功,同時還努力經營人脈。
趙立春書紀的寶貝兒子趙瑞龍,自然是他巴結討好的重點對象。
靠著梁家和趙家,祁同偉自然是平步青云。
如今已經是京州緝毒大隊的隊長。
將來當祁局、祁廳,甚至祁書紀,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聽說趙瑞龍在京海出了車禍,趙小惠要連夜趕去京海。
祁同偉當然毫不猶豫,親自開警車載趙小惠一路風馳電掣。
狂飆好幾個小時趕到京海,也絲毫不喊累。
到了醫院重癥監護室門口。
杜伯仲看到趙小惠和祁同偉,立馬起身說道:
“趙公子還沒脫離危險。”
“這起車禍的幕后兇手,肯定是陳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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