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管你是誰!”
西裝男直接無視了高明遠。
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走向奔馳轎車另一側的車門。
右手攥著大扳手,左手拽開車門。
“戴玉隴!不想死就趕緊給老子下車!”
“特么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以為你在內地東躲西藏,老子就不敢帶人來找你嗎?”
西裝男兇神惡煞的厲聲大吼。
完全沒有將高明遠及其手下一群人放在眼里。
這不禁讓高明遠有點懷疑人生了。
什么情況?
香江的社團,就是這么囂張的嗎?
真把內地當成了鄉下,把內地人當鄉巴佬,根本不放在眼里?
想抓誰就抓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根本就不把我高明遠當回事啊!
想到這兒。
高明遠自然是一肚子火氣。
在綠藤市,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
一群香江合連勝的人,居然想把自己要找的人強行帶走。
且不說戴玉隴被帶走后,自己沒辦法給徐江交代。
而且這件事傳開了,自己以后還怎么混?
道上的人,還怎么看我高明遠?
一群外地人,就能輕易把自己給欺負了。
以后豈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騎到自己頭上拉屎?
這一刻。
怒不可遏的高明遠,再也繃不住他那溫文爾雅的紳士形象了。
嘭的一聲。
高明遠一巴掌猛拍車頂,然后惡狠狠的怒指西裝男。
“你他媽當老子是空氣嗎?”
“想把老子先找到的人帶走,你他媽做夢!”
這話一出。
高明遠的一幫人,也自然不甘示弱。
紛紛掏出隨身攜帶的各種武器。
而就站在高明遠身旁的老寧。
雖然沒有拿出甩棍之類的武器,但卻不動聲色的,雙手戴上了兩枚帶尖錐的戒指。
這樣揮拳出擊之時,可以讓殺傷力暴增。
一扎就是一個血窟窿,迅速將敵人放倒。
而西裝男一看這情形,再看這眼前的奔馳轎車與別克商務車。
他當然知道。
這年頭,能在內地買得起私家車的人就不多。
而能買得起奔馳這種進口豪華轎車的,那自然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尤其身邊還有一群小弟,那就更加證明絕非一般人。
再加上,同樣是要找戴玉隴,極有可能也是討債。
那么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眼前這個自稱高明遠的人,極有可能是從事某種灰色行業的。
在綠藤市,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戴玉隴這個賭鬼之間,估計沒少欠他錢。
所以自己想要把人帶走,顯然沒那么容易。
來之前。
作為社團話事人的樂少,就特意囑咐過。
內地全力拼經濟發展,對貪腐和罪惡的打擊力度非常大。
討債就討債,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惹出了事,會很難處理。
也正因如此。
在社團里被尊稱為東筦仔的他,都沒有拿他最擅長的長刃大砍刀。
只是拿了一支修車用的大扳手,能嚇唬嚇唬一下戴玉隴就行了。
左右看了看,東筦仔發現已經有些路人,注意到了這里。
兩幫人手持各種家伙,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一場大戰。
這樣的場面,自然很容易引人矚目。
不難想象。
一旦打起來,百分之百會很快有人報警。
而正嚴打嚴懲犯罪的內地警方,肯定會迅速出動。
高明遠這家伙,在綠藤都能開奔馳,或多或少,肯定有一些人脈關系。
打架斗毆這事對他來說,自然算不上有多嚴重,很快就能無罪釋放。
但自己和兄弟們,可是從香江過來的。
在這兒基本算是人生地不熟。
出了事,社團也幫不上忙啊!
想到這兒,東筦仔歪斜腦袋,戲虐冷笑。
“看樣子,他也欠了你不少錢啊!”
“既然大家找他,都是為了討債,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腿長在他身上,他想跟誰走,就讓他自己決定吧!”
說罷,東筦仔俯身看向車內的戴玉隴。
戴玉隴自然是被嚇得夠嗆。
兩幫人爭著要把他帶走,他卻誰都得罪不起。
這會兒坐在車內的他,真是戰戰兢兢、惶恐不安。
“戴玉隴,你他媽抖什么抖?”
“賴賬跑路的時候,你他媽不是挺勇猛的嗎?”
“我現在給你一道選擇題,你是跟姓高的走,還是跟我走!”
高明遠雖然憤怒至極,但也不想大白天的動武。
給了小弟們一個眼色后,他也俯下身看向車內的戴玉隴。
左右兩邊,都不是什么好人。
甭管選擇跟誰走,都注定會得罪一方。
戴玉隴這一下,真是陷入了左右兩難的窘境。
左看右看了好幾下后。
戴玉隴真是欲哭無淚,腸子都悔青了。
后悔為什么不好好做生意,為什么要沉迷賭博。
后悔為什么不發揮聰明才智,在材料領域大展身手。
竟然癡迷于賭博,輸掉了多年積蓄卻還沒幡然醒悟。
反而還到處借錢,以為自己能逆風翻盤,結果越輸越多。
負債累累無力償還,以至于現在被堵路討債。
但后悔有啥用?
這世上要是后悔就能重新來過,那就不會有那么多悲歡離合了。
而眼下。
甭管是綠藤地頭蛇高明遠,香江合連勝社團的東筦仔。
都不是好惹的!
要是奔馳轎車地板有條縫,他都恨不得鉆進去。
“兩位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們別逼我行嗎?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還錢!”
東筦仔立馬冷笑道:
“你他媽三歲小孩兒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覺得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趕緊想清楚了,到底是跟他走,還是跟我走!”
說到這兒,東筦仔瞟了一眼俯身在另一邊的高明遠。
緊接著,又給戴玉隴說道:
“你要是選擇跟我走,我保證今晚你們就能一家團聚,否則……”
“什么?”
戴玉隴怒目圓瞪,突然扭身沖向東筦仔。
一把揪住東筦仔的黑西裝。
“你抓了我老婆孩子?”
“你把他們怎樣了?”
“你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他媽跟你拼了!!”
……
戴玉隴越說越激動。
這一刻的他,像是踩到了痛腳、戳中了軟肋,徹底癲狂。
而東筦仔呢?
為了逼人還錢,他各種手段都用過。
像抓欠債人家屬逼迫還錢這種事,他更是做過無數次。
所以對戴玉隴的激動反應,自然早就習慣了。
趁著戴玉隴抓住自己的衣服,他慢慢往后退。
而戴玉隴只顧著瘋狂喝問。
不知不覺,就鉆出了奔馳轎車,站在了東筦仔的面前。
“好啦!你這么激動干什么呢?”
“我們是來討債的,不是來索命的!”
“聯系不到你,也不知道你的下落,我就只好帶人去問你老婆唄!”
“不過你放心,只是問問而已,又沒有做別的事,他們現在特別的安全!”
東筦仔這番話,看似正常,實則恐怖。
都找上門了,還問出了戴玉隴的下落。
還能只是問問而已嗎?
所謂的‘問問’,恐怕是刀架脖子上提問。
要么老老實實的回答,要么腦袋搬家。
另外。
東筦仔最后一句,還特意提醒‘他們現在特別的安全’。
這不就證明,他的人還在戴玉隴家嗎?
估計這會兒,肯定是同吃同住,寸步不離的跟著戴玉隴的老婆孩子。
看似不打不罵,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可是在心理上,卻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戴玉隴這么聰明的人,當然知道自己的家人,相當于已經被軟禁了。
“你特么的,還說不是來索命的!”
“你們要是這么逼我,把我逼死了,你們也一分錢都拿不到!”
東筦仔笑呵呵的說道:
“別緊張,冷靜點,行嗎?”
“我又沒把他們怎樣,你這么擔心害怕干什么呢?”
“只要你肯乖乖跟我走,我保證你們一家都不會有事!”
東筦仔這話的潛臺詞,就是不跟他走,就一定會有事。
“就算我跟你們走,我他媽也沒錢還債啊!”
戴玉隴突然松開了東筦仔的衣服,抬手指向身后的中江偉力機械廠。
“我現在就有一個掙錢的機會!”
“一個能掙很多錢的機會,就擺在我面前!”
“你要是把我帶走了,我錯過了這個掙錢機會,我拿什么還債?”
說到這兒,戴玉隴又扭身看向奔馳轎車另一邊,虎視眈眈的高明遠。
“給我一點時間,行嗎?”
“我不是不還債,我現在是真沒錢還!”
“你們苦苦相逼,就算把我,甚至把我一家逼死了,也沒錢呀!”
高明遠沒好氣的說道:
“你他媽看我干什么?”
“你又不欠我,我只是替徐總找到你而已。”
“等晚上徐總從京海趕過來了,你有什么話,當面跟他說,老子才不想管你的這些破事!”
東筦仔眉頭一挑。
“你說的京海徐總,是造飛宇mp3的那個徐總嗎?”
高明遠冷哼道:“你說的那個是徐少,我們一般都稱他爸為徐總。”
東筦仔唇角抽了抽,很是勉強的笑了笑。
“怎么?知道是要跟徐總搶人,怕了?”高明遠戲虐問道。
東筦仔攥了攥手里的大扳手。
“我怕什么?他討他的,我討我的!”
“那就是沒得談,只有打嘍?”
高明遠攤開雙手。
一副你敢帶人走,老子就要弄死你的樣子。
東筦仔看了看周圍。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警方就該來了。
最近內地風聲太緊,處罰太狠。
平時可能只是拘留罰款的,如今都變成判刑坐牢。
真要搞出點事,自己錢沒要到,還蹲進大牢。
傳回香江,那不得被人笑死啊!
回過頭來,東筦仔微昂著頭,朝高明遠說道: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很難看!”
“你不是說徐總今晚就到嗎?那我們就一起等他好了!”
說罷,東筦仔摁住戴玉隴肩膀,直接塞進奔馳轎車后排座。
緊接著,也鉆進了車內。
“……”
高明遠一愣。
我尼瑪!
這是什么操作?
看了一眼四周后,他立馬明白了。
圍觀的路人,真是不要太多。
“看什么看?沒見過拍戲的嗎?”
高明遠大喊了一聲后,也坐進車內,嘭的一聲重重拽上車門。
兩個老大都上車了,其他人自然也立馬撤了。
很快,四輛車轟鳴駛離。
奔馳轎車走在最前面,商務車和兩輛面包車緊隨在后。
剛開出沒多遠,幾輛拉響警報、閃爍警燈的巡邏警車、防暴車,就呼嘯掠過。
坐在車內手拿扳手的東筦仔,暗暗松了一口氣。
還好走得快,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
冷眼斜瞥盯著他的高明遠,見狀立馬冷笑。
“這么怕條子,就別在老子面前裝逼啊!”
東筦仔扭頭看向高明遠。
“你他媽也好意思說我?裝什么裝啊?”
“你要是真的牛逼,還用得著親自給徐總找人嗎?”
高明遠瞬間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打得他面紅耳赤,卻偏偏又無力反駁。
見高明遠都被懟得啞口無言了。
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的戴玉隴,可憐兮兮的說道:
“你倆就別比誰更牛逼了行嗎?”
“在我看來,你們都很牛逼,隨便一個都能輕易弄死我!”
戴玉隴見高明遠兩人都看向自己,接著說道:
“要我說,大家出來混,不就是為了求財嗎?”
“既然都是為了求財,那就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傷了和氣。”
高明遠立馬怒斥道:
“你個爛賭鬼,還好意思說我倆?”
“要不是因為你欠一屁股爛賬,老子用得著來找你?”
東筦仔好奇問道:“他欠了你,哦不,欠了徐總多少?”
“六千多萬吧!不過徐總宅心仁厚,主動給他把利息免了,讓他只需要還六千萬就行了!”
聽到高明遠這話,東筦仔都有些懵了。
“不……不是吧?他居然還欠徐總這么多?難道他一點兒都沒還嗎?”
“誰知道呢?”
高明遠白了一眼戴玉隴后,順口問道:
“那他欠你們社團多少?”
東筦仔搖了搖頭。
“他也不是欠我們社團的,是欠了濠門西米哥兩千三百萬!”
“不是只剩兩千萬了嗎?怎么又多出三百萬了?”戴玉隴急聲問道。
東筦仔斜眼冷瞥。
“你他媽不會算利息嗎?利滾利的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可是這也滾得太快了吧?照你們這么算,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清啊!”
戴玉隴又氣又惱,而高明遠則冷哼道:
“你怕他干什么?他們這么高的利息,已經屬于高利貸了,完全不受法律保護,你根本就不用還!”
東筦仔冷冷一笑。
“法律可以保護他不用還高利貸,但能保得住他家人平安嗎?”
“瞪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沒做,路怎么走,你自己選嘍!”
說著,東筦仔輕輕摩挲手中的大扳手。
他在合連勝社團里,是出了名的狠人。
現在手里又有大扳手,自然不怕起沖突。
戴玉隴氣得夠嗆,而高明遠則忍無可忍了。
“行,看樣子你們合連勝,是鐵了心要跟徐總搶人了。”
拿出手機,高明遠立馬打給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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