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搖了下陸皓的肩，“皓哥，起床了。”
陸皓被叫醒，瞇著眼打了個哈欠，看到站在床邊的孫誠，他腦子發愣，感受了大腿上的重量，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哪。
他腿一伸，用力踢掉了顧亞輝的大長腿，趕緊起床。
對上孫誠怪異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解釋，“昨晚跟亞輝研究資料一直到凌晨，一不小心睡著了。”
他看到一沓資料，居然被顧亞輝枕在腦袋下，他粗暴地一把推過顧亞輝的頭，把資料拿了過來。
顧亞輝睡得相當死，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陸皓對這個模型已經非常熟悉，從構造到材質，都研究得很透徹
這會，一堆資料和模型擺在桌上，他開始給顧亞輝講解。
顧亞輝看到這種材質的模型，比他們之前手術中使用的鈦合金假體要高級很多，而且特別耐磨，內心多少是有震感的。
陸皓的論文他看過，國外的文獻資料也研究過，但是，真真切切看到新型的假體模型，作為醫生，心情很興奮。
但是，他查看了資料后，拿著模型，看向陸皓，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老陸，這個陶瓷材質雖說耐磨性比較高，但它的缺點也很明顯，不耐摔。”
陸皓點頭，“非常正確，它的耐摔性能比較差，一旦植入到人體當中，患者一個屁股蹲，就有可能破碎。”
陸皓繼續說道，“但是它的耐磨性的確要比骨水泥材質提高許多，有利有弊。”
顧亞輝本來是很興奮，但是在指出這個材質的弊端后，研究起來就沒那么積極了。
陸皓給了他一份資料，說道，“這個材質的使用年限也要延長至少五年，對于年輕一些的患者來說這就是優勢，只是平常自己要非常注意不要摔跤。”
“也對，任何植入人體的東西，都有利有弊，不可能做到完美。”
等顧亞輝看完手中的資料，陸皓又遞給他一份，“你看，這是我在港城觀摩手術的記錄。”
“還有交流會上國外專家的發言，我都記了下來，你詳細。”
顧亞輝接過陸皓遞過來的厚厚一層資料，非常激動，“太好了，主任看到這些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陸皓聽聞他的話，看了他一眼，語氣涼涼地開口，
“別總想著給主任交差，你也多看看，多研究研究，回頭你寫篇論文發出去。”
顧亞輝明顯沒自信，“我可以嗎？”
“廢話，你顧亞輝什么事不可以？”
陸皓將資料砸到他手上，“別虛度光陰，好好學習。”
顧亞輝帥臉掛著玩味的笑，“老陸，你是不是怕我跟不上你的腳步，把我落下呀？”
陸皓白了他一眼，冷聲開口，“我希望你為人類的醫學進步多做貢獻，將來多治幾個病人，救患者于水火。”
顧亞輝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輕嗤，“你少給我裝逼，麻煩你們給人身上扣枷鎖，把人架起來烤。”
“你大爺的，愛學不學。”
陸皓懶得理他，扔下資料起身，
“我去睡了，你不想學早點休息吧。”
顧亞輝伸腿，擋住了他的去路，“睡什么睡？這么久不見，好不容易夜深人靜，無人打擾，咱倆能相處一會兒，你睡得著啊？”
陸皓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兩人扯平。
“滾，再胡說我把你扔出去。”
顧亞輝語氣軟了下來，朝他很認真地開口，“楠楠都睡著了，你別去打擾她了，我好好學還不行嗎？有不懂的你再給我講講，時間寶貴不要浪費，不然回去主任考我，我一問三不知，他得踹死我不可。”
陸皓又被顧亞輝說服了，臉色緩和了幾分，又坐下了。
剛才進屋，看到媳婦睡得特熟，他怕自己現在回去，又吵醒她。
他非常有耐心地給顧亞輝講著自己這段時間所學到的新東西，還有在國外和那些專家交流學到的見識。
剛才顧亞輝問他，是不是怕把他落下？
是的。
對他來講顧亞輝是同事，更是兄弟，戰友。
以前上學的時候，顧亞輝沒有扔下他這個貧窮自卑，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如今他怎么可能扔下他自己奔跑呢？況且，作為醫生，本就不應該藏私，不管哪個學科，都不可能靠一兩個專家撐起來，醫院精英薈萃，才是患者的福音。
顧亞輝正經起來學習態度還是非常好，兩人回來已經零點，這會又投入到對新型假體的研究當中，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一直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顧亞輝還在看資料，陸皓要走，他又不讓，說是自己不懂的地方還需要陸皓解釋。
陸皓困意襲來，衣服也沒脫，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
.......
顧楠早晨醒來，她揉了揉眼睛，見身邊空蕩蕩，有些詫異。
陸皓昨晚是沒回來嗎？
她好像一晚上都沒感覺身邊有人。
因為平時睡覺，只有陸皓在身邊，他都是握著她的手睡。
她嚇得坐了起來，趕緊穿鞋出門。
正好碰到還穿著睡衣，端著水杯下樓的陳雅芝。
顧楠急忙問，“媽，昨晚陸皓和我堂哥回來了沒有？”
陳雅芝回道，“回來了呀，半夜那會兒我聽到停車的聲音了。”
聽聞陳雅芝的話，顧楠腦子有些懵，回來了那他人呢？
陳雅芝走了下來，看著顧楠問，“楠楠，怎么了？小皓不在屋里嗎？”
顧楠應聲，“不在，他昨晚好像沒進屋，我起來就沒看到他的人影。”
“沒進屋？那他在哪睡的啊？我明明聽到停車聲和上樓聲了，難道他夜里有急診，亞輝一個人回來的？”
兩人正在猜測，孫誠穿戴整齊地下樓了。
“舅媽，嫂子，早上好，你們在聊什么？”
“孫誠，你看到陸皓了嗎？”顧楠看向孫誠問。
孫誠一頭霧水，“沒有，我剛起來。”
陳雅芝猜測，“他可能在亞輝房間，或者去醫院上急診了。”
孫誠聽聞她們的話，說道，“我上樓去輝兄的房間，看看皓哥在不在。”
“好。”
孫誠上了三樓，敲顧亞輝的房門，敲了兩聲無人應。
他推了推門，結果門沒鎖，他輕聲開口，“輝哥，我進來了啊。”
孫成將門推了個縫隙往里查看。
然后，就看到床上四仰八叉躺著的兩個男人。
他嘴角微抽。
兩個人一個腦袋在床頭，一個腦袋在床角。
顧亞輝的腳還搭在陸皓的大腿上，畫面太美，他不太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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