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禹洲府出了一樁大案子。
沈云瑤原只是想著去春日樓打打牙祭,卻正好聽聞昨兒夜里城郊的破廟竟是活活燒死了百十幾口人。
城郊那破廟幾乎都是逃難來的災民,究竟是什么人這么殘忍,要把那群人給一并殺了呢?
聽了這個消息,沈云瑤也沒什么心思吃飯了,東西一包拎著就往醫館的方向趕。
蘇墨沒想到沈云瑤這么快就回來了,乍一見到沈云瑤,她臉上寫滿了驚奇。
經過一整夜的休養,她眼下暫時能發出些許聲音了,只是不能長時間說話。
沈云瑤一回來就反手緊閉上了醫館的大門。
昨日折騰了那么久,今日她原本就沒有接待病患,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沈云瑤小跑著鉆入了內堂,將那從春日樓打包回來的佳肴就那么隨手一扔便說起了在食肆中聽到的消息。
越說沈云瑤越是憤慨,“這些畜生!專挑那些老弱婦孺下手,算什么本事!”
蘇墨聽的是心驚肉跳,這手法,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她用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道。
【火是人死后放的還是死前放的?】
沈云瑤有些模棱兩可,“說是那些人是被活活燒死的,可這樣說來也有些不對勁。”
她托著腮,“那破廟也并非何人私產,落不得鎖,若是起了大火,那些人為何不逃走呢?”
蘇墨想到的也是這一點。
剛出京城時,她遇到小六那孩子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般那些人將整座破廟里的人全部斬殺殆盡之后一把火把尸體并著證具一并全都燒毀了。
當時她推斷是鐘無殤豢養的私兵做的,可……
鐘無殤做這樣的事情意義又該是什么呢?
蘇墨靜靜沉思,沈云瑤不忍打斷她,便自行去將這些吃食擺上桌。
“行了,別想了,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什么來的,這樣吧,咱們吃過飯后,我陪你去那破廟附近探探。”
蘇墨思量片刻,輕輕頷首。
“快點吃,不過你還只能吃點清淡些的。”沈云瑤撿了點小青菜給蘇墨扔進碗中。
轉身又挑了塊雞肉,在一碗清水中涮了涮也一并丟進蘇墨的碗中。
“總歸還是要吃點肉的,若不然沒的力氣。”
蘇墨唇角噙笑,知道這都是沈云瑤擔心她,就算這些東西都摻著毒,她也是會面不改色的吞下去。
沈云瑤見蘇墨始終噙著笑,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慢些,你前些日子糟踐的脾胃虛不受補。”
她自己倒是趕緊扒拉了幾口飯就吃飽了。
吃過飯后,原本二人是打算直接去西郊的破廟看看的,可這時一位不速之客卻兀自上了門。
沈云瑤面色不虞的看向王衙役,一點也沒給這人好臉。
她也不是個傻子,王衙役整日往醫館跑的這般勤快,想來是對她有些意思,可她早就聽說王衙役家給他物色了一家女兒,可這王衙役顯然是沒看上那戶人家。
可若他真的有心總是可以將這婚事退了,不過就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才在這騎驢找馬,說不準還兩頭都想要呢!
王衙役也是習慣了沈云瑤的冷臉,他討好的將從隆盛齋買來的點心放到一旁。
“茉兒小姐,昨日那般驚擾你,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今兒特地來看看小姐。”
秦沫這名字還是沈云瑤自己給自己取得。
當初醒來她也不知道姓甚名誰,只覺得這腦海中總有個沫字便順嘴叫了出來。
沈云瑤也不打算糾正王衙役,總之她心底知曉同這人也沒的什么好相與的,他也不配知道她的真正姓名。
今日王衙役上門,沈云瑤唯一瞧得上的就是這隆盛齋的糕點了,她想也沒想的就拎起來塞進蘇墨的懷中。
“吶,你怕是還沒嘗過這隆盛齋的桃花酥,這算得上是禹洲府最是好吃的點心了。”
蘇墨嗔笑一聲,沈云瑤這算是什么?
借花獻佛?
不過觀之沈云瑤對王衙役的態度,蘇墨還是滿意的。
王衙役見沈云瑤這樣冷淡也并不惱怒,從前他送來醫館的東西,沈云瑤可是從來沒留下過,難得這一次送對了胃口。
他心情也十分明朗。
蘇墨捻起一塊桃花酥放進口中,這桃花酥,自帶淡淡的桃花香氣,入口即化,毫不油膩,酥脆爽口,還真是不錯。
尤其是看著眼前這出戲,更是不錯了!
沈云瑤用眼尾掃過蘇墨,見她吃的開心,她心里也跟著高興了些。
只不過回過神來,眼前還是那個惹人嫌的王衙役就讓她失了些好脾氣。
“昨日之事也并非王衙役生起,王衙役自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會錯怪一個好人。”
“是是是,小姐自然是心胸寬闊,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
沈云瑤忽的想到今晨聽聞的那樁案子。
她巧妙的問道,“不過王衙役今兒怎么有空過來?我晨起之時聽聞百姓之間都在說那個什么什么城郊出了些事情。”
說到這,王衙役的臉登時垮了下來。
蘇墨見狀也放下了手中的點心。
“你們想來也是聽說了,昨天夜里城郊的破廟被燒了,并著里面一百三十八口人一并全部燒死了。”
沈云瑤故作震驚,“啊?那些人為何不逃走啊?是走水了還是?”
王衙役心虛的看了一眼門口,才壓低聲音。
“跑,跑什么啊,火勢燒起來之前,那些人就已經被盡數斃了性命,哪里有命可以逃?!”
“啊!”
沈云瑤驚慌的大聲抽氣。
她假意天真的問道,“怎么會這樣?什么人能對一百多口人下手?!這一定是尋仇來了吧!”
王衙役長嘆一口氣,“想來是這樣,不過昨日捕回去那幾個無賴可真是應當好好謝謝你。”
“為何這樣說?”
“若非是因著他們白日鬧事被捉進了衙門,昨天夜里想來也是會被這把火一并燒死吧。”
沈云瑤和蘇墨同時看了對方一眼。
看來問題是在這里了,想來那放火的人是沖著這幾個人來的!
王衙役沒注意到二人眼神之間的交流,他自顧自的說道,“不過此事已經輪不到衙門管了,說來也巧,今日一早,懷王殿下號稱路過禹洲府,聽聞此事,他便將此事全盤接手了……”
蘇墨心下猛地一沉。
鐘無殤啊鐘無殤,你總算是舍得露面了?!
但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敢出現在這里,難道說京中那套說辭他是已經敷衍過去了?!而那天盛帝也就這么容易被他敷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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