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嗯，你放心，我心里有數的，不會鉆牛角尖。”
他會努力盡到自己的責任。
但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如果齊雅非要一意孤行，在溫成這顆歪脖樹上吊死，那也只能是她自找的。
他表面上風輕云淡，一副全憑母親自己選擇的模樣，但是拳頭卻緊握成拳，很明顯在緊張。
姜寶兒注意到這個細節，眼神閃了閃，閑聊了幾句話，就善解人意道：“我先出去看看，等她到了就帶她來找你。”
“嗯。”溫珩輕應了一聲。
等姜寶兒離開，溫珩整個人才松懈下來，緊張又頹喪地坐回了診療床上。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敢賭在母親心中，到底是溫成這個丈夫重要，還是自己這個兒子重要。
其實單看齊雅平時的表現，選擇已經顯而易見了。
每次在他和溫成發生爭執的時候，她都是站在溫成那邊，每次都是。
溫珩心開始發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齊雅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溫珩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姜寶兒給病人開了藥方，朝門口望了望，忍不住給楚楓發去了消息。
“還沒到嗎？”
楚楓很快回道：“沒有。”
姜寶兒眉頭蹙了蹙，齊雅那個戀愛腦，不會不要自己兒子了吧。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姜寶兒失望透頂，都不抱希望的時候，突然收到了楚楓發來的信息。
“她來了，在后門，沒人跟蹤。”
姜寶兒噌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后門，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黑大衣，帶著圍巾帽子眼鏡的女人，正鬼鬼祟祟四處張望。
“溫太太。”
姜寶兒臉上帶了笑意，靠過去，小聲喚了她一聲。
齊雅被嚇了一跳，硬生生將驚叫聲壓在了嗓子里。
她一把抓住姜寶兒手：“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
“你跟我來。”姜寶兒拉著她，走到了溫珩所在的診療室門口，對齊雅道：“你進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齊雅不安地看向她：“你不一起進去？”
姜寶兒搖頭輕笑：“你們母子倆說話，外人應該不方便在旁邊吧。”
也是，畢竟涉及家丑。
齊雅沉默了幾秒，站在診療室門口，心口緊張。
這么長時間沒見，也不知道兒子瘦了沒，在外面有沒有吃苦……
想到這，齊雅眼神一顫。
不，憑溫珩的本事，在外面只會活得更好，沒溫成的壓制和打罵，他會過得更開心。
齊雅推開門走了進去。
幾乎是在她進門的一瞬間，溫珩就猛地抬起頭。
他眼圈微微泛紅，眼里滿是希冀和焦急，如同被圍困的小獸一樣。
在見到齊雅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突然有了歸宿。
溫珩壓住聲音里的顫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怎么都壓不下的唇角，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
他很開心。
“媽，你來了。”
齊雅見到他現在的模樣，恍惚了一瞬。
她突然意識到，兒子和溫成長得一點都不像，反而更像齊家人，像他那兩個舅舅。
她好像很久很久沒回過家了，沒見過父親和兩個哥哥了……
“阿珩，你這段時間去外公家了？”
雖然是疑問，但是齊雅的語氣很肯定。
她從溫珩身上看到了軍營里打磨過的痕跡。
“是。”溫珩沒有隱瞞，干脆點頭：“外公和舅舅們很喜歡我，對我很好。媽，我們離開溫家吧。”
齊雅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我不能走，我走了你爸怎么辦？我不能離開……”
溫珩心里涌起一股怒火：“溫成外面有人了，他根本不需要你，也從來沒喜歡過你。”
齊雅眉頭緊蹙，眼神惱怒：“你又說這種話，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爸，但也不能污蔑他吧。你爸這些年很少在外面留宿，身邊根本沒有女人，他怎么可能……”
溫珩打斷她：“那是因為他有真正喜歡的人，他把自己的相好養在國外。溫成每個月都要出國一趟，你確定他只是忙生意嗎？”
齊雅頓住了，神情有些慌亂，嘴里一直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你爸不可能出軌。”
“準確說，被他養在國外的那個女人是最先出現的，是他的初戀，也是溫成的心頭好，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溫珩為了讓齊雅清醒，語氣嚴厲：“溫成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那個女人。媽，他之所以娶你，只是為了齊家的權勢，都是為了得到溫家繼承權。”
“你胡說！”齊雅眼里涌出了淚水。
這么多年，支撐她將這段婚姻堅持下來的就是溫成的潔身自好，就是他對自己的一心一意。
而現在兒子說，溫成從始至終都沒愛過她。
齊雅所有的信念瞬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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