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柔愣了一下，隨后瞳孔猛地放大。
當時她和楚云寒，是在姜寶兒的臥室門口！
“想起來了啊。”姜寶兒勾唇笑了，拿出自己的針灸包：“我當時是取這個去了。”
她展開針灸包，露出特制的針，趙心柔一瞬間面如死灰。
“你真的沒死……”
她喃喃自語，眼神惶恐：“你怎么會沒死呢！”
姜寶兒收起笑容：“準確說我是死過一回，又活了過來。你們的所作所為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特意讓我活過來復仇。你看，報應這不就來了。”
趙心柔聽著她的話，突然想起自己去參加趙齊軍葬禮的時候，聽保安說，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趙齊軍膽子有多大她是知道的，能被活活嚇死，肯定有姜寶兒的手筆。
她嘴唇顫抖著問：“我爸死前，你去見了他？”
“是。”姜寶兒點點頭，沒有隱瞞。
趙心柔眼神更加驚恐了，趙齊軍見了她一面，第二天就死了，那她現在來見自己，是不是自己死期也快到了。
“你，姜寶兒，所有的一切都是趙齊軍做的。你也是他的女兒，應該知道他不把女兒當人看。我如果不聽話，在趙家根本待不下去。我也是逼不得已，你饒過我一命。”
姜寶兒冷冷看著她，等她說完才道：“我媽對你挺不錯的吧，把你當親女兒疼，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趙心柔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痛苦。
她捂著腦袋，聲音嘶啞：“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可你還是做了，她那么信任你。你端給她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懷疑，以為你是真的孝順她。她到死都覺得你是個好孩子。”
姜寶兒的聲音很輕，聽到趙心柔耳中卻仿佛炸雷。
她眼淚不停地往下流，糊了滿臉：“你什么都不懂。她是對我很好，但是這些好都是基于你不在的時候。你一回來，她滿眼都是你，哪里看得到我。”
“我從生下來有意識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女兒。因為正牌夫人在，我只能被寄養在別人家里，好久才能見到自己的父母。后來趙齊軍安排我成為她的養女，她是真的很好啊。溫柔，漂亮，知書達理，是我理想中媽媽的模樣。”
“我一邊沉溺在她的母愛和溫柔中，一邊又清楚得知道她不是我的媽媽。我的親生母親就在不遠處的房間，用著傭人的身份，干著傭人的活。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
趙心柔睜大眼睛看著姜寶兒，不等她回答，就繼續說道：“可是沒人給我選擇的機會。”
“姜寶兒，你有很強的學醫天賦，又聰明又漂亮，趙氏制藥都要靠你和你外公才能維持下去。所有人都喜歡你，趙齊軍在你面前都要討好你。你高高在上，目下無塵，只要你回到家，所有人都圍著你轉，姜淑蘭眼中更是只有你。”
趙心柔說著，苦笑了兩聲：“明明我也是趙家的女兒，我也是趙家的小姐，卻被迫只能當個養女。和我媽見面都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憑什么，憑什么我就要這么苦，憑什么你就能這么幸福？”
“我不甘心啊，只有我媽當上正牌夫人，只有你們這些攔路虎都死了，我才能成為趙齊軍唯一的女兒，成為趙家唯一的大小姐。”
姜寶兒面無表情看著她。
趙心柔說得這么可憐兮兮，把自己說的這么慘，但是追根究底，她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眼紅別人的人。
趙家的財富本來就是靠著姜家才有的，她享受自己應得的有錯嗎？姜淑蘭本來就是她的母親，關心她有錯嗎？
可這些在趙心柔眼中都變了味，她在陰暗處看著嫉妒著，做著三觀盡毀的事還給自己安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弱她有理，她受了苦，那別人都別想好過。
趙心柔這些天憋瘋了，有了說話的人，嘴里絮絮叨叨一刻不停歇：“姜淑蘭也是個傻子，被趙齊軍騙得團團轉，以為趙齊軍是真的愛她，心甘情愿給他養私生女，為私生女掏心掏肺。哈哈……”
“我第一次給她送下藥牛奶的時候，心里可害怕了，沒想到她全部都喝了……我不想推她下樓的，我下不去手。我媽在后面幫了我一把，就那么輕輕一推，她就滾到樓下了。”
“她流了好多血，紅紅地一大片，我第一次知道人能流這么多血。”
“人真是個脆弱的動物，這么輕易就死了。我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一醒來發現屋子里處處都是她的痕跡，我害怕啊，我也想她，可是我有自己的媽媽，我不需要她……我媽成了趙夫人，姜寶兒也死了，姜良也沒了，攔路石都沒了……哈哈，都沒了……”
趙心柔笑著笑著，突然哭了起來：“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可是跟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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