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算筆賬”，葉澤道：
“這個會所一天算它五十萬的營業額，頂天了吧？”
“五十萬估計夠嗆！”王福生道。
“就算五十萬！”
葉澤道：
“刨去成本開支，算它一半的利潤，25萬，再算他一年365天，生意天天這么火爆，那是多少錢？
一個億不到？
這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天文數字了。
但你王福生是普通人嘛？都是省里的代表，億萬富豪，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香港上市的股票，來幾個漲幅，那不都是幾億，幾十億的賺。
還在乎這點錢？
再說了，你有見過說是搞這種娛樂行業，靠此發家的富豪嘛？
財富排行榜上去搜一搜，有嘛？幾乎沒有，就是有，那也是很靠后很靠后了。
知道為什么嗎？
不是我瞧不起這一行，那就是太廉價了些，上不了臺面的，一提這些個會所、舞廳、桑拿之類的，人們都會拿有色眼鏡看待。
事實也是如此，你干這一行就是在打擦邊球，指不定哪天就鋃鐺入獄了。
賺錢的法子有的是，干嘛偏偏選擇這種下下策，最不明智的呢？
掙錢掙傻了？”
王福生撓頭訕訕道：
“你看我就這么一說，你別當真，別當真。
就是我愿意，我家里那位要是知道我開這玩意，非得錘死我。”
葉澤彈彈煙灰，也沒說話。
抽完根煙，王福生又攛掇他，
“走吧，上樓上按摩下，我給你安排！”
葉澤無奈，
“你今兒不安排我跟人姑娘見面，你是誓不罷休啊，行行，走吧，走吧！”
王福生咧嘴一笑，“走走！”
兩人出了休息大廳，上了三樓，開了兩個房間，王福生道：
“我的在306，不在你隔壁，不打擾你們敘舊，完事了，咱到時在一樓碰頭。”
葉澤點頭，待人離開，他也進了前頭的房間。
里面面積不大，也就十來個平方，一張床，一張椅子，邊上還有一小長桌，上面擺了一小花瓶，插了一朵玫瑰花，還挺有情調。
墻上掛了一副歐美風格的壁畫，女人上身一絲不掛，抿嘴微笑，頗具誘惑。
他過去到床邊坐下，等了一兩分鐘，“嘎吱！”門開了，從外頭進來一女人，雙手捧一洗腳盆，里頭裝著藥水，來到他面前，洗腳盆放地上，女人對他微微一笑，熟練道：
“先生，我是32技師，很高興為您服務。”
對方并沒有認出他來，要不是提前知道，他也還真認不出對方來。
光看模樣，這女人頂多三十左右，一身工裝，長發盤起，面容精致，皮膚白皙，
不得不說，當初的自己還是很有眼光的，不愧是校花，任何時候都是這么的漂亮，美得脫俗。
女人彎下腰要給他洗腳，V領的工裝，胸前白花花一片，竟然是真空的，不知是會所這么要求的呢，還是自個疏忽忘戴了。
葉澤嘴里吐出口熱氣，道：
“那個，先不急著洗，咱倆聊一聊。”
“聊一聊？”
女人抬頭，稍有疑惑，
“沒別的意思！”
葉澤道：
“就隨便聊聊，你去那椅子上坐下吧，一會洗。”
女人點頭，起身過去坐下。
雙方沉默一會，葉澤開口道：“你沒認出我來？”
“啊？”
女人怔下，以為是過去的客戶，腦子里過了一遍，沒有印象，搖頭道：
“不好意思啊，我這每天接待客人蠻多的，記不起來了。”
“我不是客人！”
葉澤道：
“這邊我今兒第一次來，你再想想，我是你同學！”
“同學？”
柳青月有些坐立不安了，像她干這個的，最怕遇到熟人，忙把人打量起，但還是沒什么印象。
葉澤見人疑惑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看來過去的自己太遜了些，人校花一點沒印象，
只能再次出聲提醒，道：
“初中同學，我還給你情書，你卻把它交給老師，害我上臺當著大家伙面，親自宣……。”
“你是葉澤？！”
柳青月驚得從椅子上起來，表情錯愕看著對方，直覺太不可思議了。
葉澤點頭，笑著道：
“記起來了？”
柳青月點頭，愣在那有個七八秒，然后才坐回到椅子上，看著人，
訥訥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葉澤道：
“王福生告訴我的，你還記得他嘛？也是咱初中同學，他之前來這邊玩，見到過你。”
柳青月點頭，
“王福生我知道，不過我也很長時間沒見過了，聽說現在買賣做的很大，身價億萬了。”
葉澤點頭，問道：
“你呢？不是考上大學，后來還移居海外了，怎么現在……”
“世事難料！”
柳青月道：“國外待不下去，只能回來了。”
人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葉澤也沒多問，
轉而道：“以你的學歷、能力，也不至于干這個啊！”
柳青月搖頭輕笑聲，
“有時學歷并不能代表一切，加上我年紀也大了，就是能找到工作，工資也不會太高。
我在這邊干，一月能有三四萬，很好了。”
“你很缺錢？”
柳青月道：
“我爸身體不大好，現在還在醫院住著，每天花銷很大。”
葉澤點頭。
“葉澤！”
柳青月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墮落了？迷失了自我？
以后就瞧不起我了？或者說，是跑來這邊專門譏諷我的？”
“為什么這么說？”
葉澤道：“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嘛？”
柳青月搖下頭，“我不知道！”
頓了頓，接著道：
“不過自從我來這邊工作后，有不少初中同學來過，男女都有，他/她們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的，還關心的安慰我、勸慰我。
但我不管從他/她們的表情、眼神，還是語氣當中，都能看出那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憐憫，
你知道嘛，我在這邊上班，只是純粹都給人洗腳、按摩而已，沒有任何其它服務，可外面對我的那些惡意造謠、污蔑，不堪入耳的腌臜事，卻都是他/她們給傳出來的。
同學之間真要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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