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不再理會他,堂而皇之的走進祠堂。
她既已不是云家女,自然也省了向長輩行禮這一步。
南枝搬來一個椅子,她大馬金刀的在堂中央坐了下來,環視四周一圈后,淡笑著說:“在外面聽說姨娘要被扶正了,這么大喜的日子,我應當送您一份大禮才是,正好,外面有人想要親自將這份禮送給你。”
陸婳眉心一跳,直覺告訴她云初念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不需要你的禮!”
“可是我人都已經帶來了,姨娘若是不想見怎么能行呢?”
陸婳皺眉,心中的不詳感越來越重。
看她踟躕,云初念輕嘲:“怎么?姨娘不敢見嗎?”
陸婳:“……”
她越是這樣咄咄逼人,陸婳心里就越發虛。
云遠庭見狀,將陸婳護在身后,不耐煩的問:“你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云老夫人也直皺眉,目光陰森森的看著云初念,卻抿著唇并未說話。
雖然不喜歡云初念帶著人回來作威作福,但云家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她已經失了心氣,不想再計較這些了。
況且……
現在云家落魄,而她嫁進鎮國公府,雖還戴罪在身,但看蕭云祁如此不顧一切的要娶她,想必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為她脫罪。
到最后,云家說不定還要仰仗于她的扶持。
云老夫人閉上眼,在心里長嘆一聲。
現實的壓力,讓她生生將所有的惱怒和不甘盡數壓了下來。
林氏是個人精。
從云初念出現起,她就一直在暗中關注婆母的反應。眼下看她不做表態,心里了然,便笑著說:“三弟何必這么生氣?今日怎么說也是姨娘的好日子,可不好大動干戈。世子夫人也既然好心一片,不如就讓她把人帶上來瞧瞧吧。”
她又看向陸婳,笑得瞇起眼睛:“姨娘……不對,現在應當叫弟妹了。雖說三丫頭脫離了云家,但到底還有割舍不開的血脈親緣在,你若執意不敢見她帶來的人,這……說出去恐怕會引人疑心啊。”
陸婳冷冷看著她,心知今日云初念會這么湊巧趕來,一定是她在暗中通風報信。
她不禁暗恨,林氏和云初念素來交好,自己竟然忘了防著她。
云初念打蛇隨棍上,順著林氏的話問:“姨娘難道真的是問心有愧,心虛不敢見嗎?”
“我……沒有!”
看母親被人欺負,云悅薇氣不過,擋在陸婳面前,不客氣的對云初念說:“你少在這里用激將法,這里是云家,容不得你在這里撒野。”
云初念涼薄的掀起眼簾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話音落下,她身后的玄音就飛身上前,不客氣的揚手給了云悅薇一巴掌。
她武功高強,這一巴掌只用了不到六成力,但云悅薇的臉皮一陣陣滾燙發麻,漂亮的臉蛋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的想怒罵。
不等她開口,玄音就揉了揉手,面無表情的說:“你若再敢多嘴,下次扇那邊臉時,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云悅薇:“……”她捂著另外半邊臉,有氣不敢撒。
最后只能撲到陸婳的懷里嚶嚶啜泣。
眼看這場鬧劇越來越不像樣,云遠庭不耐煩的說:“你有氣就像我撒,為難她們做什么?她們都是冤枉的。”
“冤枉?!”
像是聽到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云初念噗嗤一聲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眼角都笑出了淚水。她指著陸婳變幻莫測的臉,好笑的說:“你居然說她冤枉?”
下一秒,她變了臉色,怒喝一聲:“把人帶上來!”
話音落下,侯在外面的侍衛扛著一個麻袋走進祠堂,毫不憐惜的將肩上不斷掙扎的麻袋扔在地上。
“哎喲……”
麻袋內傳來一聲慘叫。
云家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這道聲音似乎有些眼熟。
云初念并沒有和她們賣關子,努努嘴讓人將麻袋打開。
“柳大夫!!!”看清麻袋里裝的是誰后,林氏驚愕的叫了一聲:“你怎么會在這里?”
柳大夫身上僅著中衣,須發皆凌亂不堪。
他在家中尚且還在睡夢中時就被人堵嘴套了麻袋,也不知在麻袋里待了多久,終于得見天日了。
但認清周圍的人是誰后,他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惶恐,瑟瑟發抖,恨不得再鉆進麻袋中,這輩子也別出來。
其余人也臉色各異。
但大多都是緊張和慌亂。
云遠庭神色愕然,,反應過來后趕緊大步上前將柳大夫從攙扶起來,憤怒的沖云初念低吼:“這些年柳大夫一直為府上問診看病,你不思感恩就算了,怎敢這么粗魯的對待他?”
從麻袋打開起,云初念就一直死死的盯著他的臉,想看清他的神色變化。此刻見他這么憤怒,云初念卻突然笑了起來,心底一陣松快。
至少……
從他的反應來看,當年的事他真的沒有參與其中。
就算她早已將一切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但還是擔心,害怕他也參與了那場謀殺。
幸好……
云遠庭被她的笑弄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云初念滿眼奚落:“你不如問問他,他敢不敢認下這份恩情!”
柳大夫心一抖,往后瑟縮一下,慘白著臉色訥訥不能言。
云遠庭被他們的反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定非同一般。
“你到底想說什么?別賣關子了!”
“柳大夫,不如你自己來說吧。你如今身體康健,精神頭十足,想來應該不至于忘記十三年前發生過的事情才對。畢竟……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云初念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記重錘,重重砸在所有人心上。
柳大夫臉色蒼白的閉上眼,顫抖著唇說不出話。
另一邊的云老夫人陡然睜開眼,驚駭的看著她。
從云初念出現起,就一直很不安的陸婳也瞬間白了臉色,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斷自我安慰。
只有云遠庭,從茫然到逐漸清醒再到驚愕。
他死死的盯著柳大夫,顫巍巍的問:“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十三年前……
云家只有一人去世。
他的發妻,裴清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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