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不意外她會這樣想。
“陸婳心思是惡毒,但她也很清楚如果污了我的名聲,她的女兒也別想好過。所以此事不可能是她做的。而且這種事情一旦被人查出來,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她。她好不容易才從慈姑庵被接回來,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賭博的。她沒有這種膽子。”
如果自己的名聲壞了,云家的女兒也必定跟著受牽連。
那云悅薇也別想嫁給靖王了。
陸婳是惡毒,但不是蠢,這點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南枝點頭,若有所思的問:“那還能有誰?”
云初念沒有回答,而是問:“我父親今日情況如何了?”
“一早起來就忙著進宮,還沒有去翠竹苑看過……”
南枝的聲音一頓,看著自家姑娘恬靜的面容,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非常瘋狂的念頭,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姑娘難道覺得是三爺嗎?這這這……這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姑娘的父親。
誰家父親會這樣往自己女兒身上潑臟水的?
云初念眸色一冷:“如何不可能?對他而言,只需付出自家女兒一點名聲,就能一勞永逸,解決掉一個麻煩,何樂而不為?”
又或者說,解決掉兩個麻煩。
云初念先前還不懂為何蕭云祁來過一趟,父親就偃旗息鼓,再也不提和靖王定親的事情了。
現在想來,他必是有把柄握在蕭云祁手上。
這個把柄不能被靖王知道,所以他只能乖乖受制于蕭云祁。
但要讓靖王暫時放棄結親的念頭,必須有個完美的理由。
這起流言就是他為自己創造的機會。
只需破釜沉舟,犧牲女兒名節就能讓靖王暫避鋒芒,不敢在這風口浪尖輕舉妄動。另外又能讓蕭云祁受到掣肘,不敢和云府有什么牽連。
一舉兩得。
至于那點名聲,時日一長,人們自然就淡忘了。
“以前倒是小看他了,到底是兵部尚書,又豈是真的腦袋空空?”
只是……未免太過冷血了一些。
若自己還是個對父愛心存期待的人,怕是要傷心了。
南枝也不禁心疼自家姑娘,但她最笨,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云初念卻沒有如她想的那樣傷心,她思緒飄遠,突然長嘆一口氣。
“姑娘可是有什么煩憂?”
云初念:“突然很想見蕭云祁一面。”
她是真的很好奇蕭云祁到底掌握了父親什么樣的把柄。
有這么好用的東西,他卻不告訴自己,多少有些見外了。
南枝臉色大變,連忙走到門邊,左右看了一遍確認沒人偷聽后,她才關緊房門,有些惱怒的瞪了云初念一眼:“姑娘也不知道小心一點,現下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您呢?若是您這個時候去見世子爺,指不定還會鬧出什么軒然大波。”
“嘖!”
云初念撇嘴:“真麻煩!”
正說著,外面傳來綠荷的聲音:“姑娘,陸姨娘身邊的榮媽媽求見。”
榮媽媽站在院里,看到云初念出來,連忙諂媚的笑著將手上的東西呈上來:“三姑娘,這是姨娘讓老奴送來的,姨娘說自己做了錯事,理當給您賠罪,但她現下容貌丑陋受不得風,只讓老奴將賠禮給您送來。”
陸婳送來的是一對火紅的珊瑚擺件。
云初念并不急著讓人收下,而是問:“姨娘今日受了委屈,父親可曾去見過她了?”
“見過了,三爺現下正在凝霜院。他也聽說了姨娘做的錯事,發了好大一通火,還懲戒姨娘禁足一月。”
云初念眼底閃過一抹譏笑。
這還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就算不禁足,陸婳頂著那張臉,未來一個月也不可能好意思出門。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只當自己沒有看出異常,讓綠荷將東西收下來。
等榮媽媽離開后,南枝才不解的問:“姑娘不是說此事不是陸姨娘所為嗎?那她為何要承認下來?”
“還能為什么?必是父親又許了她什么好處。”
否則,陸婳受了這么大的冤屈,怎么可能會輕易罷休?
……
另一邊
鎮國公府
蕭老夫人近日患了風寒,鎮國公夫人陸氏要床前侍疾,所以今日皇后的壽宴鎮國公府只蕭云祁一人前去參加了。
但永福宮發生的事情還是很快就傳回了鎮國公府。
蕭云祁和云初念的流言,她們之前也聽說了。
但自家兒子是什么性子,陸氏自認非常了解。
蕭云祁一直對那些世家貴女避如蛇蝎,平素靠近幾步都仿佛要了他的命。
若是他有這份心思,自己早就抱孫子了。
所以陸氏根本不覺得這兩人真有貓膩,只有些歉疚的想著云家三女兒恐怕是被自己兒子那難聽的名聲給連累了。
真正令她惶恐的是皇上想讓蕭云祁尚公主的念頭。
是以蕭云祁一回來,她就帶著自己精挑細選的名冊沖進了書房,遣退玄逸等一眾人后,陸氏憂心的擋在兒子面前,將手中的名冊拍到他心口上,惱怒的低吼:“不行,今日你高低得在這名冊里選一個看得過眼的女子,我明日就去給你提親。”
那名冊散開來,里面全是那些待嫁閨中的適齡女子畫像。
蕭云祁哭笑不得:“母親今日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又舊事重提了?先前不是說好不插手我的親事嗎?”
“我那是被你氣著了,才會口不擇言說不管你的親事。”陸氏瞪眼:“現在我要是再不管,改天就要跪著把公主兒媳迎進門了。”
“您就別跟著裹亂了行嗎?此事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不會給你娶一個公主兒媳回來的。”
“那你想娶誰?”
“我要是想娶誰就能娶誰,那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蕭云祁頭疼不已,在心里暗罵云遠庭那個老狐貍,給自己挖了一個這么大的陷阱。
陸氏覺得他這句話背后另有深意,正想再問,蕭云祁卻不耐煩了,推著她的肩膀把她往外面帶:“我還有好多公務要忙,母親您先回去好嗎?”
陸氏還沒問清楚,哪里肯走?
她反身拽著蕭云祁的衣襟,拉扯間,突然從蕭云祁的懷里勾出一張白色的錦帕。
眼角閃過一朵半開的海棠花。
還沒來得及看清,蕭云祁已經一把搶了回去,重新收回懷里,然后將她推到門外,板著臉對兩個丫鬟說:“還不快送夫人回房?”
話音落下,書房門已經砰的一聲在陸氏眼前關上了。
陸氏腦子里有些懵。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木訥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丫鬟,怔怔的問:“剛才……那是一張女子的錦帕,對吧?”
自己兒子情竇初開,私藏了一張女子的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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