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送完孫、徐、畢三人出宮后,想著時間還早,來到大明這么久還沒真正意義上出過宮。后世的經驗告訴崇禎,整天躲在紫荊城是不可能治好一個國家的,一定要融入民間,才能體會百姓過得好不好。
于是他決定微服私訪,帶著方正化、李若璉這兩個大高手,自己也穿上金絲軟猬甲,還有百來個錦衣衛中的高高手,應該是不怕上次那種刺殺了。
說來也可笑,皇帝為了避開大臣的視線,從太監運“夜香”那個門悄悄溜出去了。
冰糖葫蘆~
燒餅,熱彤彤的燒餅咧~
……
順天府街頭上各種叫賣聲,這才是人間。崇禎第一次真正看到順天府平頭老百姓的生活。
堂堂大明京師重地居然地上有“翔”,剛才要不是方正化眼疾手快,拉扯崇禎一下,他就要成為大明第一個踩過翔的皇帝了。
這也不能怪百姓,這個時期街上哪有什么廁所,市井小民急了不都找個沒人的巷子解決,你皇帝也真是的,干嘛專挑那些地方走。
“老丈,你這攤子生意不錯,賺的不少吧!哦,你別誤會,我是從外地來的,想打聽打聽,看生意好不好做,自己也找個營生!”崇禎坐在地攤的馬凳上吃著熱彤彤的包子,問了下攤主老丈。
那老丈反復看著他,確認不是官府派來收稅的差人,才幽幽說道:“唉!賺個啥錢,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
“不能吧,我坐這么一小會,你都賣了好幾屜包子了!”崇禎故作驚訝說道。
“怎么不可能,咱做這點小買賣,官府就收了十一樣稅,還有進城稅,出城稅!唉~”,老漢說到最后眼淚都出來了,想說點什么終究沒有出口,又忙自己的去,沒有再理會崇禎。
崇禎當然知道老漢最后想說什么,無非罵官府甚至罵天子,罵罵這世道,只是怕惹禍上身,乖乖閉嘴而已。
吃完付過錢,崇禎一行人在順天府街上溜達,時不時“逮”個人,打聽打聽,熱鬧的街上,卻沒幾個過得好的商販,受盡壓榨,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公子,給點吃的吧,我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
“公子給口吃的,小人給你做牛做馬!”
……
崇禎一行人走出城外,在城根腳下,看到不同城內的一幕,很難想象這是天子腳下,數以千計的饑民在乞討,賣兒賣女,只為一口吃食。
崇禎這后世來客哪受得了這樣的架勢,但努力噙住淚水,忍住要爆發的情緒。他媽的這就是天朝上國?真是諷刺,城內大戶糧倉里的糧食都爛了吧,也不見施舍給這些饑民一粒米。
“公子你買下我吧,我娘快餓死了,求求你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跪在崇禎面前,雙手抱著他的腿,可是已經沒有什么力氣。
“方正化、李若璉,吩咐人去將城里所有的干糧買來,帶些熱水、稀飯!”崇禎擺擺手,屏退要上來帶走女孩的侍衛,對方正化二人吩咐道。
“是,公子!”
“大嫂,哪里人?”崇禎問小女孩母親。“公、公子,小婦人是從陜西逃過來的災民!”小女孩母親,有氣無力說道。
“這城腳下的百姓都是陜西來的嗎?為何不進城!”崇禎疑惑。
“都是,路上搭個伙,一起來到北京城。城門那邊咱這些人進不去,那些官人說咱這些人進城會影響天子的圣德,如今崇禎爺坐天下,四海升平,咱這些人會讓天子臉上無光。”
婦人毫無波瀾說完這些話,可見這些日子的遭遇,讓她心死如灰。
“圣德?去他媽的圣德,都民不聊生了還圣德!”崇禎氣憤到爆出口了。
嚇得周邊的災民,連滾帶爬的遠離他,連小女孩母親也爆發出一絲力氣,把小女孩拉走,遠離他,是被崇禎的話嚇得,怕被他連累。
……
半個時辰后,方正化吩咐出去買干糧的錦衣衛回來了,各個都肩挑手提,幾乎把城里的干糧掃空。
“大伙都過來,這邊有吃的,吃飽了我帶你們進城!”崇禎對著饑民大喊道。
一時人頭攢動,都向這邊涌來,錦衣衛順勢將崇禎圍起來,不讓人靠進他。
“排好隊,一個個來,都有份,敢滋事生亂者斬!”錦衣衛前總旗官李若璉大吼,同時抽出腰間的祖傳繡春刀,瞬間亂哄哄的人群被他所攝,井然有序起來。
崇禎收服錦衣衛后,就給李若璉升了職,畢竟還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李若璉此人在正史上可謂是忠肝義膽!
李若璉是世襲錦衣衛,他爹在閹黨時期不愿臣服被迫害而死,年僅十八的他接過父親的繡春刀繼承了小旗官的職位,從七品,后來升職至總旗,剛好遇到崇禎之前被刺殺,救駕有功。
正史上他在崇禎元年取得武進士的功名,后來官至指揮使,崇禎掛樹上后他就在家中自殺殉國。
武力和忠誠毋庸置疑。連方正化都只贏他半招,武進士可不是鬧著玩的。方正化贏他半招可能是因為崇禎吩咐點到為止,并未生死相搏。
李若璉比方正化還高大半個頭,一米九幾的身高,一條手臂跟人家大腿一樣粗。之前崇禎賜食,他吃了人家三個人量得了八分飽。由此也可見此人沒什么心機,皇帝說吃他就豪不做作的吃,皇帝說敞開了吃,他就吃了三人份。崇禎見狀大喜就封他為錦衣衛僉事,正四品官職。連升七級,時年二十四。
一個時辰后,上千饑民吃過食物后,恢復些力氣,一個個跪倒在崇禎面前,磕頭感謝,數千人俯首,這場面吸引了無數出城的百姓圍觀,都交頭接耳說崇禎是大善人。
“鄉親們,現在天寒地凍,城外也沒有個遮風的地方,又沒些吃食,終究不是辦法,現在大家吃飽了有力氣了,跟我進城,找那府尹大人看他管不管百姓死活。”崇禎大喊道。
“好!”
“好,跟大善人走!”
不管是圍觀的百姓還是饑民,都拍手稱好,這個年輕貴公子,一看不就來歷不凡,跟著他或許有活路,當然也有去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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