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慶對著李海洋一頓交代，說得李海洋不住的點頭，點頭，還點頭哈腰的問趙國慶。
是不是趙富？
確定沒弄錯人？
“沒，就是趙富，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不要傷人命，嚇唬嚇唬鬧一鬧就行……”
趙國慶冷哼了一聲，上一次趙富在村里造謠，說他和人處對象但是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等等，弄得他有些被動。
這次李海洋送上門來，自己不收拾收拾這趙富，那就太傻了。
而且趙貴敢欠這么多賭賬，不逼一下他，讓他身陷絕望，他根本就不知道悔改。
有這樣一個爹，不管是分家還是讓他單過，但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誰知道啥時候就引爆了？
還不如現在就敲打敲打，讓他的膽子小一點，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改了。
所以趙國慶對著那李海洋一頓交代，這會李海洋只求能活命，只求能趕緊離開，對于趙國慶說得話語那自然是言聽計從，根本就不敢生出二心來。
而且被人打成這樣，這李海洋也徹底認清一件事情。
八一大隊的趙國慶，真是太有威望了不能惹呀，一惹這就容易犯眾怒，吃虧的還是他。
李海洋終于哭喪著臉，瘸著腿帶著手下幾個人走了。
閆家兄弟和那些村民這會才發現，還是得團結呀，而且都在告誡自己的家人和兒孫，千萬，千萬不能賭呀。
一旦沾染上這玩意，看，看著閆老頭，真的慘呀。
晚上閆家兄弟在一邊守夜，都圍坐在棺材邊聊天。
農村的習慣，就是老人發喪的時候，所有關系親近一點的人，都會圍著守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送老人上山。
村里人給閆老頭辦喪事，雖然大家都沒錢，但是這年頭人團結而熱心腸。
一個人有事幾乎全村人都會來幫忙，所以閆大縱有千般不好，死者為大，這一晚上還是有許多人都自發的守在閆老頭的棺材前面，算是送他最后一程。
只是人多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就說起閆老頭這輩子活得不值呀。
年輕的時候寵著閆大，那個時候雞蛋都是好東西，閆老頭總是給兒子弄雞蛋吃，還隔三差五的用糧食給閆大換零嘴吃，閆大都七八歲了，閆老頭去那里都扛在肩膀上。
一輩子對著閆大簡直有求必應，沒條件都要創造條件，生怕兒子吃點苦。
沒想到最后死閆大都沒出現過。
哎，這養兒子平時沒享福跟著遭罪，到死都跟著受累呀！
村里許多老人，都跟著嘆氣，也告誡自己的兒孫，可不能把孩子慣了，該吃苦就得吃苦，該做事就得好好做事，男孩子就是干活的，有事一定要多使喚，要不，娃就養廢了、
還有，沒事多拿棍子把不聽話的娃打一頓，看，趙貴總是動不動打兒子，現在這趙國慶多爭氣？
趙國慶本來都是昏昏欲睡，打算找個地方打個盹睡一下，誰知道有人就提到他，讓大家都學著他爸揍人，聽到他真是哭笑不得。
真是，全村人都知道趙貴愛下雨天喝酒打娃。
半夜趙國慶被尿憋得慌，打算找個地方方便一下，他剛往黑暗中走了幾步，就聽到索索的聲音。
“誰？”
“噓，別喊，是我，是我……”
一個哭喪著臉的人湊了上來，身上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確是渾身破爛的閆大。
此時他一副進退維谷的模樣，偷偷的看著遠方他爹的棺材，卻不敢靠近。
不敢靠近呀，這一靠近不被幾個堂哥打死？
還有那買棺材辦喪事的錢，把他賣了他都沒有呀。
何況他還欠著李海洋不少錢，還有幾個堂哥的一大筆錢，這，他這會哪敢冒泡，這一旦冒泡追債的人都能把他給分了。
“你看你，還像不像一個人？你父親對你那么好，你讓他這樣死？這怕是要被村里人念叨幾十年，你這活著就在桌子上快活那一會，你覺得有意思嗎？你覺得這輩子值嗎？你這連畜生都不如呀……”
趙國慶看到此時已經瘦變形的閆大，真是非常無語。
這人混成這樣，慘是真的慘，但都是自找的，看他幾個堂哥相信他，一個個都被借了那么多錢，以至于最后他們連一個棺材都湊不齊。
而閆大也不敢見他們。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國慶兄弟，你別啃聲，我就給我爸磕幾個頭就走，我沒臉見人呀……”
此時閆大也有悔改的意思，但是這話也只敢對趙國慶說一說。
他那些堂兄弟一個個都不相信他了，見了他估計都會追債了。
閆大說著這話的時候，遠遠的對著他父親的棺材磕頭，一邊的趙國慶站到一邊卻沒有說什么。
不管他是裝的還是真心地，就讓他磕幾個頭吧，這也是閆老頭養了一場兒子的。
閆大磕頭起來后，也不敢在這里多做停留，就準備了離開，卻被趙國慶一下子喊住了。
“你準備去哪里？你父親的棺材買的六十塊，村里幫著湊了，你幾個堂哥還找我借了十五塊，這村里人和你堂哥都不錯，你心要有點數，別一天天活得不像個人樣……”
趙國慶這話說得閆大頭一下低下來。
“村里肯定不能呆了，我想去縣城又怕被人追債，我聽人省城不錯，我想去那邊混混，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口吃的？”
“人只要不懶惰不賭，一個男人哪里混不到一口飯吃？你走吧……”
趙國慶擺擺手，示意這閆大快離開吧，一會天亮了，真的被人看到，他不一定走得了？
欠那么多錢，真是把他賣了都不成。
“我，會改的，有錢，會想辦法還你們，我……”
這閆大一咬牙，對著趙國慶說出承諾。
但其實都不重要，因為這會不要說趙國慶，估計別人都不會再相信他，畢竟賭徒，真沒誰說話算話的。
所以趙國慶根本就沒說話，而是打算轉身離開。
當時他還沒走，就又被閆大急急的喊住了。
“國慶兄弟，你等一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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