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薇謝過方瑜晚的好意，用最快的速度朝湘城制衣廠跑去，來到大門口，應該是楊衛華已經打過招呼，守門人沒有阻攔，稍微打量她一眼，便放她進入廠區。
問清楚楊衛華辦公室位置，宋知薇腳下不停的小跑了過去。
路上碰到人全部好奇的看著她，幸好沒有人多事跑來盤問，她非常順利到達楊衛華的辦公室，敲了敲門：“楊叔，我是宋知薇。”
“小宋啊，進來吧。”
推開門，宋知薇一愣，發現里面不僅有楊衛華還有個體型微胖的中年人。
楊衛華笑著介紹道：“小宋，這是我們倉庫的主任，戴同志，他整理了一份我們目前積壓的款式和數量，你看看？”
戴翔大概沒想到楊衛華對一個年輕姑娘如此客氣，稍稍詫異了一瞬，順勢收起眼中的輕慢，彌勒佛似得笑著朝宋知薇招了招手，道：“小宋同志，快來看看，有看上的我帶你去倉庫瞧瞧貨。”
“不是我夸口，我們一廠的衣服質量沒得說，現在不像前幾年，衣服款式幾乎差不多，隨著改革開放，港城那邊流行的衣服樣子進入大陸，掀起一股港風，都喜歡喇叭褲，小洋裙，廠里自然要緊跟流行趨勢，做起新款式，從前的舊款，便滯銷了。”
戴翔拉拉雜雜講了許多，宋知薇一心二用，便附和著他的話，又仔細瞧著資料上的樣品，確實看上幾款數量不多，樣子不錯的衣服。
“楊叔，戴主任，我看中這幾款，能麻煩帶我去看看嗎？”
戴翔夸道：“小宋好眼光，這是前幾個月的流行款，也是目前庫存最少的，你要看的話，我現在可以帶你去。”
“廠長，要不我現在帶小宋同志去？”
楊衛華點點頭，公事公辦道：“去吧，看完我再叫老張一起來商量。”
老張是負責對外這款的主任，廠里出貨都由他一手操辦，哪怕宋知薇是熟人，楊衛華也不會跳過他，獨自做主，他一直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宋知薇脆生生應下，跟著戴翔去了一廠的倉庫。
仔細檢查一番衣服的做工和質感，宋知薇暗暗點頭，不愧是湘城的龍頭企業，質量的確沒話說。
看完庫存，宋知薇計算著手頭上能夠動用的資金，還有回本的速度，默默地想，回去如果孫利航沒有問題，盡快再去一趟東北，將空間里的三盆蘭花賣掉，同時希望藥田買賣順利，這樣她又可以回籠一筆資金。
她家底太薄，流動資金太少，目前只能靠小打小鬧做最基本的原始積累。
兩人重新回到楊衛華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又多了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宋知薇禮貌的打了招呼。
楊衛華笑道：“小宋，怎么樣看上了嗎？”
宋知薇靦腆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拍了一記馬屁：“湘城制衣廠的衣服是我見過的衣服中質料最好的，不管是布料、裁剪還是做工都是最棒的。”
“哈哈，行，剩下的你和老張談吧，我就不參與了。”楊衛華笑呵呵的提示道：“多少拿到手取決于他，可不取決于我。”
宋知薇聽明白他的意思，也沒多想，當即和張華強殺起價來，兩人斯文談著，旁觀的楊衛華和戴翔卻覺得殺氣肆意。
戴翔有些驚奇，靠近楊衛華道：“廠長，你從哪認識的姑娘，和老張殺起價來還能心平氣和寸步不讓？”
楊衛華哈哈一笑：“哪是我認識的人，她買了我爸寶貝的馬崽，又救過他的命。”
戴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在多問，此時宋知薇他們的談判也已經結束，兩人握了握手。
張華強取下眼鏡擦了擦，感嘆道：“現在年輕的同志真不得了，我切實體會到偉人說過的話，婦女能頂半邊天！”
宋知薇笑容又軟又甜，道：“張主任，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張華強苦笑著搖了搖頭：“長江后浪推前浪，我這前浪已經被拍死在沙灘上咯。”
戴翔看了看桌上草擬的合同，打電話叫人整理出來，宋知薇不貪心，只拿出五百元進貨，將看中的衣服每種都定了二十套，每套衣服的價格控制在2-3元之間，至于運輸，她自然不愿花運輸費這種冤枉錢，她完全可以用空間運回去。
能節省的地方當然要節省。
五百元的貨在湘城制衣廠眼里不過一筆小錢，換做別人出面的絕不是張華強，礙于楊衛華的面子，才親自下場。
談完生意，宋知薇身上沒有那么多現金，楊衛華直接派人開車將她送到最近的銀行取錢，等回到制衣廠付完錢，又押了五十元錢向他們借了一輛三輪車，工人幫著把衣服運上車用繩子固定好，確保它們不會掉落后，便蹬著車子離開。
宋知薇不緊不慢地騎著車，只等找個人少的地方將衣服收進空間去。
找到個暗巷，宋知薇毫不猶豫拐了進去，再出來車上的衣服已經全部不見，她沒回家也不急著還三輪車，而是晃晃悠悠去了火車站，付好停車費，去到售票窗口買上明天下午回星海鎮的車票。
做完這些，宋知薇又騎著車到處慌了兩下，才慢慢悠悠回到制衣廠還回三輪車。
特意跑了一趟楊家道謝，不顧他們熱情地再三挽留揮著手離開，往房子處急趕，順手把晚飯一并買好。
“付辰時、小雅，我回來了。”
宋知薇提著晚飯高興地走進院門，一進去就見到昨天那位老婦人拘謹地站在院子中，忐忑不安道：“小··小姑娘，聽說你認識梁赫，請···請問他過得還好嗎？”
下意識擰緊眉頭，道：“梁爺爺吃得好，睡得香，沒事去花鳥市場轉一圈，過得很滋潤。”
老婦人眼里的緊張消失，化作星點的笑意蔓延至眼尾，欣慰的點點頭，喃喃道：“他過的好就好，過得好就好，他能過的好，我就放心了，當年是我對不起他啊···”
“哎···”
悠長又無奈的嘆息聲掩埋了太多故事，帶著難以言說的遺憾飄散這四四方方的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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