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浩明顯是動了怒的。
大家不是一個圈子,但是誰也沒比誰高一頭。
她這么胡攪蠻纏,當著他的面就敢造謠生事,誰又知道她私下里是怎么傳言的?
讓他平白無故受氣,他才不要!
寧女士張了張嘴,咬著牙沉聲說道:
“我這能算是攻擊你么?”
她大概也不想徹底和容浩把關系鬧僵。
所以,因為容浩的態度過于強硬,她的氣勢反而被打壓了下來。
她緩和了幾分語氣,然后美其名曰的為自己開脫了起來:
“容老師何必這么大的火氣?那我也不是刻意針對你的啊,只不過為了一個鄉下來的小孩子,您犯得著這樣維護?”
至始至終,她就覺得自己的行徑有多惡劣。
明明是助紂為虐的一件事,在她眼里看來,反而成了聲張正義的一件事。
容浩沉聲詢問道:“不知道寧女士是否知道馮遠被打的真相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來為了她的孩子主持公道?
寧女士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不是已經非常明顯了么?我家阿遠在家中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再加上他剛才說的話,難道還不明確么?我家阿遠無辜被打,當真是可憐極了!”
容浩冷聲說道:
“您就因為孩子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他一點錯都沒有?”
這話里明晃晃的質疑簡直不要太過明顯了。
寧女士立馬質問道:
“我說容老師,您這是什么意思啊?難不成,還是我家阿遠沒說對了?”
她對自己的孩子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們家阿遠,那可是自幼在我爸爸身邊長大的,我們寧家言傳身教,以誠信為本,最是不會騙人的,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這寧女士對自己的孩子,還真是非常信任。
只不過,容浩沒什么心情去管他們家的家教如何,孩子又是在誰身邊成長起來的。
他直接說道:“據我所知,情況好像并不是這樣的。”
容浩知道,眼前這位寧女士仗著自己的身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和這樣的人講什么法外容情,只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馮遠。”
容浩索性將視線直接落在了自己的學生身上。
“容,容老師。”
“你是我所教授過的學生,雖然只有幾個月的師生關系。”
頓了頓,容浩沉聲說道:“我想,我不能讓你當眾下不來臺,那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當時說了什么話,當著你母親的面,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呢?”
馮遠吃了一驚,隨后猛然抬頭看向容浩。
他幾乎是沒什么表情的。
可馮遠的心里卻在打鼓。
難道說,容老師知道他當時說了什么?
馮遠的心猛然開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剛才之所以敢一口咬定,就是以為容浩什么都不知道才敢這樣的。
可現在這樣的情況……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容浩見他如此油鹽不進,沒有分給他一個多余的表情。
“不知道在說什么?那好,那你就不要說了。”
“寧女士,據我所知,孩子們之間之所以有了爭執,是因為馮遠當著那孩子的面,出言不遜,侮辱了孩子的人格,所以,那孩子的一切行徑,不過是為了自保。”
寧女士當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她提道:“那你總要讓我見一見這個打人的行兇者吧?”
容浩微微皺眉。
他自然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讓宋如霜見她。
寧女士則繼續說道:“總不能只跟你交涉,這個孩子難道就沒什么家人了?”
一旁的馮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來了一句:
“她爹不是坐牢了么?家里有個殺人犯的爹,其他家人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寧女士立馬柳眉倒豎:“什么?殺人犯?”
容浩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多解釋什么。
寧女士倒是顯得十分激動,就好像那自詡最正義的人間公秤。
“容老師,我想這下子不僅僅是我,你還要給所有的家長一個合理的交代了。”
就這么一下的功夫,他好像知道宋如霜出手的原因了。
“寧女士,大人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禍及孩子。”
明明在這兒纏了容浩小半天的時間,事到臨頭,倒也算是臉皮厚的,所以才刻意睜著眼睛說瞎話。
“哼,被打的是我的兒子,但凡是別人,也就算了,一個殺人犯的孩子……”
她想說的話還沒說完。
教室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宋如霜一臉平靜得站在門邊上,仰著頭看向寧女士,一本正經得解釋:
“他不是殺人,只是綁架罪,而且,他沒綁架別人,綁架的是我。”
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是寧女士所沒有想到的。
只不過,她也只是驚詫了一陣,神情很快就恢復自然了:
“我當我兒子口中的洪水猛獸是什么呢,原來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丑丫頭,你說你爹綁架你,我且問你,你若是沒問題,他為什么要綁你?可見,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啊。”
若是尋常遇見宋如霜這樣帶著殘疾的小孩,她或許還會善心大發,給她點什么好東西呢。
可寧女士對她早就已經先入為主,把她當成了有意害自己兒子的小賤人。
所以,她自然也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容浩著急得不行。
“小七,先進去。”
宋如霜自然不會答應。
這件事是因她而起,馮遠的母親也是沖著她來的,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容浩背后。
畢竟,容浩又不欠她的。
人家又憑什么給她抵擋壓力呢?
宋如霜先是緩緩得搖了搖頭,隨后就看向了寧女士。
她實在是太冷靜了。
“所以,你們想要怎么樣?”
吵來吵去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宋如霜覺得大家還是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
為什么這么吵?
總要有一定的目的。
所以,直接說開了,也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這不好么?
寧女士愣了一下,有些嫌棄得看向宋如霜:
“跟你一個小孩有什么好說的?你母親呢?她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什么德行的小賤人?知道打了人,不上門道歉就算了,我這都找上門來了,她還要繼續裝死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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