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上午。

  但天空陰沉沉的,還在不斷飄著雪花,恍惚間和傍晚似的。

  溫暖的屋子里。

  田大膽坐在凳子上,接過許大海遞過來的煙,神情有些無奈。

  其實是他分析著四合院價格還會往上漲,他自己想買四合院。

  但許大海想法堅定,沒有任何要賣四合院的意思,他也只能作罷。

  閑聊中。

  許大海問起田大膽為什么穿的破破爛爛的,后者一臉苦笑:

  “別提了,我剛從特區回來沒多久,在特區那邊兒,兩天被搶了四回!

  前三回是刀子,第四回歹徒手里邊兒拿的是手槍!!

  那是夜里十點多,我打牌回來,正要在路邊兒放放水,結果一把槍直接頂我腰上了。“

  田大膽吸了一大口煙,滿臉郁悶:“后來我才想明白,就是穿的太好了,太惹眼,就和一頭大肥豬似的。“

  許大海瞬間哈哈大笑。

  田大膽也不在意,跟著笑了起來。

  “也算是我命大,那小子要是對著我開一槍的話,恐怕我頭七都過了。“

  “命大?我看你是心大!前邊兒都被搶了三回了,還敢一個人走夜路?“

  許大海微微搖頭,特區那邊兒三教九流太多了,好多還是在家鄉犯了事兒,待不下去了才跑到特區拼一把的。

  治安自然是非常差的。

  “被搶了多少錢啊?“

  “四次加起來,有6000多塊錢吧……不算多,還沒我打牌輸的零頭多呢。“田大膽眉頭皺在一起:

  “反正今天是非常倒霉,不僅打牌輸了好多錢,做外貿還讓人坑了三十多萬……希望1988年趕緊過去吧,1989年能來些好運。“

  田大膽經常和一群大院子弟混跡在一起,非常善于隱藏自己,把自己擺在小弟的位置。

  習慣于訴說自己的不幸,來給大家伙增添一些笑料。

  一些大院子弟也在努力搞錢,但搞到的錢連田大膽資產的零頭都不到。

  所以許大海對他的話并不全信,要是真的認為他很傻,輕視他,那以后的某一天可能吃大虧。

  “中午吃啥?要不燉一只大鵝吧?“王秀秀端了幾個解凍的凍梨進來,放在桌子上后笑著道。

  許大海笑著看向田大膽:“想吃啥?還有熊肉呢,要不吃燉熊肉?“

  “熊肉?不用不用,不用整那么麻煩,吃燉大鵝就行。“田大膽眼睛一亮:

  “既然有熊肉,那有熊皮不?最好是把熊肉和熊皮啥的,全都賣給我,哈哈~放心,我肯定給個高價兒!“

  “熊皮啊?當然有,那就中午燉鵝肉,晚上再燉熊肉吧。”許大海笑著道。

  聽到他的話,老婆王秀秀去后院抓大鵝了。

  由于田大膽激動難耐,不斷的搓著雙手,現在就想見到熊皮,許大海便帶著他從屋子內走出來,進了倉房子。

  “喏!右邊墻上掛著的就是熊皮,左邊木頭架子上放著的是熊肉,骨頭,內臟啥的。

  你不能光要熊肉,骨頭和內臟啥的也要一起買走的。”

  “那是自然!”

  田大膽連忙快步走過去,眼睛放光,小心撫摸黑色熊皮。

  熊毛并不柔軟,摸上去有些硬,而是近距離看上去還顯的臟兮兮的。

  不過田大膽并不在意這些,他相信經過仔細處理之后,做成一件熊皮大衣,絕對有無數人搶著要!

  “不!不用賣錢!”

  田大膽眸光涌動,心里冒出一個個念頭:

  “我又不缺那仨瓜倆棗的,為了利益最大化,還是送人吧!人情更值錢!

  燕京那么多大人物,誰對我的生意幫助最大呢??還要考慮對方喜不喜歡熊皮……”

  “大膽兒,這么入神是在想啥呢?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啊?”

  田大膽連忙伸手擦了擦,沒有哈喇子,不過他也不在意,趕緊道:

  “這張熊皮我要了!你開價吧……不過也別要價太狠了,傷感情,再說我今年真的是沒咋賺錢,還霉運連連……”

  “好了好了,別和我哭窮了。”許大海笑著搖搖頭,而是道:

  “我也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實話實說,省城的一個朋友的朋友也看上這張熊皮了,他已經出價了,不過我沒直接答應他。

  你說一個你認為的最高價,比他高的話,熊皮就給你。要是比他低,那……熊皮就給他。”

  所謂省城的朋友,是許大海虛構出來的。

  目的就是為了抬價。

  反正即便田大膽猜到他的話是假的,但也無法確定。

  空氣都安靜下來,田大膽看看許大海,又看看熊皮。

  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咬咬后槽牙,伸出一根手指:

  “1萬塊!”

  “嗯吶,比我那個朋友的朋友出價高,行,這張熊皮是你的了!”

  “看你的樣子,我好像出價出的太高了?”

  “哈哈,別說這種話,什么高了低了的,你覺的值就行!走,咱們進屋!”

  許大海非常高興,鎖好倉房子門,和田大膽勾肩搭背的向屋里走去。

  后者這次就帶了一萬多塊錢來,裝在隨身帶著的皮包里。

  付了一萬塊錢后,就剩下400多塊錢了,不過幸好,這些錢足夠支撐他回到燕京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熊肉,熊骨和內臟,他也給出了價格——15塊錢一斤。

  而今年狍子的價錢,經過交談后,最后定在了13塊錢一斤。

  不過只是定下了價錢,要等過一段時間,臨近年關正式交易的時候再付錢。

  窗外雪花飄飄,而屋內,熱氣騰騰的燉鵝肉很快端上了桌。

  “吃啊,不要客氣。”

  許大海和田大膽相對而坐,擰開酒瓶子,噸噸噸~給他倒酒。

  “嗯吶,嘶~這鵝肉真香!”

  這屋就他們兩個老爺們兒,鍋里還有不少鵝肉,王秀秀盛了一些,和小婷子一起在另一間屋子的炕上吃的。

  她們吃飯吃的快,等吃完飯后,小婷子去擼貓,王秀秀則是拿了個蒲團坐在灶堂前,開始燒熱水。

  里屋。

  田大膽邊大口吃著鵝肉,邊訴說著最近一年的經歷,去海南,之后去羊城,后來又去特區,倒騰過水果,買賣過衣服,入股過舞廳,還做過外貿。

  有賠有賺。

  不過按照田大膽自己說的,賺的少,賠的多。

  許大海咀嚼著鵝肉,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那你這一年是真的挺忙的啊。”

  “是啊!關鍵也沒賺到啥錢!瞎忙!別光說我了,你呢?”

  田大膽抬起眼皮道。

  他面前已經有一小堆鵝骨頭了,今天是吃的真爽!其實幾個月以前他就想來許家屯吃鐵鍋燉大鵝,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于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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