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慶輕搖頭，轉而道：
“小劉啊，上午去榮陽貿易你也跟著去了，你覺得咱們有機會拉這筆投資回去嘛？”
劉清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
“劉市，你是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劉國慶輕笑一聲，抬頭看人，“你說呢？”
劉清遠訕訕一笑，然后搖頭，
“我覺得希望不大，剛那位張董看著對咱挺客氣，其實也就是面上的逢場作戲罷了，一到關鍵點上就跟咱打哈哈，裝糊涂。
咱給他的那份招商引資報告，人看都沒看給放一邊，我覺得吧………”
“吞吞吐吐干嘛？”
劉國慶道：“有話就直說！”
劉清遠道：
“劉市，我覺得這榮陽貿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咱南陽投資建廠，之所以跟咱玩曖昧，整得云山霧罩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展銷會。
如此而已！”
劉國慶點點頭，抽口煙道：
“其實這也不能怨人，說到底人家也沒答應說一定會在南陽建廠，別說書面協議了，就是口頭上的承諾也沒有。
咱這不請自來，人家沒把你給趕出去算是客氣了。”
劉清遠當然也清楚這些，出發時熱熱鬧鬧，陣仗不小，隨團人員眾多，一路南下，這么些人，花銷不少，卻是這么個結果。
領導能好受？
忍不住開口道：
“劉市，上午那會不是見那個陳北跟那位張董挺熟絡的，要不我們先找他溝通溝通，然后由他出面給從中牽線、斡旋，就是最后成不了，咱最起碼能知曉，這榮陽貿易對投資建廠是個什么意圖，
要沒那意思，咱這也好死心，像現在這么吊著，不上不下，沒一點底。”
劉國慶道：
“這你不說，我也要提的，這小家伙身上看來有不少秘密，嗯……你這樣，給那位琳小姐打個電話，問問這陳北住哪里？我親自過去一趟！”
劉清遠點頭，
“劉市，到時讓他過來一趟吧，哪用你親自去！”
劉國慶擺手，
“我就一副市，也不是什么大領導，你剛不也看到了，在那位張董面前，人家才是貴客！”
劉清遠道：
“劉市，你要親自過去，我想著把那個工商局的葉薇一塊叫上，效果會更好些。”
“喔！”劉國慶好奇，
“這是為何？”
“劉市，你可能還不清楚”，劉清遠道：“這個陳北和葉薇以前談過對象，兩人關系不一般，有她在，咱也能搭上話，不至于太唐突。”
劉國慶點頭，“行，那到時把這小葉叫上，你先去打電話吧，咱下午就過去。”
“哎，好的！”
劉清遠點頭，出門辦理去了。
一個小時后，劉國慶帶著自己秘書和葉薇，三人走在往陳北下榻酒店的路上，剛一打聽，兩邊住的還挺近，就隔了一條街而已，走道過去五分鐘都不用。
路上！
劉國慶看了眼邊上的小姑娘，一直都低著頭，看著有些緊張，輕笑聲道：
“小葉啊，不要緊張，說起來我跟你父親都是老同事了，之前我在工商局也待了整整六年多時間，跟你父親還是同個辦公室的。”
“嗯？”
葉薇這才敢抬頭看人，些許詫異道：
“劉……劉市，你這身份也還在工商局干過啊？”
“哈哈哈……”
劉國慶見小姑娘這驚訝表情，忍不住笑起，道：
“我什么身份？你總不會認為我這副市是一步到位的吧？我這也是一步一步從基層爬上來的，只不過運氣比別人好些罷了。
你父親能力是不錯的，這我比誰都了解，只不過呢，時運有些不濟罷了。”
葉薇聽著這長輩般關切的口吻，之前的緊張、忐忑，也是慢慢放松下來，忍不住道：
“我爸本來就還沒到退休的年紀，局里卻要讓他提前退下，這些日子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人一下都老了好幾歲呢！”
劉國慶眼睛虛瞇，道：
“這事我有聽說，不是要到年底嘛，還有小半年呢，還不是下定論的時候。”
葉薇一聽，不由眼前一亮，道：
“劉市，你……你是說我爸也不一定就會退休，是這意思嘛？”
劉國慶笑起，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小葉啊，你這性子我看著也不適合在機關單位上班，太單純了些，以后怕是要吃虧的。”
葉薇嘟嘟嘴，
“我爸也這么說我的。
不過劉市，有時吃點虧也不見得是壞事，你失去了一些東西，肯定會得到另外一些東西的。
不是嗎？”
劉國慶笑著點點頭，“是這么個理！”
見話題說開，邊上劉清遠適時道：
“葉薇，你跟陳北是高中同學，而且以前好像還談過對象，能說說陳北這人嘛？比如他的家庭關系，外面交的哪些朋友什么……”
葉薇臉微紅，
“劉秘書，我……我跟陳北已經分手了。”
劉清遠道：
“葉薇，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上午在榮陽貿易公司那邊，你也看到了，這陳北跟那位張董關系好像不一般，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
今兒叫你一塊過去，你跟陳北比較熟悉，也能說上話，咱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拉投資，我這么說，你明白吧？”
葉薇點頭，
“我知道，你們想通過陳北的關系去跟榮陽貿易商談投資建廠的事，這樣能增加些勝算。”
劉清遠點頭。
葉薇道：
“不過陳北跟這個張董具體什么關系，我真的不清楚，我們以前談……談對象時，他家里情況我是知道些的，他爸在機械廠上班，他媽和他大姐沒有正式工作的，平日里從街道辦那邊接點零活做做，家里生活條件不是很好。
你們可能不知道，上學那會，這陳北成天跟外面街頭那些小混混、地痞混一塊，不是打架就是斗毆，反正挺能鬧的，班上老師、同學都不喜歡他。”
“那你還跟他處對象？”劉清遠好奇道。
“我……”
葉薇臉一下就紅了，羞答道：
“那……那他對我比較好嘛！”
“你繼續說！”
葉薇道：
“后面就…就出了事，我倆就分了，然后在里頭關了一年多，去年在里面表現良好，年底就提前釋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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