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道：
“人不就是這樣嘛，其實啊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面具后的那張臉，也許只要到睡覺了才會摘下來，
大家心照不宣，逢場作戲罷了，沒必要糾結這些，自個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成。”
李敏扭頭看著陳北，道：
“那你陳總是戴著面具嘛？至少我沒有！”
陳北一笑，
“我是人，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呢，分場合，像跟李經理你這種漂亮有本事的姑娘，我就得摘下來好好欣賞，不然豈不是太可惜了，呵呵！”
李敏臉微紅，“你就是這么討好別的姑娘，比如那位劉總！”
陳北臉不紅心不跳，平淡回應，“我跟劉總只是上下級關系。”
“呵呵！”
李敏撇撇嘴，信你才怪，沒有回應。
幾分鐘后，到了一院落前，李敏道：“這就是我家，進去吧！”
陳北跟著女人進去，到了院里，他給四下打量著，地兒不算大，跟他住處的四合院相比，怕是小了一半，房子看著也有些舊了，
不過院里的花草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條，李敏對前頭喊一聲，
“爸，陳用過來了。”
那前頭正屋屋檐下坐著一男子，面前放一小桌，上面是棋盤，看樣是自個在下棋。
兩人過去，李敏又說聲，“爸，陳總過來了。”
“喔！”李正攝應聲，抬頭看眼人，道：
“陳總啊，有沒興趣跟我老頭子下一盤？”
“呃……”陳北滯下，看著面前的‘老人’，按李敏、李雷倆姐弟的年紀，這位頂多四十來歲，可面前這樣子，看著都得有五六十了吧？
長得很消瘦，面龐膚色黝黑，布滿道道皺紋，感覺就是一大半輩子跟田地打交道的莊稼漢。
看來在里頭待著的里面，日子怕是相當難熬。
道：
“李主任，你還是叫我小陳吧，這我可不敢，我那個棋藝不成，就不在您面前獻丑了。”
“年級輕輕的，哪這么些文縐縐的？”李正攝道：
“來吧，趕緊的坐下，還要我請你不成？”
“嗯，好好！”
他這不敢怠慢，把手里禮品放一邊，邊上撿個板凳坐下，跟人下棋起來，象棋方面她其實蠻在行的，前世都學著電腦上的棋譜下，在網上跟人對局，
不說百戰百勝，但跟普通人對局，還真沒輸過幾局。
兩人你來我往，幾局下來，互有勝負，他多少對人的棋力有些了解。
好像不大行，看著也不像謙虛，讓這他，是真就只有這點實力。
“嗯，走車！”
“嗯？”李正攝抬頭看人，挺不滿道：
“你小子有機會吃我炮，為什么不吃？這吃完直接將軍了，當我看不出來？故意讓著我怎么我？”
“呃，沒有，沒有”，陳北擺手，自然不會承認，道：
“李主任，我這棋力有限，真沒看出來，原來這都將軍了？哎呀，可惜，可惜了！”
搖頭晃腦，不住拍著大腿，甚是惋惜。
“呵呵！”李正攝卻是笑起，“行了，這局我輸了，不下了！”
然后又把人重新打量番，卻是對著自個閨女說道：
“小敏啊，這就是你說的誠實可靠，沉穩睿智？我看就一小滑頭，跟我老頭子下個棋，還藏著掖著，城府這么深。”
說著又轉向陳北，道：“我要把閨女交給你，怕是自個被賣了還再給你數錢吧？”
“呵呵！”
陳北尬笑兩聲，這話讓他怎么回答。
“爸……”李敏臉紅起，輕跺下腳，“誰要跟……跟人了，我可沒說過這些話。”
李正攝也沒回應，從椅子上起來，道：“來吧，咱到屋里談！”
說著往屋里走去，身子都是有些搖搖晃晃的，看樣身子骨也不大好。
李敏忙上去攙扶著，他這又拎起放地上的禮品，跟在后頭。
進了屋，李正攝坐到一張四方桌邊的太師椅上，說道：
“別站著了，坐吧？”
陳北把禮品放桌上，還是恭敬站著，道：
“李主任，我還是站著吧，站著吧，呵呵！”
“讓你坐就坐，一大小伙子忸忸怩怩的，沒一點陽剛氣呢，坐下！”
李敏挪把椅子過來，低聲道：
“你快坐下吧，我爸就這軍人性子，沒……沒什么文化。”
“你這丫頭又說你爸什么壞話呢？”
“爸，哪有了！”李敏應一聲，過去坐回到自個父親身邊。
陳北也坐了下來，來前其實對這位大領導的構想，有個大致的輪廓，怎么著也是溫文爾雅，沉穩老練，浸淫官場大半輩子，不得滴水不漏，穩得一批。
哪知這一個接觸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感覺就一兵痞、大老粗，前后對比，實在是大相徑庭，令人跌破眼鏡。
李敏給緩和著氣氛，道：
“爸，你看這些禮品，都是陳總給你特意買的。”
李正攝道：“你爸我給人家安排了進貨渠道，京城關系沒少給梳理，收幾件禮品，應該的吧？
小陳！”
最后一句看著陳北問道。
“應該，應該的”，陳北連點頭，
“李主任，這是我一晚輩孝敬長輩的一點心意，不算送禮，也值不了幾個錢。”
“你也別叫我什么李主任了”，李正攝道：
“怪別扭的，我這兒子、閨女都被你小子給拐走了，眼下也算同一家人了，就叫我聲李叔吧。”
“哎，好好！”陳北求之不得，忙喊人，“李叔！”
李正攝道：
“今兒叫你過來，也沒什么事，就是雙方見個面隨便聊一聊，你呢也別端著了，這會心里頭怕是在想，
這還是一發改委的大領導呢，怎么就這點城府？只會罵罵咧咧，跟一武夫一樣，心里怕是瞧不起吧？”
“沒有，沒有”，陳北忙擺手，道：
“李叔，這我哪敢，你這是真性情，不屑于用那些個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說一千一萬遍的謊話、虛話，都還不如一句大實話來得真切。
我這跟你一比，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得好好跟您學習才是。”
“哈哈哈……”李正攝大笑起，指著陳北道：
“你小子啊，到底是個商人，這嘴夠能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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