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聲出來,正當陸時羨以為兩人會由言語的矛盾沖突演變成肉體的激烈碰撞。
但下一秒,故事的發展讓陸時羨愣住了。
只見到瘦高男子卻很快恢復平靜,在胸前虛畫了個十字:“luxetveritas。”
“我是科學與工程學院物理系三年級學生,勞登·馬爾斯。”
“雖然牛頓的輝光不容置喙,但我允許你保留自己的意見。”
在他對面的男子雖然冷哼一聲,但還是報出了家門:“科爾馬·馮諾,耶魯學院哲學系碩士研究生。”
他作為研究生居然在這場辯論中暫居了下風,這讓他面子有點掛不住,于是找了個理由就溜了。
不過倒也能理解,這個馬爾斯本來就是學物理的,了解的終究還是深入一點,對牛頓有點狂熱倒不難理解。
兩位當事人很快就離開,這場辯論來的快,結束的也快。
人群散去,陸時羨倒是有些若有所思。
剛剛他也聽出來了,勞登·馬爾斯當然念的不是什么咒語。
而是耶魯大學的校訓:真理和光明。
這是對思想自由的一種宣揚,在剛剛的鬧劇中,陸時羨側面地體會了一番。
當然,他也不曾忘記這句話最初的目的是“為教會和公共事業服務”。
只是在光陰的影響下,才慢慢歸根于追求光明和真理真諦。
他自然明白出國就會遇見這種問題,外來文化會與自己接受的傳統教育進行一個相互碰撞。
進而對世界觀、人生觀以及價值觀產生了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能夠碰撞出個什么結果,陸時羨也不知道。
但他能夠確定的是,在保證一顆紅心向國家這個基本底盤不失的情況下,積極做好求同存異。
迎來的最后結果應該是正向反饋。
瓜雖然吃完了,但陸時羨在這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事實上,牛頓給耶魯大學建校時期贈予的巨著《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手稿,只是其中一部分珍藏而已。
甚至算不上拜內克珍本與手稿圖書館里最珍貴的收藏。
陸時羨繼續一飽眼福。
他看見了全世界僅存48本之一的《谷登堡圣經》在這里敘述關于印刷的歷史。
他看見了至今無人能夠破譯的《伏尼契手稿》,在這里展示關于歷史的神秘。
他也看見了極其珍貴也極具藝術水準的《米國鳥》,在這里述說對于自由的向往。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半。
這是臨近十一點的閉館時間,陸時羨在不舍中跟著大部分人離館而去。
這次的圖書館之行,他沒有查閱任何關于生命科學的科學研究文獻,也沒有看到任何有關遺傳育種的前沿研究成果。
雖然沒能達到自己最初的預想,但陸時羨卻覺得不虛此行。
他望見了歷史在沉淀中散發的熠熠光輝。
他體會了時間在流逝時留下的古老痕跡。
他感受了地域在人文里產生的巨大影響。
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的思想觀念也逐漸得到了改變,不再只是關注專業上的一畝三分地。
對人生而言,如果始終只涉獵一種職業技能的磨礪,比如說全然專注于對生命科學領域的研究工作。
而放棄對理性思維的鍛煉和人文思想思考的培養,這毫無疑問是相當短視的。
培養旺盛的好奇心與想象力不僅僅只是藝術創作的專屬,也是研究時靈光乍現的源頭活水。
領略人類思想的深度和力度也不僅僅是哲學思辯的獨有,也是制約科學這把雙刃劍的方式。
走出圖書館大門,已是月上柳梢頭,只是此時的深夜并沒有人相約。
時間已經不早了,陸時羨準備洗洗睡了。
明天的組會,他很期待!
......
例行鍛煉,用完早餐。
早上不到七點半,陸時羨已經來到莫蒂教授的辦公室。
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他又是新進的新人,自然得學會猥瑣發育。
在態度上端正一點,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做事先做人,這一點在正常社會上,走到哪里都適用。
這個點,大多數辦公室還是房門緊閉。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得樣子。
莫蒂教授才從外面往辦公室里走,看見在走廊處佇立的陸時羨有些訝異。
“lu?”
“你來這么早干什么?”他笑著搖頭道:“就算是在外面上班也沒你這么早的。”
“只是一次例行組會而已,你完全可以等我通知你過來也不遲。”
陸時羨只是一笑:“我是一個不太喜歡浪費時間的人。”
“而浪費別人的時間也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聽到這句話,莫蒂教授心中有些震動。
“不得不說,你的口才真是不錯,而這在科研人員中很少見。”
“但我得承認你說的確實有道理。”莫蒂教授打開辦公室的門,從桌上拿走裝著例會需要用到的文件包后,又關上門:“你幫我把包拿著。”
“走吧!我帶你去實驗室。”
接過并不沉重的黑色手提包,雖然只是一句話的功夫。
但陸時羨知道今天早上的功夫并沒有白費。
早上八點。
實驗室位于公共衛生學院區域西南方向的一座實驗樓里。
陸時羨跟隨莫蒂一路進入耶魯大學遺傳育種實驗室。
此時的會議桌上已經有人坐在座位上了。
顯然,有人比他們來的更早。
“嘿,曼倫教授,你總是第一個來實驗室的,每次沒看見你的身影,我心里都不安穩了。”莫蒂找到主位,順便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這位曼倫教授顯然沒有說笑的意思,看了一眼自顧自找空位置坐下的陸時羨,心里有些驚訝。
“莫蒂,這就是你說的在暑假找到的人才?是島國人還是高麗人?”
“哈哈,都不是。”莫蒂笑著把男人介紹給陸時羨:“lu,這是我們實驗室的學術帶頭人,曼倫教授。”
“拋去研究不談,他這個人比較固執死板,但比較認理,有時候別的不管用,你得跟他講道理。”
陸時羨連忙將這些提點記在腦中,然后站起來主動走向曼倫教授,然后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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