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沈追的尸體后,四皇子自以為再無后顧之憂,可惜的是沒有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只要一想到,他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怒不可遏。

他仔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從他中毒,再到他毒發。

之前他懷疑是褚岫給他下的毒,可如今清醒下來,他覺得此事疑點重重,褚岫為何要給他下毒?

難道僅僅因為一個幽蘭嗎?

褚岫跟了他這么多年,榮辱前程皆系在他身上,毒死他對褚岫有什么好處?

倏地,他想起褚岫的話來。

他說,那個鬼醫傳人還活著!!

那么,他會是誰呢?

大長公主又為何要處心積慮,演上這么一出戲,她,究竟想要保護誰?

還有沈鶴亭又為何能活下來?

他抽絲剝繭,驀地想到一個人,蘇蒹葭。

太醫院不過一群廢物,憑他們斷然救不了沈鶴亭,他身邊唯一的變故就是蘇蒹葭。

能讓大長公主如此緊張的人,也只有蘇蒹葭。

所以,真正的鬼醫傳人,是她!

為何他之前沒有想到呢?

照影定是她研制出來的,這也就是說府里混進了奸細,會是誰呢?

第一次,他中毒的時候,是與幽蘭在一起。

第二次,他毒發同樣是與幽蘭在一起。

也是因為幽蘭,他與褚岫才起了嫌隙,想到這里他眼神一狠,“去把幽蘭給我帶過來。”

四皇子這個人一旦冷靜下來,就心思縝密的可怕,他說著一頓,“另外,叫人把重華郡主給我抓來,記住我要活的。”

沈鶴亭能活著,定是因為他體內的毒已經解了。

只要把蘇蒹葭抓過來,他就有救了。

幽蘭還不知道,四皇子已經知道,他是奸細的事,此時此刻,他正在屋里藏人,他的屋子不算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除了衣柜,就只剩床榻。

他想了想,最后把人藏在他的榻上,還貼心的用錦被蓋好。

他剛把人藏好,敲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桃看了他一眼,上前把門打開。

“殿下請蘭姨娘過去一趟。”門口的侍衛面無表情說道。

幽蘭勾唇一笑,“可是殿下想妾身了?”

他一甩手里的帕子,笑得滿臉嬌羞,扭著腰身就走,嘴里還抱怨著,“殿下也真是的,這才分開多大一會,他就想人家了。”

小桃提步想要跟上他。

他面帶嫌棄,回眸看了小桃一眼,“你就不必跟著了。”

小桃定睛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很快,幽蘭便到了前廳,見四皇子眸色陰沉,冷冰冰看著他,他心里咯噔一聲,難道這狗男人發現什么了?

但他面上不顯,一臉委屈沖著四皇子眨了眨眼,“殿下這是怎么了,可是誰惹殿下生氣了?殿下這模樣都嚇到妾身了……”

四皇子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幽蘭,“……”

媽的,他能說不過去嗎?

于是,他笑盈盈的朝四皇子走了過去。

“說,你到底是誰的人?”他才剛靠近,四皇子猝不及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冰冷攝人的眸子殺氣狂涌,那架勢恨不得將幽蘭撕成碎片。

幽蘭猛地一怔,這狗東西果然知道了,他知道了也好,媽的,整天對著他使美人計,他都快要吐了。

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至少再拖一拖。

“殿下,你在說什么?妾身怎么聽不懂殿下的話,殿下這副模樣,妾身好害怕,若是嚇得腹中的孩子,可就不好了。”他一臉委屈,淚盈于睫楚楚可憐看著四皇子。

四皇子完全不為所動,他嘲弄地看著幽蘭,“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面前裝柔弱,你以為同樣的當,我會蠢到上兩次嗎?”

他說著驟然施力,幽蘭面色發青,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殿下,你真的誤會妾身了,妾身對殿下此心昭昭,日月可鑒,殿下若是不信,那便殺了妾身吧!只是可憐妾身腹中的孩兒,都不曾看一眼這個世界,便要死在親生父親手里。”

他既沒有掙扎,眼中也沒有怨恨,只是凄楚一笑,給了四皇子一個決然的眼神,然后緩緩閉上眼。

四皇子垂眸看向他的腹部,掐著他脖頸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難道他當真錯怪幽蘭了?

沉默片刻,他突然松開了幽蘭,然后抬手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劍,用劍抵著幽蘭,“你當真沒有背叛我?”

幽蘭搖搖欲墜,他緩緩睜開眼,傷心欲絕看著四皇子,“妾身說沒有,殿下信嗎?”

咣當一聲!四皇子把手里的劍扔在幽蘭面前,他冷眼看著幽蘭,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敢把心剖出來,我便信你。”

幽蘭盯著地上的劍,在心里把四皇子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變態,死變態,他這是想要他自殺,媽的,把心剖出來,他還能活嗎?

可眼下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現在他只盼著侯爺動作快一點,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好,我便把心剖出來,給殿下看。”說著他沒有一點猶豫,撿起地上的長劍,狠狠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看著這一幕,四皇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可他到底什么都沒有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守門的侍衛慌慌張張沖了進來,“殿下不好了,御林軍首領蕭朔帶著人沖了進來,說是奉旨搜查四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