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胡眉說的很有道理,直接調查小云,容易打草驚蛇,不如盯著和她約會的中年男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

  我們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半,兩人從小飯館里走了出來,一起走到步行街的盡頭,然后戀戀不舍的分開了。

  小云往回家的方向走,中年男人則是前往另一個方向。

  我和胡眉悄悄跟在后面,中年男人這是要步行回家,他走了半小時,進入一個老舊的小區。

  也幸虧是老舊小區,安保做的很差,小區的保安看都沒看我們,我們兩人很輕松的走了進去。

  中年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在他把門打開的瞬間,藏在樓梯拐角的胡眉,輕輕吹了一口氣。

  一道淡黃色的妖氣,從她的口中吹出,順著樓梯往上飄,鉆進中年男人的鼻孔中。

  中年男人似乎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隨后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我們兩個上前,看著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我問胡眉。

  “他不會有事吧?”

  胡眉讓我放心。

  “我只是讓他暫時睡了過去,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的。”

  我們把人抬進屋,放在沙發上,中年男人隨身攜帶的錢包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打開一看,里面有他的身份證。

  這個男人名叫胡保國,今年四十六歲。

  我把錢包塞回他的口袋里,起身觀察他的居所。

  胡保國的家很陳舊,不管是家具還是家電,都是老一代的東西。

  我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不過胡眉有了發現,她喊道。

  “陳九,過來看看!”

  我找到胡眉,她在胡保國的書房里。

  胡眉手指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

  “你看這個。”

  我定眼一看,這是一張女人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三十多歲,留著短發,從面相來看很溫柔很陽光。

  只是照片是黑白色的,在民間,只有一種情況才會把人物照做成黑白色,那就是——遺照。

  毫無疑問,照片上的女人,已經過世了。

  我走上前,把相冊拿了起來,打開后,抽出照片。

  在照片的背面,寫有女人的名字——林青青。

  在林青青的名字后,還有一個日期,距今已經過去十年,應該是她過世的時間。

  “應該是胡保國過世的妻子。”

  我想起今晚胡保國和小云親密的模樣,一個略顯荒唐的想法,從我的腦子里蹦了出來。

  “胡眉……你說占據小云身體的,會不會就是林青青?”

  胡眉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可能嗎?他妻子都死十年了。”

  口說無憑,我得找到證據。

  我繼續尋找,不一會兒,有了發現。

  我在書架中抽出一個厚厚的本子,打開一看,里面是胡保國的日記。

  翻看了幾篇后,我發現胡保國有寫日記的習慣,他每周最少會寫下一篇日記,多的時候,能達到兩三篇。

  我快速翻看,發現在胡保國日記的字里行間,寫滿了他對亡妻的思念。

  胡保國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員,他認識林青青時,兩人只有二十三歲。

  那時的林青青,剛剛從大學畢業,她是音樂學院的優秀畢業生,擅長鋼琴和小提琴,一畢業,她就加入泉城一個很有名的交響樂團,成為樂團的第二小提琴手。

  胡保國以前從不聽音樂,是單位上發福利,給了一張交響樂的門票,本著不去浪費的原則,胡保國聽到了人生中第一次交響樂演出,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林青青。

  胡保國對林青青一見鐘情,那一場演出,他聽的是如癡如醉,只是不知道是沉醉于音樂,還是沉醉于人。

  一向靦腆的他,在演出結束后,主動找到了林青青,只是他太害羞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時交響樂團的其他人,都在捂著嘴笑,最后還是林青青主動問胡保國。

  “要留一個聯系方式嗎?”

  從那之后,兩人經常見面,胡保國會在研究之余,帶著林青青去游山玩水,林青青外出演出回來,也會把一路上的見聞說給胡保國聽。

  就這樣,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最終,兩人結為了夫妻。

  結婚后,兩人把日子過得更加甜蜜,羨煞旁人。

  然而隨著兩人事業的提升,他們開始聚少離多,胡保國有時一個月都住在研究所里,沒辦法回家,而成為樂團第一小提琴手的林青青,也經常隨團去國外演出。

  兩人經常說,等忙過這一陣,他們一定要請一個月的假,好好的享受生活。

  可惜的是,一連過了好多年,他們都沒能完成這個計劃。

  后來,林青青即將迎來自己三十六歲的生日,胡保國終于是完成了自己的研究項目,他向所里請了假,親手給林青青做了蛋糕,叫來了親朋好友,準備給即將回國的林青青一個驚喜。

  然而他等來的,卻是林青青的死訊。

  林青青在回國的飛機上突發疾病,死在了天上。

  得知愛妻離世,胡保國的世界轟然倒塌,從那之后,他每一天都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他如行尸走肉,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就連他曾經熱愛的工作,也放了手。

  如果不是雙方父母還需要他來贍養,胡保國很可能早就追隨林青青而去。

  我不停的翻看日記本,在林青青過世的十年間,胡保國對她的思念,從未有過中斷,也并沒有被時光抹平,反而愈發強烈。

  翻到倒數第三篇日記時,我愣住了。

  這篇日記,記錄于三個月前。

  日記的內容很簡短,上面寫道。

  “今日,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她喊出了我的名字,還說她是我的老婆,我讓她不要騷擾我,然后掛斷了電話。”

  從時間來推斷,胡保國寫下這篇日記的時間,剛好是小云失去記憶的時候。

  這肯定不是巧合!

  我繼續往下翻,翻到倒數第二篇日記,日期是兩個半月前。

  “今天下班,我回到家時,發現家門有被打開的痕跡,我還以為進了小偷,沒想到推開門,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女孩,正在幫我收拾房間。

  小女孩就是半個月前打來電話的那個人,她依舊說自己是我的老婆,她一邊幫我收拾房間,一邊責備我怎么能把日子過得這么邋遢。

  我問她是如何打開的門,她說我習慣把備用鑰匙藏在腳墊下,這個習慣從沒改變過。

  我當時有些慌亂,把小女孩攆出家門,可等她走后,我就后悔了。

  因為我發現,小女孩和我說話的語氣,和當年的青青,真的很像……

  這到底是一場惡作劇,還是青青她真的回來了?”

  從這一篇日記,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小云體內的靈魂,已經換成了林青青。

  我翻開最后一篇日記,日期是寫下上一篇日記的第二天。

  “我一宿沒睡著覺,每當我閉上眼睛,我眼前總會浮現出林青青的模樣,她在夢里問我,為什么不肯認她,難道,那個小女孩,真的是青青的轉世嗎?

  ……

  我在單位上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回到家時,小女孩又來了,這一次,我沒有把她攆走。

  我們聊了很多,她準確的說出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她說她還記得,當初的我站在她面前,臉蛋脹紅的窘迫樣子,特別的可愛。

  她說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吃的蘭州拉面,她記得我給她買的第一件禮物,是一件紫色的碎花連衣裙,我還因為馬虎,把尺碼買大了……

  天吶,這些事情,只有我和青青才知道,她真的是青青,我的青青回來了!”

  日記本被我翻完了,再往后,就沒有了。

  我把日記本遞給胡眉,胡眉看完后,有些于心不忍的說道。

  “這個胡保國好癡情啊……如果林青青再次從他的身邊離開,他肯定會瘋的吧?”

  我冷靜的回答。

  “你說的沒錯,可失去女兒,孫露也會瘋的。”

  胡眉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打算怎么做?”

  “人證物證都齊了,把胡保國弄醒,我們去找林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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