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撓了撓頭，咧嘴笑道：“我是哥哥。”
有好吃的得給弟弟妹妹攢著。
“哥哥怎么了？”林棠根本不贊同大的非得讓小的這種說辭。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么大的就得讓著小的。
“誰說哥哥就一定要讓著弟弟妹妹的？你不也是小孩子嗎？孔融還讓大梨給他哥哥呢。
你年紀確實稍大了些，可以照顧弟弟，但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要是把臭蛋他們慣出壞毛病，長大后只會吸你的血，你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林棠也沒管狗蛋聽不聽得懂，就教導了一通。
她穿過去的那個地方，曾認識了這樣的一個人。
作為家里老大，從小到大，委屈自己的無私付出著。
兩個弟弟不事生產，什么都不做，被養的一身懶病，只知道朝老大索取。
等老大結婚后，兩個弟弟一直變著法子折騰，攪得老大好好的日子一團糟。
最后，老大的妻子跑了，兒子也被帶走了，落了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堪稱人間悲劇。
他們林家根子好，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狗蛋難道不委屈么？
狗蛋懵懵懂懂的，但也知道小姑姑是為自己好，拆開奶糖，吃了。
甜味入口，小孩兒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姑姑，糖真甜！”
特別特別甜。
林棠揉了揉狗蛋的小腦袋，“嗯。”
狗蛋是個好孩子，更是個好哥哥。
但是好孩子不一定要犧牲自己。
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這只是晚飯前發生的小插曲。
周梅一句高亢的‘飯好了，該吃飯了’后，林家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洗手的洗手，端飯的端飯，拿筷子的拿筷子……積極性不是一般的高。
李秀麗出了灶房，看見一個個的都已經坐好了，就等著她了。
就連給老宅送肉的林青木都回來了。
李秀麗笑了笑，說道：“……平常吃飯也沒見這么積極。”
往日也不是不積極，但是不像今天，都主動端飯、拿筷子了。
真是稀罕事。
林青木看著桌上的肉，咽了下口水，大聲道：“干飯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周梅點頭如搗蒜，頭幾乎都快甩出去了。
李秀麗心情好，笑著說道：“就你能！”
“趕緊吃吧，時候不早了。”
桌上的紅燒肉色澤紅艷鮮亮。
一塊一塊的壘在盤子里，大小一致。
熬好的汁水掛在紅燒肉上。
還有一小部分順著肉的紋理流入盤中，香的誘人。
李秀麗給林祿和林棠各舀了一木勺，又給家里幾個小的舀了一些。
看向三個兒子和兩個兒媳，“今天我就不分了，你們自己夾吧！”
以前糧食少，做飯都有定量，飯都是由她這個做飯的來分的。
今天就不分了，讓他們吃個盡興吧。
一群人愣了幾秒。
回過神來，筷子一致伸向那盆色澤紅潤的紅燒肉。
肉切的并不那么大。
大小一樣，一塊塊跟裹著糖一樣。
看著就饞人。
林青木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放入嘴里，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沖老娘豎了個大拇指，滿臉驚嘆。
“娘，好吃！你的手藝絕了。
不愧是咱家最會做飯的，比國營飯店的紅燒肉都做的好吃。”他夸道。
國營飯店他沒進去過，但他就是覺得老娘這手藝是第一。
李秀麗被哄的特別高興，突然瞧著這兒子不煩了，滄桑的臉上都是笑容。
嘴上卻道：“我的手藝哪比得上國營飯店？人家是專業的廚師，我做的也就是能吃。”
狗蛋嘴吃的油乎乎的，反駁道：“奶做的最好吃。”
其他幾個小的，嘴里含著肉，囫圇道：“……奶做的肉好吃！”
臭蛋小臉沾著汁，點點頭，“超級好吃！”
“嗷嗚～好吃呢！”妞妞也軟乎乎地道。
埋頭苦吃的虎頭：話都讓你們說完了，我還能說個啥？
李秀麗連吃了幾塊，也覺得不錯。
想起棠棠說她今天中午吃了紅燒肉，很想知道自己的手藝和她同學家吃的，哪個好吃？
她也不直接問，而是用殷切的目光看著林棠。
不是只有年輕人有好勝心，上了年紀的人也有。
尤其事關自己在棠棠心里的地位，李秀麗重視著呢。
林棠稍稍一想，就知道她娘在想什么。
這樣較真兒又有勝負欲的娘，有點兒可愛呀！
小姑娘眉眼微彎，直接用行動表示，吃了一大塊肉。
“娘真厲害，第一次做就做的這么好，好吃！！”
李秀麗高興的嘴角高高揚起，只覺得這肉更香了。
看著閨女的眼神不是一般的溫和。
-
吃完飯，林家人開始討論明天養豬的事。
李秀麗提議養兩只。
她覺得一只是養，兩只也是養，養一只不如養兩只。
林青木覺得先養一只試試，步子不要跨那么大。
兩方辯論一通后，林棠了解到村里被安排了養豬的任務。
她眼睛一亮。
仿佛看見了眼前由豬鋪就的康莊大道，白花花的。
“養三只吧。”林棠說道。
本來她想養五只的。
但是一想到后院最多只能養三只，就先作罷了。
“三，三只？”眾人驚訝。
“嗯，三只，我看過一本書，說的就是養豬的事，我覺得這對咱家來說是個機會。”
對大隊來說，可能都是個機會。
心里這么想，林棠卻沒說一股腦說出來。
她喜歡用數據來說話。
等豬養成了，豬身上的肥膘和磅上的數字就能說明一切。
林祿吧嗒了幾口自己用廢紙卷的煙，眼神中多了一絲希冀。
看向林棠，說道：“就聽棠棠的吧！”
棠棠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高中生。
她說的話肯定有理。
要是真能養成，他們也能多個進項，大隊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啊。
李秀麗沒想到棠棠居然看過養豬的書，心里一陣驚奇。
對后面的養豬大計，更有信心了。
“棠棠，那咱家的豬就交給你了啊。”
“要是有啥重活累活要干，你就叫你三個哥哥，別累著自己。”
林棠笑了，看著林青木三人，俏皮的拱了拱手。
一點兒也不見外，“那就麻煩哥哥們了。”
林家兄弟本來還陷入他們兄弟三個不重要的悵然中。
一聽妹妹說話，精神瞬間昂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