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重回嫁給知青那年 > 084章 吃苦不怕,就是不能吃氣
  今年春旱,一進六月三天兩頭下雨。

  河水猛漲,為了安全起見,男人們的捕撈基本上停了。

  干了不到三個月,蘇建軍掙的最多,九十多塊,而蘇大江和蘇建成,加入的時間比較短,也分別掙了30和36塊多。

  而做鞋和納鞋墊的女人們,也都掙錢了,數成春花掙的最多,結算到上次工資,已經賺了十尺布外加二十二塊錢,而其他人也賺了二十到十七塊不等。

  賺錢了,蘇家大房二房空前團結,就上次成春花的西鄰居在成春花面前搬弄大房二房是非,讓這位大條笤疙瘩打出來了,騎墻罵了半個多月。

  蘇建成和成春花兩口子都不算什么好人,但幫人打工是把好手,知道掙的是誰的錢,知道聽誰的。

  就那四個比麥秸高不了多少的小子,光賣知了龜和瞎闖子也都掙了快十塊錢了,爹媽給攢著,開學交一年級的學費和課本費。

  還有不到十天,學生就要放暑假了,可麻煩也來了。

  “蘇支書。”

  謝瑾年來大隊十次,有九次支書不在,偶爾遇見一次推三阻四的。

  蘇大有巴嗒著煙袋,指了指身邊的凳子,“坐吧,又為了學校漏雨的事?”

  謝瑾年糾正道:“不是學校漏雨,是一年級的教室漏雨。”

  去年翻修了四五年級兩個教室,今年翻修了二三年級,就是重新換新麥秸,原先的年久失修爛掉了。

  生產隊的麥秸,僧多粥少,有社員蓋房子娶媳婦的,有社員修自己住的老屋的,隊上還要留一部分打氈子,本隊社員都在排隊申請,支援學校的就更少了。

  修到一年級這塊,沒麥秸了。可今年的雨水特別多,一年級的教室內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都找不到干燥的地方上課了。

  蘇大有也很為難,“你找我我也沒辦法,是不分給社員不讓他們蓋房娶媳婦,還是不打氈子讓雨淋?”

  “那七個生產隊,一個生產隊拿出一點,湊湊湊不出來嗎?”

  “謝知青啊,你不是農村人不了解情況,社員蓋房子攢麥秸都要攢好幾年,遇見個兒子多的,蓋房子都愁瞎眼了,你說讓誰湊湊?湊錢他們都不會湊麥秸的,拿著錢你都買不到麥秸。”

  “那怎么辦?難道就讓學生淋雨?”

  蘇大有說道:“謝知青為孩子著想,我們領情,可今年真的辦不到了。反正快放暑假了,提前給他們放假也行。”

  謝瑾年不敢置信地問:“那開學了怎么辦?一個雨季教室淋趴了怎么辦?”

  “謝知青,不用考慮的這么長遠,開學那天,你還當不當老師還一定。實話告訴你,有人向公社中心小學舉報你了,說你家庭出身不好,教孩子不合適。”

  謝瑾年早就想過有人會拿他爸爸這事做文章,所以有心理準備,沒覺得太突然。

  “只要我還在學校呆一天,我就得為學生負責一天。等哪天中心小學的處理文件下來了,我立馬走人,不會多賴一秒。”

  “誒,謝知青,不要帶著情緒嘛……”

  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謝瑾年和蘇大海說了學校的情況,問他從什么地方能搞到麥秸,如果打聽到了,這錢他出。

  “麥秸可是稀缺貨,我們給老屋倒一次壟,得攢好幾年,沒準還得借人家的,這個真不好弄。”

  今天的謝瑾年對于蘇憶安來說,是一個全新的謝瑾年,能自掏腰包修學校,不管能不能修得成,精神可嘉。

  蘇憶安清了清嗓子,“沒有麥秸,可以用別的當替代品嘛。”

  謝瑾年眼前一亮,“用什么當替代品?”

  “河里有臭蒲葉,有兩個麥秸高,曬干以后可以當麥秸。還有土埂上的茅草,就是實用性比麥秸差點。”

  “有法子就行,我明天去找支書,申請幾個人工去割。”

  第二天又是一個雨天,不能上工,蘇家的女人們就聚在一起做鞋、納鞋墊;男人們就借著雨天打氈子。

  反正啊,農村人晴天有晴天的活,雨天有雨天的活,就不會有閑著的時候。

  男人們喜歡抽煙,女人們喜歡八卦,說著說著,自然而然就說到蘇憶紅的婚事上了。

  蘇大娘先嘆了一口氣,“憶紅這是什么命啊?這里不行,那里不中,就沒有順順利利的時候。”

  蘇憶紅的眼圈都紅了,看看和她同齡的人,不說小日子過的多好,至少順順利利地嫁了,也沒聽說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成春花正在上鞋,習慣性的往頭發上一擦,大頭針從這邊到那邊貫通了。

  “要我說就是咱們不夠硬,該幾大件就幾大件,他那兩個嫂子敢歪歪嘴,我呸,大耳瓜子伺候著。嫌自己要的少,那怎么不在娘家多呆兩年再嫁?時候時候,當口當口,現如今不說一天一個樣,至少年頭和年尾不一樣,更別說隔上個幾年了。

  我那會一大件也沒有,就彩禮八十,我不也沒讓大兵他爺奶給補上嗎?”

  蘇大娘在心里小聲逼逼:你可別吹牛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多講理的人。當時彩禮談好的是六十,離娶還有一天了,加碼加價,非八十塊不出門子,公公婆婆大晚上的跑親戚家借錢。

  這個三塊那個兩塊,跑了一晚上,好歹借夠了二十塊,把真人娶回來了。

  當時,成春花也是耍夠了鰲景了,現在倒好,提上褲子成好人了。

  蘇大娘看著蘇憶安,問道:“憶安,你和黎興平比較熟,你說句實話,這個人咋樣?”

  
  蘇憶安笑的有些苦澀,“大娘,我自己過的一地雞毛,我的意見您還想聽嗎?”

  蘇憶紅也說:“媽,你別難為憶安了,她是說好還是不好?那家人我算是看透了,兩個老的偏心,誰強誰有理,誰渾誰有理。兩個嫂子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光一個黎興平好有什么用,當吃還是當穿?男人在一個家里立不起來,媳婦注定要吃氣。

  我吃苦不怕,就是不想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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