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個時候的趙微蘭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小可憐兒了,她人站在門口當即就哭了,看起來委屈極了。

    鄰居的花老頭和他的老伴兒也聽著了,看到小姑娘站那哭心里也不舒服。

    尤其是脾氣火暴的花老頭更是憋不住,道:“這葉老蔫兒家的整天嘴沒把門的,沒事兒就站那瞎叨叨。人家好好的去掙工分,到她嘴里就變成這樣了。”

    “也不怪她,可能是我走的時候拒絕給她看兩個孩子才生這么大的氣。本來,如果我有時間給看看孩子倒也行。但是分家的時候也沒分多少糧,葉大哥家的糧票也剩下不多了,我怕今年年低我們挨餓,還想給葉大哥省下幾個錢治病這才要去攢工分,結果......”

    趙微蘭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道:“再說,那兩個孩子和我不親。最喜歡和他們奶奶說話,我從他們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著,連姨姨都不叫。可見,是多么想她們的親媽,怕我......也恨我。現在離的遠點,更好一些。”

    這話是句句委屈,似乎把心里的苦水倒干凈了,才慢慢的向屋走。

    剛好葉愛國出來也聽到了,他不由得皺了下眉。

    的確,孩子一直以來對她不親。可是,兩個孩子從小在她面前長大,怎么可能不親呢,肯定是自己的母親在背后說了什么。

    他的母親啥樣他知道,自私主義者。

    以前他媳婦兒還在家的時候,就一直罵她,讓她干活。

    現在,要是孫子孫女惹到了耽誤她去打牌,連他們也敢打。

    不由得看了一眼趙微蘭的背影,她在的時候,自己是最省心的時候,為什么現在才明白呢?

    門外的花老頭哼了一聲道:“愛國啊,以前我覺得你是個好的,有擔當,是個爺們兒。但是現在我覺得你也是個不明白的,多好的姑娘,要不是你們逼的能......”能嫁給一個癱子?但這話他沒有說下去,免得被屋里的葉銘桀聽到。

    葉愛國沒出聲,可他也明白,要不是母親教唆女兒和兒子一直打壓著趙微蘭,那么也不會發生那些沖突。可這些,他當時都視而不見,甚至默認了。

    反正,他不愛她,而她卻好像愛著他。

    現在,人家轉頭嫁了別人,他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想到這里將兒子女兒給帶到屋里,冷聲道:“以后聽奶奶的話,別總惹她生氣,不然就會挨打。”

    “奶奶說都怪那個女人,要不是她不管著我們,她就不打我們了。”

    女兒葉蓮月委屈的道。

    兒子葉國生也道:“所以爸,你去教訓那個女人,讓她看著我們。這樣,我們不但有好吃的,還不用挨打了。這么熱,要是來賣冰棍的,還能給我們買冰棍。”

    葉愛國一怔,道:“她還給你們買冰棍?”哪來的錢?趙家肯定是不會給她錢的,自己也沒有。

    “她撿破爛到公社賣了給我們買冰棍吃,真臟,錢都臟的。”

    葉蓮月哼了一聲道。

    可這話讓葉愛國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小孩子不懂,可是他是大人哪里不懂。

    那個女人對自己的一雙兒女是真的好,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了。要知道,現今這個年代如果撿破爛賣錢被抓到,人家也會罵她薅社會主義羊毛,是人民群眾的敗類,這錢都應該是交給大隊的。

    但是她膽子那么小還這么干,為的就是給他的一雙兒女買冰棍。這兩個孩子長這么大,他拿錢給買冰棍的時候都少。

    一時間有點心酸,同時也知道自己的兒女思想已經偏激到何種程度了。這話要說出去,只怕大家都會罵他們是白眼狼。

    想到昨天那個女人被推倒之后醒來時候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她為什么要徹底與自己斷絕關系了。

    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兒女,孩子小,要好好教育。

    可是現在他有點心累,不知道要怎么教育他們才好。最后,只能是無力的揮了揮手,一句話不說的躺在了炕上。

    炕很冰,連口火都沒燒。

    他不得不出去燒了火,然后連晚飯都沒吃的睡覺了。

    再說葉銘桀這屋,他聽到了自己大嫂罵的話,也聽到了趙微蘭的解釋。

    他心內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進屋的她,本以為會哭一會兒,哪知道人竟然對他微笑道:“晚上我給你燒苞米吧,今天掰苞米的時候我在地頭拔了兩根嫩的給你燒上,是不是很久沒有吃了?”

    葉銘桀下意識的點了下頭,然后就見人去燒苞米了,同時還給他做了熱乎乎的苞米面餅子,燉了菜,在菜里給他打了個荷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