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重返1973做知青 > 第188章 不吃午飯
  從墻角的甕里面撿了二十個大土豆出來削了皮,又小心翼翼的剜掉了芽眼,這些土豆皮之類的也不丟,等收集起來送到驢棚那邊喂驢。

  等歸置了土豆皮,這才在小盆里面放了點兒水沾著洗了洗土豆。然后用菜刀瞅準地方,控制好力度稍稍切一點兒進去,刀柄用力一掰,就聽的咔嚓一聲,剜下來一塊兒不規則,且滿是毛茬兒的土豆塊兒下來。順手就丟在了一旁。

  相比用刀切的齊楞板正的土豆塊兒,帶有毛茬的煮出來會更加入味兒、掛著汁水,而且口感比起前者的光潔,更帶著一種沙沙的口感。是廚房中的一個小技巧。

  一個拳頭大的土豆兒在林里笨拙的操持下,剜了五六塊兒就被耗盡。雖然有點兒小,但煮起來也方便,吃的時候還容易控制量。

  腦海里算計著兩家人的數量,能吃飯的也有9個人,而且除了丈母娘歲數大些,其他不是壯勞力、奶孩子懷孩子的,就是能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二十多個土豆兒,應該也差不多了。

  等逐一剜好了土豆,林里將剛才洗土豆兒的盆里的泥水倒掉。涮了涮后重新添滿了清水。將土豆塊兒放進去細細的洗了一遍。

  到最后,洗過土豆塊兒的水也沒舍得倒掉,而是放到一邊兒靜置。打算等洗下來的淀粉沉淀之后收集起來和成面,挖點兒海貝吃。

  所謂的海貝,就是用土豆淀粉和成的面搟成豆角粗細的長條,揪一個蠶豆大小的小劑子,用食指中指托好,大拇指一下一下將之掐薄攤平,順便留下一節一節的痕跡。隨后放到鍋里面煮熟就是了。和大海沒一點兒關系。算是內陸人民對海洋的想象和向往吧!

  準備好了土豆兒,林里伸著手無所事事。想了一會兒后才一拍腦門兒,竟然忘記泡粉條了。白菜好像也沒有準備。

  急忙又拿了一塊兒干粉條丟到一個盆里加了些涼水,這才開始切白菜。

  等一切準備好的時候,堂大舅哥也扛著一掛剔的沒什么肉的骨頭跑了回來。

  “我去,大哥,這骨頭誰剔的啊!這刀功也太好了。”

  林里看著一掛沒什么血肉,骨頭上只附著一層薄薄筋膜的狍子“羊蝎子”就開了口,太陽照上去竟然反光。蒼蠅站上去都要打滑的吧!

  “嗨!一個狍子能有多大啊!看,我還弄回來兩斤肉。”

  哦是了。林里剛才被一掛白花花的骨頭弄的晃眼,竟然沒有看到后面還用草繩掛著一條肉,看起來也的確是二斤的模樣。

  “那這打算怎么吃啊?骨頭能煮,這肉呢?炒著?”

  “嘿嘿,炒啥炒啊!直接切成大塊兒丟進鍋里面煮不就是了。”

  “嘖嘖,你可真大方,這二斤肉煮出來能有什么東西啊!不都縮水成一小點兒了。還是拿到隔壁,讓我媽和嫂子看著弄吧!讓你這么一操持,得縮水多少啊!”

  不會煮肉,煮出來的肉不光柴的厲害,而且縮水也很厲害,通常能保持原有肉量的六成就不錯了。也就是俗稱的損了。不管吃著還是看著,都覺得虧的厲害。

  “也對,你先去家里把柴刀和垛子拿出來備著,我回來就剁骨頭。”

  說罷!提著肉頭也不回的往隔壁跑去。

  林里回閑房找到了常用的那把柴刀,看了看刀刃兒,竟然有些微微的卷刃,看來一會兒要磨一磨才好。

  又在院子外面找到一塊兒滿是斬痕的樹墩兒搬到了寬闊些的地方,平時應該是砍柴的時候墊著用的,要不家里也沒有這么骨頭等著剁。這個時候,堂大舅哥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準備了些啥?”

  “二十多個土豆兒,一大塊兒干粉條,一顆白菜。怎么樣?夠了嗎?”

  “嗯!差不多了,這個量也夠了。嬸兒那邊兒說要搟點兒面條兒。把那些狍子肉炸個肉醬吃。呀,你這都準備好了?就剩下動手了。”

  “那是,一聽要吃肉,我根本停不下來啊!不過這柴刀有些卷刃,得磨一磨才行,我找了一圈兒沒找到你家里的磨刀石放哪里了。”

  “嗨!磨刀石在家里呢!我拿去。”

  磨刀石放在閑房里面,堂大舅哥進門沒兩秒就走了出來。

  林里回房舀了些水出來,在磨刀石上面倒了一些,堂大舅哥坐著墩子就開始擦擦擦的磨刀。

  林里小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大人磨刀。總覺得有點兒影視劇里面大俠的感覺。雖然一直想嘗試,但那時候年紀小,家里人不可能讓他接觸刀具。看著堂大舅哥那往復的動作,沾著水的柴刀被磨的擦擦作響,不一會兒,刀刃就亮堂堂的。

  尤其是大舅哥將刀刃正對著自己,用拇指在上面輕輕摩挲,林里就心里癢癢的。

  “看啥啊!兩眼直勾勾的,看的我心里發毛。”

  “嘿嘿,大哥,我這不是想試試磨刀嘛!”

  “哈!這有什么啊!不就是磨刀嗎?很簡單的,來,你過來坐下,我教你。”

  林里忙不迭的坐到了墩子上,堂大舅哥稍微點撥了兩句。林里就開始雙手托著柴刀開始磨,不時學著摸摸刀刃兒。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有什么變化。而經過堂大舅哥幾次矯正,林里越發覺得磨刀這個事兒太無聊了。怪不得一些小說中經常用磨刀石來形容磨礪了,不光磨刀石摩擦費勁兒,磨刀的過程也難受啊!

  終于,林里磨的心里不耐煩的時候,唐大舅哥說差不多了。林里如釋重負的終于丟掉了手里的活兒。

  一股涼水沖上去,刀刃兒的確亮了一些。不等林里欣賞。堂大舅哥在手心兒吐了口唾沫搓開,拿起柴刀就把著骨頭架子開始肢解。

  想起某本書里面講述看殺羊的熱鬧場景,林里往后站了站,饒有趣味的聽著肢解骨頭時那種嘎巴的脆響,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骨架。

  “大哥好刀功,這一刀一刀的都剁到一起了,一點兒也不帶偏的。”

  “嗨!這都是被逼無奈啊!本來一個狍子就沒有多少肉,再被那幫家伙一剔骨,那就更沒多少了。我要是再剁的稀碎,骨頭煮出來就都是骨頭渣滓了,可怎么吃啊!最起碼現在還能啃骨頭,吃煮出來的菜。”

  duangduang

  又是兩刀下去,肋骨都被斬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剁成小塊兒。突然,林里想到一個問題,好像沒什么調料啊!

  “調料啊!有呢!大蒜、干辣椒、蔥什么的都有。”

  “額~大料呢!”

  “大料?我想想啊!嘶~這些都是你大嫂收著的,你去墻壁那里喊一下,讓大小子問問。”

  林里雖然還想接著看剁骨頭,但沒有大料的骨肉煮出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就趕緊跑到了墻壁那里,對著屋內喊。

  沒過一會兒,大小子出來聽了林里的問題,放下門簾回到了屋里。等了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包著籠布的小包走了出來,走到墻頭這里遞給了林里。

  “三奶奶說大料包已經弄好了,你們放進去就行。”

  “行了,你回去吧!”

  大小子滴流亂轉的眼睛眨了眨,露出小黃牙看向林里。

  “怎么了?你想干嘛啊?現在還在剁骨頭呢!可沒有肉給你吃啊!”

  “嘿嘿,我就是想和你們一起煮肉。”

  林里還未回答,堂大舅哥的聲音就從背后響起。

  “回家找你媽去,不用你湊熱鬧。要是敢在你三奶奶家里搗亂,小心你的屁股,乖乖的啊!”

  一聽堂大舅哥拆穿了他想逃離出來玩兒的小心思,就垂頭喪氣的在院子里挪騰著往屋里走去。

  林里心說這小子得多淘氣啊!能讓堂大舅哥頭疼成這樣。可一想到自己小時候那鬧騰的勁頭兒,林里就是一個哆嗦,估計沒幾個父母不希望自己淘氣的孩子能乖巧一點兒。

  將大料包帶回家里,林里看了看剩下半甕水的水甕,出門兒就拿了水桶、扁擔就要去挑水。

  “水不夠用了?”

  “還剩半甕,算上洗洗涮涮,估計是差點兒。我去挑水,一會兒洗骨頭什么的就歸你了。”

  堂大舅哥做了這么多年的一家之主,生活技能早已純熟無比。除了做飯比女人們差點兒,外加不能生孩子,還真沒有怵過別的。交給他來燉骨頭,放心著呢!

  “行吧!路上慢點兒,不急。”

  “還不急?我下去多挑點兒水回來,直接在院子里面洗吧!你還想回家舀水洗怎么的?多麻煩啊!”

  “要不直接帶去河里洗也行。”

  聽堂大舅哥這么說,林里還真有點兒猶豫。但一想到缺衣少食的村民,今天他們可是要啃骨頭啊!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還是算了,提著這么大一筐骨頭在村里頭轉悠,不定被攔住問多少次呢!

  “別了,還是我挑水去吧!洗完了的水倒在院子里,明年開春種菜地的時候地面還能潮濕點兒。”

  雖然院子不算大,可也有這著巴掌大的一塊兒菜地平時用。弄點兒什么辣椒、香菜之類的直接揪著吃也方便。

  “去吧去吧!時間還長著呢!”

  “哎?大哥。咱們是不是沒有吃午飯啊!?”

  林里剛彎下腰要挑空桶,就覺得肚子空蕩蕩的,一股空虛的感覺直沖腦門兒。

  “嘿嘿,你才想起來啊!我剛剛去拿骨頭的時候,路過隔壁和嬸子她們說了,咱們這邊兒就不用吃午飯了,等晚上一起吃。你大嫂還說我一吃肉就算計的明白呢!”

  聽到這里,林里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雖然事情沒有個結果,但估計人家都猜到了,就是沒有明說而已。被嫌棄不給吃午飯就明說,還編織這么個借口。只要餓過的人都知道,好像一頓不吃也吃不了多少。更別說家里都是女人孩子了,男人們能吃飽就不錯了,還敢吃撐?

  不過一想到男人的臉面,林里沒說什么,把胳膊放在扁擔上遮著出去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算多,但個個都和他打招呼。除了他人不錯,理發手藝好之外,更多的是旁敲側擊一下問問今晚的飯打算怎么吃。估計吃狍子這事兒村里人都知道了。弄的林里回答了幾次就有些厭煩。到了后來,干脆就加快了腳步埋頭趕路,要不一路上就這種問題了。

  來到河邊兒的時候,頑童們還在玩兒冰。不時會有家里的大孩子或者婦女過來,揪著一個頑童的耳朵離開。偶爾也會有大嗓門兒的,站在高處對著河這里就吼,人群中的頑童則會經不住呼喊,依依不舍的往家里走去。

  林里對此心有所感,誰還沒有個童年呢!怪不得都說河東獅吼呢!合著是應在了婚后的嗓門兒上了。也太嚇人了。

  不等林里把一桶水挑起來,冰面上的孩子們走了個一干二凈。

  往返三次,終于把水甕挑滿了。而骨頭也已經下了鍋。

  林里坐在炕上抽著堂大舅哥的煙袋休息,一邊看著人家生火。

  “大哥,我突然想起來了,你好像沒給我要回來狍子腿啊!我還打算做煙袋呢!”

  呼呼呼~~

  堂大舅哥小心翼翼的擦著一根火柴,雙手捂著等火焰著起來之后,俯身到灶門兒那里,將絨柴引燃之后,將著到了尾部的火柴也插到了絨柴里面。

  又輕輕吹了兩口氣,見火勢起來了,小心翼翼的用火鏟將絨柴捅進了進去。這才加了一些劈開的碎小的柴進去。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在家里也是家務活兒做慣了的。

  忙完這些,抬起手來從兜里掏出一個有著黃色皮毛,黑色蹄子,呈九十度彎曲的狍子腿遞給了林里。

  “我沒給你,還以為你給忘記了呢!”

  “嘿嘿,我一用你的煙袋就想起來了。”

  接過狍子腿摸了摸,一根根毛發生硬,有些扎手。不過順著摸也挺滑溜的。掰開還有些柔軟的蹄子看了看,將里面夾著的東西扒拉掉,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用手抓住蹄子試了試,雖然和正常抓煙袋桿兒的時候有些差別,但也還算順手。看著正對自己的白色骨膜。林里覺得現在還做不了。

  “得放在陰涼的地方陰干了才能做。估計放個幾個月就差不多了。”

  “哦,那就先收起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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