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將門簾甩下去，氣鼓鼓的回屋里忙活午飯去了，林里受累幫林副書記掃了掃后面，別處也懶得管他了。
隨后用雪把臉盆給清理干凈，想了想又把拔下來的麻雀毛給收拾了起來。等去探望齊站長的時候，路過廢品回收站順便把它賣了，也不知道人家收不收。要是能賣點兒錢，給齊站長買禮品的錢估計都能省點兒出來了。
回到房間，給自己倒了點兒熱水，用肥皂狠狠洗了個手。放在鼻子下面，聞著味兒小了很多，這才將濕漉漉的手伸到爐子上烘干。他可舍不得將這個味道傳到毛巾上。
刺啦刺啦~
手掌上掉落的水珠落到滾燙的生鐵爐圈兒上，跳躍著散發出陣陣水汽，漸漸變小，最后消失不見。
起了童心的林里將五指并攏，手上的水滑落，漸漸又匯聚到了一起。滴答滴答落到爐圈兒上，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如縷。比起什么大珠小珠落玉盤可好玩兒多了。
到后來，手上沒有多少水漬的林里干脆往上面甩，就是水滴小了很多，效果不怎么好。
正打算再去臉盆里面沾點兒水出來接著玩兒，就被迎面飛過來的，帶著一片水漬的尿布給糊了臉。
“咳咳~這是怎么了？還開始發動生化攻擊了。”
嬰兒的尿布沒什么尿騷味，反而帶著淡淡的奶娃娃的香味。比起用來煮童子尿雞蛋的尿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突如其來的襲擊還是讓林里有點兒反胃，誰讓這泡尿量有點兒大呢！撲在臉上濕噠噠的，掛臉。用手一搓，像擦潤膚露似的，反而攤開了。
“你還說。多大的人了。還開始玩兒上爐子了。你聞聞你把家里弄的什么味道。”
林里一上午盡聞扁毛畜生被熱水澆過的那股味道了。鼻子到現在還處于失控狀態，根本聞不到淑芬說的味道。不過想想也知道，水珠被爐圈兒那么蒸發，味道能好了就有鬼了。
“嘿嘿，這不是順便玩兒玩兒嘛！對了，中午媽給咱們燉麻雀，一會兒記得多吃點兒補充補充營養，給孩子準備點兒上乘的糧食，改善改善口味。”
淑芬突然媚眼如絲的看了林里一眼，把林里看的小腹一熱，就要行那不軌之事。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也能來了這種興致，真是服了你了。”
林里雖然被推了幾把，但淑芬最終還是敵不過林里的死纏爛打，放松了對他的管控。
嘩啦~
爐子里面傳來了一陣煤炭燒完后塌陷的聲音，林里被淑芬扶起來，不甘心的去加滿了煤炭，回來后想接著溫存，但早已有了防備的淑芬將被子擋在了前面，端的是擾人興致。
“行了，別躲了，我去掃雪去了。等化了沾在一起不好弄。”
“行了行了。就今天這個天氣，估計還得下，下午的時候再弄吧！”
“啊？可是我在家里也沒事兒干啊！你又不讓。”
“切！色中餓鬼。其實你也挺厲害了。”
啊？
林里被淑芬扭捏的表情和不明所以的話語弄的一頭霧水，這都什么和什么啊！前言不搭后語的。
“哎呀！你不就是想更強嗎？”
“啊？什么更強啊？我怎么聽不明白啊！淑芬，你說的清楚點兒。”
還好現在沒開奧運會，林里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參賽的奧運健兒了。
別看淑芬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可還是挺害羞的。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林里故意的，但仔細一看，林里那傻乎乎的樣子，一看就是個不明所以的處哥嘛！
“哎呀！你套麻雀，難道不是因為聽說麻雀能壯陽嗎？”
“額~麻雀能壯陽？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這是偏方啊！難道你不知道？”
林里的思緒順著淑芬的話語，漸漸回到了高中時期。
還記得他們村是全縣有名的養豬大戶聚集地。一到夏天，彌漫在村莊里面的不是鳥語花香。而是濃郁的豬糞臭味，還有那黑壓壓一片的蒼蠅。
而在豬圈里面，除了門口看門的修狗，進出打理豬圈的養殖戶，還有就是從窗戶里面進進出出，成群結隊和豬搶食的麻雀。
記得有一年，他的鄰居用大網罩住豬圈，逮了能有幾百只麻雀回家吃。當時林里還疑惑呢！要知道那個時候，麻雀的身價已經從四害提升到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冒著犯法的風險逮麻雀解饞或者泄憤，怎么想都不劃算啊！原來是還有麻雀壯陽這種偏方啊！
再回想到剛才淑芬臉上帶著的紅暈，原來是自己的行為被誤解了啊！但一個男人追求更強有錯嗎？不自信才會錯好不好。
再想到丈母娘積極配合著做麻雀宴，林里心中就一陣羞惱。這可麻煩了，以后不會想著法子的給自己補吧！
“咳咳！我沒想那么多。就是想滅四害，順便解饞來著。”
“噗呲！管你怎么想呢！別人怎么想就不歸你管了。”
淑芬似乎也終于相信林里不知道麻雀壯陽這樣的偏方了，但事情已經做出來了，難道跑過去和父母說他不知道這回事兒？哈哈！笑死人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都是那些扁毛畜生，四害你害別人去啊！害我干嘛啊！無冤無仇的。我這是無妄之災啊！”
“行了行了，你再聲音大點兒，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需要偏方壯陽。看有沒有人給你推薦其他的偏方。”
林里看著躲在被子后面嘲笑自己的淑芬，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撐著炕沿就撲了上去。
雖說昨天掃雪掃的腰酸，胳膊沒力氣，但招呼她一個弱女子也是夠夠的了。
“啊！別！大白天的。”
“嘿嘿，什么大白天不大白天的。關起門來還怕啥啊！就今天這個天氣，誰還能來串門怎么的？”
“別滾了，小心壓著孩子。”
“沒事兒，孩子本來就是壓出來的，咱們再努努力，給他們添幾個弟弟妹妹出來。”
見林里的動作越來越大膽，淑芬也漸漸的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
午飯時分，林里揉著腰撩開門簾，一股撲面而來的香味鉆進了他的鼻子。正打算長長的吸一口肉香味，進行一次深入心靈的交流，就被跟在身后的淑芬在腰眼上掐了一把。
一口氣吸了個頭兒，驟然被打斷，喉嚨一陣發癢，就咳嗽了起來。
淑芬抿著嘴，憋著笑，一彎腰繞過林里，鉆進了屋里。
“林里啊！你不是又病了吧！這天氣不好，你可捂著點兒吧！可別把身體不當回事兒，年輕時候不保養，到了老一身的病，就咱們村里那些個老人，誰身上不是一身的病啊！”
得！林里這虛的形象算是深入人心了。你看看林副書記這是說的什么話。
“爸，我沒事兒，就是剛才聞到香味兒，一個不留神吸多了香味兒，岔氣兒了。”
林副書記一聽林里岔氣了，急忙跑過來用土法子在林里的肚子上用力的揉啊揉的，把林里都揉的翻白眼了。差點兒沒把隔膜給揉破了。
“沒事兒了爸！您這法子真好，一揉我就好了。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呸！我才剛當上副書記，怎么就老了？”
見林副書記臉色不好，林里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顯然是把馬屁拍在馬腿上了。不過現在又沒有退休制度，至于這樣嗎？
哦~林里明白了。估計人家還以為林里報復他剛才暗示身體發虛呢！
“爸。我這不是夸您呢嘛！您千萬別生氣，氣大傷身，因為我一句錯話，不值當的。”
林副書記被安撫了下來，不過還是拉著個臉。
等林里進了門，看到湊在灶臺前嘀嘀咕咕的母女二人，心里一個激靈。林副書記不會也跟著這一頓麻雀宴被懷疑了吧！
唉！男人嘛！怎么能說不行呢！
“林里，別管你爸那個老不修的。快點兒收拾收拾上炕，馬上就出鍋了。”
丈母娘笑呵呵的白了林副書記一眼，安撫了林里，馬上又回頭往鍋里面加了些嫩綠的白菜葉子。
淑芬挽起袖子，從瓷盔里面將和好的玉米面揪一塊兒出來，撐成面餅狀，對著鍋邊兒就啪的一聲拍了上去。
吃過鐵鍋燉大鵝的林里立馬就咽了一口口水。用炕好的玉米餅沾著湯汁吃，神仙見了也流口水啊！
“媽，您歇會兒，我也幫著拍餅子吧！”
“哦？你還會做這個？”
“嘿嘿，我哪里會做這個啊！我就是饞了，過來看看熱鬧，多聞點兒香味兒。”
丈母娘見就剩下收尾了，就將灶臺讓了出來。看了看炕上的東西，又忙著去收拾別的了，其中就有剝完白菜留出來的菜心兒，估計是林副書記特別要求的。
“你一邊兒去，別影響我做飯。”
林里一靠近，淑芬就不安的往一邊讓了點兒。畢竟還有余韻，靠近了總覺得心臟跳動的厲害，像是在擂戰鼓似的，心里發慌，當著父母的面兒，羞恥的不行。
“別呀！我就是過來看看，不影響你干活兒的。”
淑芬別看娃娃都生了，可還是對男人不了解。林里每次吃飽了飯都不想其他，最想做的就是墊著枕頭靠在墻上發呆。美其名曰：賢者時間。
沒發現淑芬異常的林里，看著大鍋里面咕咚咕咚翻滾著的湯汁，在其中泡著的整只麻雀姿態各異，隨著熱氣翻滾，不停的抖動，饞的林里直咽唾沫。
林里的表現不可謂不正常，但想岔了的淑芬卻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林里急色到了這種地步。用力貼餅子的手一頓，甩出去的力氣又收了回來，飛了一半的餅子由于慣性不足，又隨著收回來的手掌被拉扯了回來。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拉扯變形的玉米餅子在大鍋上方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最終重重的貼在了林里的面部。
在炕上發呆的林副書記和剛好端著菜心兒放到炕上的丈母娘循著聲音看過來，就見林里整張臉被一條拉扯成長條裝的玉米餅子從上到下糊了個嚴實，五官都不見了，和無面人一個德行。
而餅子的另一頭還在淑芬手掌中沾著，看上去就像淑芬故意將餅子甩到林里臉上似的。
“哎呀！我的姑娘哎！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連這點兒事兒都做不好啊！我才走開一會兒，你這就給林里貼加官了？”
農村地區最常見的一種處理事情的方法，那就是不問矛盾緣由，先埋怨自己家的孩子。不光能讓矛盾盡可能的化小，也是農村人最樸實的為人處世原則。
丈母娘一個驚呼，埋怨著淑芬，一邊兒急忙給林里扣了個出氣的口出來。
但發好的玉米面可粘的很，尤其林里過來的時候還剛剛洗了臉，粘的更緊了。
很快，丈母娘雙手齊上，林里臉上的玉米餅子就被抓成了一團亂麻，上面滿是手指印兒，像是一只泥塑被人為毀損了似的。
“媽，沒事兒沒事兒。我自己來。”
騰出了嘴的林里感覺臉上被扣的火辣辣的，急忙抬手。
“來什么來？別動，我給你收拾干凈了再說。淑芬，別愣著啊！快點兒把臉盆準備好，讓林里洗個臉去。”
淑芬冷哼一聲，將手里的面又甩回了瓷盔里面。在林里擠眉弄眼的注視下，氣呼呼的給林里弄了半盆冒著熱氣的熱水。看起來很燙人的樣子。
“哎呀！你倒是調好了啊！那么燙的熱水，是給林里洗臉呢？還是給他蛻皮呢！快點兒的，好好兒弄。”
“媽，沒事兒。我臉上油大，水熱一點兒洗的干凈。”
“油大也不能用熱水燙啊！你這個傻孩子。行了，差不多了。你自己再搓一搓，記得把搓下來的玉米面攢起來，一會兒吃完了飯的時候喂給雞，別浪費了。”
“知道了媽，您放心吧！我不浪費一粒糧食”
說罷還看了淑芬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淑芬調好水，本來打算回去接著貼餅子，但丈母娘顯然靠不住她。不讓動手就算了，竟然還把她拉到大鍋前一通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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