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恐怖。
這是突然炸在他神魂中的念頭與想法，被幾女提醒，讓他整個人都晃了晃。
“你不開心嗎？”傾城低聲詢問。
林凡道：“怎能不開心？只是……”
他苦笑。
只是什么，他說不出來，但心中竟然突兀的涌出一絲惶恐來。
而后，他回想，自己到底多少歲了？
是三千歲？
四千歲？
還是五千歲？
竟然都記不清了，這更像是一個笑話，自己活了多長年月都不知，記不得，但也很可悲。
回首來路，一片虛無與混沌，那么多的人與事埋在煙塵中，走到今朝還能記得幾人？
林凡突然嘆道：“我總算知道，為何那些始祖一個個皆面如沉冰，心如鐵石，對人間所謂的情與愛，恩與義都看得那般之輕了。”
舞傾城等幾女眼中露出擔憂，林凡笑道：“我只是能懂他們的心境，但并非是著魔。”
嘆了聲，林凡道：“修者壽遠超尋常者，帝者萬歲，主宰五萬歲……到我這一步，更是可以活上數十萬年，漫長歲月太久遠，在時光的侵蝕下，什么故土情懷，什么恨與怨，什么七情六欲，都那么的蒼白與無力，皆可付諸一笑。”
“為何你會有此等感慨？雖你我已然數千歲，但其實上，在修道路來說，依舊只是一個新人而已，這不應該的。”青月開口。
她很少說話。
但就如她所說一般，在林凡所有的女人中，唯有她有那個資格相伴林凡大道路。
這并非是小覷其余幾女。
更不可能是青月的狂妄自大。
而是，她的確有那個資格！
雙神嫡女。
走上如林凡一般的大圣路，只是這兩個條件，天上天下所有所謂的天之嬌女在她面前，皆需無顏。
林凡搖搖頭，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快要當外公與爺爺，這種沖擊太大……”
林凡苦笑：“其實在今日之前，我都一直以為自己風華正茂，還是那個大林郡的少年郎呢。”
青月道：“那些始祖級生靈嚴格來說不過螻蟻爾……至少在我看來不到育道那一境皆如糞土，他們才經歷了多少？都還沒有穩定至高的資格呢，心已滄桑，只覺大道無情，后又斬情絕欲，早就注定他們如蕓蕓眾生罷了。”
幾女都驚悚！
全都被青月的話語震得不輕。
不到育道皆螻蟻，將當下最強的始祖級生靈比作糞土。
這種話，怎么聽怎么囂張及狂妄。
但偏生從青月口中說出來，卻又是那般的自然與讓人信服。
青月看向林凡，道：“這些始祖為何如此？不外是因紅顏化枯骨，兄弟老死歲月中，坐看了數萬次滄海桑田，看遍了海枯石爛，但須知，生老病死乃輪回大事，世間不到神祗哪一步，誰又敢言不死？甚至于，到了神祗那一境莫非就能不死？“
青月冷笑道：“至少我就敢肯定，父親母親就不止斬過一兩尊神祗。”
林凡笑道：“我永遠不會有那一天，這天敢讓我的紅顏化枯骨，我就 ，我就屠天，敢讓我的兄弟老死歲月中，我就逆了這歲月時空，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至少一時的有感而發而已。”
青月道：“大道無情，那只是修者無能的說辭而已，若你能強到這天地在你面前如笑話，哪里還來的大道無情？”
青月忽而展顏一笑，絕色傾國百媚生，道：“夫君，在這點上我與你不謀而合呢……我也認為，大道當同行。”
林凡點點頭，道：“也許史前曾有那么一兩人，獨自立于神道絕巔，回首萬古，獨伴大道巔，但悲涼而寂寞，又有何用？那種巔峰不是我要的。”
走了兩步，林凡狠狠搖頭，道：“不、我從不認為大道有巔峰，就算是神王之境，怕也只是下一個境界的起點，另一個巔峰的基石。”
樂瑤笑了，道：“小弟，所以……你要好好的，要知道，夫妻同體，若……那么……”
幾女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林凡。
但其實上，樂瑤未盡的話語，林凡明白，幾女也都明白。
若他不在了，她們怎么可能獨活下去？
林凡笑著，道：“時光與歲月太匆匆，眨眼數千年已過去，但幸好我從不孤獨，有你們，有玄東他們，我很幸運。”
“我們也很幸運。”幾女也笑了。
紅媚嘆道：“說起來最好運的應該是我吧……我知道自己的資質，若非有幸遇見夫君，最高的成就怕不過帝級而已，如何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林凡笑道：“說起來對你，我很愧疚，當時暈厥中，的確不知道父母的安排，若是用你的話來說，我也很慶幸遇見你；若非有你，若非你恰好具了無雙難覓的體質，我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紅媚的臉剎那就紅彤彤。
那一日……
可真的太羞恥。
她從未緊鄰過。
但卻是要去服侍一個暈厥的，只是見過幾次面，甚至那時候還算是仇敵的男子。
什么都不懂。
只是臨去前，被宮中幾個老嬤嬤拉著說了些羞人話，然后就去了。
也幸好，林凡那時候暈厥，否則侍候林凡時候的鬧出的那么多笑話，怕是會陪伴她這一生吧。
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也許就是歲月靜好。
“只求時光不要太匆匆……”
青鸞開口，她的手總是不自覺的撫在小腹上，悠悠道：“只是這一生……我不滿足呢，只求時光過得慢些，在那些生老病死找上我之前，多陪伴夫君。”
林凡雙眸一挑，冷笑道：“我們那里來的來世，又哪里可能會等所謂的生老病死找上你我？我定能成神，到時候自有手段與方法讓你們脫離六道輪回。”
“我們都在等著這一天呢，況且我們一直很相信你。”
樂瑤笑著。
幾女眼中都露出驕傲之色。
這就是她們的夫君。
天上天下，誰敢這般開口，直言自己必須成神？
這句話，若是他人說出，當然是囂張與狂妄，基本不可能實現。
會被她們譏誚與嘲弄。
但這句話是從林凡口中說出，她們自然就堅信。